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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璇坐直了身体,现在所论的“道”是各家的主流思想,虽然圣人已经羽化,但其所创下硕果,后人仍然如痴如醉的琢磨研究,从字里行间窥见圣人夺目的风采。 霍惊风背脊挺直,如一棵青松:“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先有律法,约束万民,君臣依法行事,万物才有章法。” 这话有理有据,林知非虽尚儒,但也觉得其他大家的思想也是明珠,各有可取之处。 霍惊风继续道:“只是世异事备,不期修古,不法常可,事随时而变,变法则强国,不变则弱国。譬如今时今日,卫国遭受涝灾,王上初临卫国,应变决策为轻徭薄赋,以护万民。” 前几句还好,到后面已有人面色都变了。 这人真是过于耿直大胆,在这样的场合直接揭卫王短处。其实卫王到卫国袭王位后,非但没有减税,反而为了自己享受而增税,这让本就穷困的卫国每况愈下。 不是没有人劝过,只是卫王刚愎自用,无论如何也不肯改口,甚至后来只要一有人劝,他便直接大怒,于朝堂之上拂袖而去。 “哪里来的竖子!这般无礼!”一个容长脸的男子站了起来道:“难不成你还想代王上做决定?” 霍惊风并不恐惧,他冷笑道:“世间之道,有靠祖辈庇荫成一方富豪的,有靠奴颜媚骨惑主得蝇头小利的,还有浑浑噩噩一生不明所以的,敢问这位先生,您是哪一种?” 容长脸的男子气得脸红耳赤:“此处乃读书人的圣神之地,岂能容你这等村夫胡言乱语,诸位说要不要把这人赶走?” 有几个士子本就是奔着入仕的心来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尚且只是白身便当场反驳王上举措,真是胆大包天! 可他们若是说要赶人,又显得颇无士人气节。 于是就有人和稀泥地朝霍惊风道:“此次论道只是论道,我等回归主题,莫扯远了。” 岂料霍惊风却不吃这套,他冷硬道:“既是论道,那便接着论。学生之前说,‘道’的本源为法,上至君上,下至百官,皆循法办事。” “此言差矣!”有个圆脸的中年人站了起来道:“道之本源为礼才是。自古臣从君,子从父,妇从夫,此乃人伦大道,若无礼制约束,岂不乱了人伦?” 霍惊风却道:“法为本源,可制定法律,依法行事,若有人违法可加以惩戒,以此震慑。若无法制,礼制人伦愿意遵守者又有多少?无法律惩戒自然无一杆戒尺在心,人行事便轻狂无度!若卫国再不变法,只怕越发穷困。” 太阳此事有些热了,圆脸的男子急得额头直冒汗:“阁下这是诡辩!” 林璇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缓解了下心情。 她看着霍惊风的眼神有些欣赏,可以一直如此思维清晰,并深刻认识到变法重要性的,在场之人也只有他了。 霍惊风不紧不慢道:“诡辩?先生可是被我说服了,所以无从辩驳?这不正说明法制才是真正的‘道’吗?” 再坐诸位没人起来回答,林知非尚儒,听此言便一时被绕了进去,饶是他也一时哑口无言。 霍惊风淡漠地扫过在场诸人,目光却停在林知非身上:“学生不久前见过林祭酒一面,知祭酒尚儒,您掌四时祭祀之责,又掌礼法教化,现下敢问祭酒可还认为道之本源为礼制?” 林璇眼里的欣赏一收,这战火莫名其妙就烧到自家身上来了,她自然无甚好心情。 自古文人相轻,她父亲掌管职位本就同礼制有关,若是他言语有差池,今后他在读书人里的名声就再也没了。 这男子熟读法家典籍,思辨能力太强,她父亲一向便是谦谦君子,逢人便礼让三分,从不与人口舌争辩,又怎能敌得过这人的唇枪舌剑? 这可如何是好? 林璇目力极佳,一眼便看到林知非神色有些为难。 “道之本源自然是礼制。”林知非心中自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不知如何辩驳,一向温雅淡漠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焦灼。 “既如此,还请祭酒大人见教!”霍惊风朝林知非俯身行一大礼。 这看似礼貌的动作,此时却带了种逼迫性。 林璇已听到周遭之人细碎的话语,无一不是对她父亲的信任。 “祭酒大人娴熟儒家典籍,定能好好驳一驳这没见识的鲁莽之人。” 林璇垂目,看到林知非放在腿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她能想象,要是他言辞不佳,今后会被人污蔑成何等模样。 放下手里的茶杯,林璇起身朝霍惊风行了一礼,道:“小子乃林家子林璇,有一问题想要问霍先生。” “璇儿无礼!”林知非见林璇突然发问,急忙斥了她一声,拉住她的手腕,“此等场合由不得你一个小儿作乱,你还不坐下!” 自家女郎刚启蒙,也只是读了几篇《论语》和《诗经》,如今这样的场合,她怎么掺和得进来。 霍惊风神色有些讶异,不过他道:“林小郎君请说。求学之心人人有之,这无甚好阻挡的。” 林璇对霍惊风又高看了一些,虽然他之前对她父亲咄咄逼人,但他眉目清正,语气坚定自带一种法家人的锐利感,立场不同她能理解霍惊风刚刚的逼迫,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反驳。 上首的吕谅发话道:“既然如此,林小郎君可请霍先生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