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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错万错都是因为我没将儿子教好,云栖君和少仪君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心中实在惭愧无地,回去一定会狠狠责打那个畜生。至于退亲一事,少仪君此时提出,实在措手不及,总得容元某回去将双方的契书拿来,才能正式将婚约解除啊。” 燕沉道:“那就下月初五,先师祖诞辰,请元庄主带着少庄主到场,将此事解决吧。也好有其他宾客当个见证。” 这法圣说话行事,可真是半点都不给人拒绝的余地,这就把日子都定了,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元胜辉只好苦笑,说道:“知道了。” 与元胜辉谈话过后,燕沉问叶怀遥:“感觉如何?” 叶怀遥道:“欣喜若狂倒也谈不上,但总归算是解决一桩麻烦,身心轻松罢。” 燕沉道:“本想再问问你的意思,但方才看他那副嘴脸,我实在忍无可忍……” 他这就是在冲叶怀遥解释了,叶怀遥不等燕沉说完就摆了摆手,道:“师哥,你怎么想的我都清楚,不用和我说这个。之前咱们就已经谈过了,就算我命格真的有异,也着实不愿将希望寄托在元献这种人的身上。” 无论怎样,在燕沉的心目中,都是叶怀遥的安全更加重要。 他在对元胜辉说那番话的时候,其实心里还存着几分恐吓敲打对方的意思,但此刻听师弟意见坚决,燕沉也便不好再说别的了。 “阿遥。”他低叹一声,轻轻拍了拍叶怀遥的后背,半晌才说道,“你这样想也好,总归不要因此忧虑,相信师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出事的。” 叶怀遥摇了摇扇子,含笑道:“自然了。”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到齐,君知寒举起自己的酒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团团一敬,朗声说道: “天朗气清,恰是雅宾满座。酩酊阁能有今日之盛况,全赖在座诸位不弃,在下在此感谢贵客们赏脸光临。接下来,夺宝会便正式开始。” 他说罢之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向着众人示意,随即坐下。 君知寒身份不低,到场的宾客们也很给面子,闻言亦是纷纷举杯饮酒。 紧接着,便听铜锣一声响,旁边的小厮道:“第一样宝物,是吴千里吴大侠带来的——人头两颗。” 大概是想让宾客们在开头就打起兴致来,一开场的宝物就是异常刺激。 好在能进得这酩酊阁的,无论男女老少,多少也都见过血,赌过命,因此并不会被人头吓住,纷纷瞪大眼睛,好奇望去。 只见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魁梧大汉手里拎着个包袱,大摇大摆地走上台来。 他四下环顾,见众人都充满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方向,当即狂笑一声,将包袱抖开。果然是两个货真价实的人头滚落在了桌上。 如果仔细看去,人头颈部还有些石灰硝过的痕迹,想必是为了防止腐烂。 这将包袱拎出来的大汉正是吴千里,他师从无相寺,却并非佛修,小有所成之后便离开寺庙,独来独往。 此人性格豪爽侠义,爱打抱不平,脾气又暴躁,这些年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而这两个人头显然又有格外价值,被他揪着头发往台子上一放,顿时有人猛地站起,失声道:“这不是金鹄和黑老怪吗?!” 提起这两个人来,可以说是臭名昭著,恶行滔天。 前者杀人越货,为了奇珍异宝不择手段,另一个则采集处女之血修炼邪功,这些年来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子的清白。 这两个人如此可恶,偏生还都行踪缥缈,功夫不低。 这么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前赴后继地想找他们报仇或者为民除害,但都纷纷铩羽而归,没想到却终究丧命在了吴千里的手中。 有人小声说道:“可见善恶到头终有报,金鹄和黑老怪早就该死了,今日终于恶贯满盈,只不知道吴千里和他们都是怎生结下的仇怨。” 这话被吴千里听到了,大声说道:“错了,我跟这两个人无冤无仇,只是老子看他们不顺眼,那就必须要杀。” 他把刀鞘在台子上一磕,抬起来朝底下指了一圈,道:“这两个人丧尽天良,在场诸位当中,与他们有有仇怨的绝对不在少数。我也没别的条件,今天有想拿了这两个人头回去祭祖的,就给我狠狠地骂,我觉得谁骂的难听,谁骂的人心里痛快,就把这头送给谁!” 何湛扬笑道:“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够爽快。等到夺宝会结束了,我要跟他喝三碗酒。” 叶怀遥道:“那你可得抓紧了。我听说吴千里来去如风,性烈似火,多半不会耐得住性子在这里待着,或许送完了人头就要走了。” 金鹄和黑老怪仇家果然很多,吴千里说完之后,立刻有不少人蜂拥而出。 只听他们立在台前破口大骂,各种方言俚语,市井之词不绝于耳,简直叫人大开眼界。 吴千里哈哈大笑,说道:“这就是为恶的下场,死后被砍了脑袋,都要被人骂上祖宗十八代。哎,那小子,我听你骂的最多最快,给你这个金鹄。” 他一边说,一边把右侧的人头扔到了一名年轻人怀里。 那名年轻人相貌本来也颇为英俊,只是一条长长的刀疤破坏了整体形象。 他本来正骂的慷慨激昂,浑然忘我,冷不防人头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