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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浅笑:“好,不走,我哪儿都不走,离客栈还有些路程,师父睡一会儿吧。” 颠簸的频率恰到好处,黑衣酒客没多久便坠入梦境。 是十年来不曾做过的美梦—— “洛闻初你在做什么?”少年贺知萧跑过来,看着他在树下捣鼓的东西,眼睛一亮,“秋千?做完了吗?让我玩玩。” 同样稚嫩的洛闻初动手赶他:“去去去,我给小师妹做的,哪有你的份儿。” 贺知萧气成包子脸:“你不给我玩儿我就告诉师父你又偷他酒吃!” 洛闻初一听,脸色直接变了:“八戒,我警告你,你不要乱说。” “你不给我玩儿我就要说。” 师兄弟二人一言不合,差点动起手来,还是一抹倩影的出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贺知萧连忙整理仪容仪表,收拾妥当才怯怯的迎上去,“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齐思语颊畔含春,微微笑着说:“我正要去寻封师兄,你们瞧见他了吗?” 与一脸失魂落魄的贺知萧相反,洛闻初嬉笑道:“没瞧见没瞧见。师妹找他何事,一会儿我见到他也帮你知会一声。” 封云琴乃是近几月才上山的弟子,少年老成,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却在派中弟子比试中拔得头筹。 身为大师兄的洛闻初没有参赛,据他本人说是不想伤了师弟们。 派中只齐思语一名女弟子,容貌甜美可人,不少人倾慕于她,不过齐思语眼里只有一个封云琴。听见洛闻初的话,齐思语面露遗憾:“算了,我再去别处找找他。” “师妹慢走。” 那一抹倩影消失后,贺知萧一拳锤上洛闻初胸膛:“你怎的不留下她?你不是要让师妹坐你的秋千吗?” 洛闻初捂着胸口,瞪大眼睛:“你没瞧见师妹的心思根本不在你我身上吗?自己害羞开不了这个口便要怪到我身上?” 贺知萧再次气成包子脸,只不过这一次,是气他自己。 “好啦,”洛闻初揽过他的肩,故作老气横秋的说,“师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这么英俊潇洒,将来可是要做大侠的,还愁找不到佳人美眷?” “你不懂,”贺知萧烦躁的推开他,双臂抱膝坐到草地上,“我这辈子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你这种连山下母猫都要勾引的花花公子铁定不懂。” “……贺知萧信不信我揍你。” 贺知萧冷冷一哼,没接茬。 洛闻初紧挨着他坐下,嘴里衔草,吊儿郎当的说:“我现在是不懂,不过那个人出现了,我就一定会懂。”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懂?” “直觉。” “切。” 彼时被贺知萧嘲笑的“直觉”却在此时此刻,毫无预兆的发动了。 洛闻初忽然睁开眼,眸色清明,根本无一丝醉意。 在他眼中,青年肤色胜雪,比月光更皎洁,眉眼似乎要比平日更精致,多了些别的什么,让人神属不思,意犹未尽,不管看多久都不够。 忆起白日里的那个“指吻”,洛闻初喉结几不可查的上下滑动,浑身的热意都集中到某处,微微弓身拉开距离,不让青年察觉。 然燥热的夏夜中,蛰伏的情感愈加汹涌。 洛闻初眼神微黯,不动声色的拿目光描摹着沈非玉精雕细刻的侧脸,有几颗剔透的汗珠正蜿蜒滑下。 忽然之间,耳边杂音万千,他什么都听不清,唯有脑子无比清晰。 ——想吻他。 大脑明确下达了指令。 他微微探身,用唇齿去接那滴恰到好处的汗珠。 瞬间的甘甜滋味,仿佛品到了世间最甜蜜的味道,叫人的心都跟着融化成一片琼浆。 . 翌日,洛闻初头痛欲裂的从床上坐起,薄被从腰间滑落,露出白色里衣,洛闻初抬袖一闻,是干净清新的皂角味,他掀起薄被往里一看,连裤子都换成了新的。 昨夜沈非玉背他回来,他几乎沾枕即睡,竟然没来得及借换衣这样的大好时机发作一番,实在是失策。 洛闻初敲打着手心,恰在此时,沈非玉端着水盆进来,见他醒了,唤了一声,放下脸盆就要离开。 “等等。”洛闻初叫住人,来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口水润桑,斟酌的开口,“昨日……” “昨日是弟子逾矩,师父不必放在心上,弟子已自罚,日后再不会有此等行迹。” 声音冷淡,略带疏离。 洛闻初挑眉:“罚在何处,给我瞧瞧。” 沈非玉不答,双手绞紧了衣料。 洛闻初心里跟明镜似的,见状哪能不晓得,“手伸出来。” 沈非玉依旧没动,洛闻初耐心的又说了一遍,他这才颤巍巍的举起左手。 洛闻初看着他,微抬下颚:“另一只。” 他气场全开,周身似乎蛰伏着一只凶猛野兽,沈非玉在他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隔了半晌,终是迫于压力的抬起右手。 只见白皙的掌心交织着几道可怖血痕,洛闻初一看立时眉头紧皱,尔后翻找出金疮药,一语未发的为沈非玉上药。 细看之下,那些伤口几乎全都翻起rou花,足见沈非玉对自己下了狠手。洛闻初每发现一道伤痕,脸色就沉几分,到得最后,已是黑如墨汁,拿毛笔在脸上一蘸就能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