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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那不是非玉一个人的舞剑节目吗?”洛闻初嬉笑道,“为师只是来为你助兴呀。” 也就是说,可能一成力都不到。 他家师父这已经不是放水了,而是泄洪。 沈非玉rou眼可见的沉下脸,先前的小得意被抛到脑后。 他与对方的鸿沟一直在,岂能因为这点小事窃喜? “好啦,”温暖的手抚上头顶,对方的声音轻得仿佛蝴蝶振翅,“非玉真的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沾沾自喜不可取,但也不能因此妄自菲薄,你得学会肯定你自己。” ——不。 沈非玉拿下洛闻初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还不够好。 心里有个声音在否定对方的话,沈非玉抬眼,直直望进对方眼底,微微启唇: “想跟师父……站在一起。” 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一件难题是单独靠他解决的,一桩桩一件件,全有师父为他奔波的身影。 “所以,非玉还不够好。” ——但是,只要眼前有这个人,他就一定能追上去。 仿佛读懂沈非玉眼神传达出的坚定,心脏难以自制的颤动着,洛闻初轻轻吸了口气,“你真是……” 洛闻初一手按着沈非玉后脑勺,倾身凑近。 千言万语,尽数融化在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中。 “呜,师父……有人。” “我特意选的偏僻巷子,放心,没人注意我们。” 话音刚落,便有人来煞风景。 洛闻初抬眼,同时伸手接住朝小徒弟脑门掷来的石子,神色冷了下来。 在感受到杀气的刹那,沈非玉迅速转身拔剑,看清来人时,不由怔在原地。 “明玉?” 沈明玉红着眼,眼神如火,好像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 “你还知道回来啊,”骤然相见时燃起的一腔炽热平息下来,沈明玉转而翘起唇角,饱含嘲讽与恶意,“我们都以为你死在外边儿了呢,……哥哥。” 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美好的,起码对沈非玉和沈明玉这对兄弟来说不是。 沉默半晌,沈非玉收起剑,略显无措,再多话语最后汇聚为两个字:“抱歉。” 沈二少爷静静看了他一阵,抬步上前,拽着人就要走。 “慢着。” 沈明玉步伐停驻,目光落到横在眼前的手臂上,随后缓慢上移,像是才发现这么个人似的上下一打量:“你是凌绝派掌门?” 洛闻初参加问剑大会次数不多,恰好沈明玉都看过,恰好还都记得,不过也仅限于“记得”而已。 “让开。” “沈非玉现为我派弟子,这位公子要带走在下的人,总得经过在下同意吧?”洛闻初虽是笑着的,可唇边的弧度却很冷,沈非玉注意到他已经把折扇捏在手里。 “他是我哥!”蓦然拔高的嗓音,阿才知道他家二少爷已经动怒,忙不迭上前打圆场,却被沈明玉斥开。 沈明玉盯着洛闻初冷哂,“你又是他什么人?我带我哥回家还用经过你允许?” “什么人?”未成想洛闻初闻言发出一声轻笑,开口轻轻吐出两个字,“爱人。” 他语气之虔诚,丝毫听不出戏弄与调笑之意,沈明玉气得索性丢掉了沈家二少爷的涵养礼数,骂得十分难听。此时,沈非玉大脑一片空白,根本顾不上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到底说了些什么。 沈二少爷说得口干舌燥,反观洛闻初气定神闲、你骂任你骂的态度,更是火冒三丈,到最后竟然生出一丝错觉:“你说得肯定是假的,我哥才不会跟你这种轻浮的人厮混到一起。” “不信?”洛闻初挑眉,“这好办。”言毕,迅速倾身在沈非玉脸上一触即过,挑衅似的回望沈明玉。 沈明玉:“?????” 他一口否定:“不,我不信!” “没想到沈少爷年纪轻轻,竟然害了瞎眼的毛病。”语毕,还惺惺作态的叹了口气。 沈明玉:“……” 沈二少爷饱含希望的目光落到他家大哥身上,希望大哥能给他一个不同的答复。 沈非玉倒吸一口凉气,被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头皮开始阵阵发麻,随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趁沈明玉不注意,一把挣脱开对方的桎梏,拉过洛闻初掉头就跑。 边跑边朝身后喊:“明玉,不要告诉爹我回来了!” 沈明玉追了十几步,最后眼睁睁看着洛闻初揽过他哥的腰,施展轻功,几乎是眨眼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沈明玉用力攥紧拳,指甲陷入rou里也没注意,只一个劲儿的盯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眼圈通红。 阿才被方才所见震住,一时未敢上前。 良久,沈明玉才转过身,面色阴沉如水,“阿才。” 甫一接触沈明玉的目光,阿才像是被烫着一般猛地垂首,“小的在。” “去查城内所有客栈的入住记录,给我找到他们。” “找、找到之后呢?” “之后?”沈明玉笑了笑,“他们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问剑大会?大会在即,各门各派都会先派人到柳州城提前订好客栈。你说,若是没有客栈肯接纳他们,他们会去哪儿?……到时候,我哥是不是就肯回家了?” 最后一句话轻得仿佛叹息,又冷得像是昆仑山巅雪,阿才打了个哆嗦,只当自己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