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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想要冲淡紫雾,紫雾也想遮蔽月光,两种明美色彩在半空中较量,早已把私下围观之人看的怔住。 此刻,眼见叶怀遥弹指出招,魔将们为了躲避,下意识地向周围一散。 其他围观之人眼睁睁见到,满地紫雾中间霍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月华瀑布般冲入,瞬间波流涌动。 此刻此地,众人目光汇聚,四下惊呼纷纷—— 但见叶怀遥扬眉一笑,拂袖振扇。 扇展,扇合,一招风云四起,千尘惊破。 昌吉木首当其中,举刀迎击,却瞬间整个人向后飞出,直接砸在了容妄的御座之下。 昌吉木在众位魔将当中虽然不是实力最强悍的,但也绝对不可小觑,从离恨天未开之时就是一名猛将,年岁犹在叶怀遥和容妄之上,绝非泛泛之辈。 眼看法阵被破,他竟然一招败退,其他魔将再不敢轻忽,此时更无法顾及君上的想法。 他们本能地各持兵器,刀枪锤钺锏鞭,同时向着叶怀遥袭去。 容妄一直站在旁边观战,见状微微蹙了下眉,却不见多少担忧之色,也没阻拦。 叶怀遥说了声“好”,头也不回,直接背手将折扇向后一挡,动作快如闪电,恰好架住了最先勒向他颈后的蛇骨鞭。 随即他足尖在正面的长枪上一点,整个人飞旋而起,身上长袍拂动,雪衣与剑气金光交织,快的教人无法看清动作。 眼花缭乱之间,手持蛇骨鞭的郄鸾已经被叶怀遥一掌拍中胸口,踉跄后退。 随即叶怀遥脚尖一勾,被另一名魔将握着的长枪脱手,呛啷一声落到地上。 他瞬间打发了近身的两人,紧接着折扇挥出,剑光如波涌流,浩荡无尽,四面荡漾开来,又霍然从四面包围的人影间绽开。 而后光华落尽,天地无声。 叶怀遥面前再无人可挡,身形一闪,整个人已经出现在大殿的门口处。 他转瞬将金杯捻在手里,微笑着一口饮尽。 他的白衣折扇之上都微染了几抹血色,阳光从他身后蜿蜒而入,使着殷红当中泛出绮丽的艳色。 面前人人狼狈,唯有他风华凛冽,悠然一扇轻收。 叶怀遥出手很有分寸,知道面前这些人不过都是皮外伤而已,倒不担心。 他将饮干了酒的空杯冲容妄掷过去,笑问道:“魔君,如此我可算赢了?” 容妄接住酒杯,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叶怀遥指尖的温度与血气。 他下意识地将杯子握在掌心。 两人隔着满地狼藉对视,周围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发出声音,移开目光。 无论立场如何,强者永远都是令人热血沸腾的。 “是,你赢了。” 容妄目光明亮,眼睛只望着叶怀遥的方向,片刻之后,蓦地一笑,拱手道:“恭喜云栖君。” 叶怀遥摇头一笑:“过奖了。随意切磋而已,胜败都不过平常事。” 他冲着从地上起身的众位魔将微微致意,含笑道:“多有得罪,还请各位见谅。” 如此风度,正是翩翩君子之态,经过刚才的一战,他的谦和不会让人感到轻视,反而愈发心服。 有的魔将仍觉得丢人憋气,面对明圣的笑语,却无法口出恶言。 过了片刻,暗翎忽然大笑起来,抬起手想去拍叶怀遥的肩膀,又觉得不合适,改为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冲着他躬身一抱拳。 他道:“不管怎么着,这一场明圣赢了就是赢了,我暗翎服你!玄天楼确实有这样的实力,愿赌服输,你要如何罚我,悉听尊便!” 叶怀遥笑着说:“喝一碗吧。” 暗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问道:“什么?” 叶怀遥扇子敲击掌心,微微一笑:“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跟狡猾的人族一块饮酒,简直比喝砒霜还要难以忍受。砒霜的滋味,暗统领今天一尝,可当重罚。” 他气度从容,言语间半是调侃半是认真,话却是对着所有魔将说的,笑意融融间自有一番气度。 就连性格粗疏如同暗翎,都没想到叶怀遥竟会将此事轻轻放下,不做报复。 但魔族和人族,不明明应该是死敌么? 他心里一阵茫然,不知为何,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张了张嘴,委实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时,容妄抬手打了个响指,酒坛子飞过来,将一只只大碗注满。 他端起碗,冲着叶怀遥举了举,说道:“身为领袖,便由我先来罢。” 说罢,容妄直接将那只大碗端起来,一口气喝干净了。 其他魔将们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见容妄如此,仿佛便有了主心骨,个个默不作声地将酒一碗碗地喝下。 叶怀遥笑眯眯的,似分毫感觉不出来他们的尴尬,同饮一碗,随手撂下,从容笑道:“既如此,玄天楼与魔族之事已经了解,那么遥先行一步。” 容妄倾身致意,目送叶怀遥离开。 等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他回过头来,脸上笑意已经不见。 容妄淡淡道:“其他人都散去罢。蒙渠、弥锥、昌吉木,你们三个留下。” 魔将们领教了明圣的厉害,佩服之余,心中多少有些沮丧,也没心情再说别的,纷纷行礼告退。 殿中很快就剩下了君臣四人,容妄反倒不急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