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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下快的出奇,谁也没摸清楚展榆的目的究竟为何。 此时陶家人都护在昌黎夫人身边,眼看逐霜就要毙命,忽然又是一人破窗而入,冷声道:“你这贼子,原来竟是跑到了这里!” 展榆:“……” 白玉雕就的扇柄挥出,在半空中几乎幻化成一道流虹,正正点在了展榆的刀锋之上。 师兄弟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随即眼神相交,展榆的刀上光芒熄灭,刀刃断为两截。 紧接着,叶怀遥收扇侧身,一手捞起逐霜,另一掌则拍在展榆肩头。 他跟人动手,向来不怎么需要动用法术符篆,只见煌煌灯火淡洒衣襟,袍袖飞旋若舞,这架势做的十足。 恐怕只有叶怀遥和展榆自己知道,他那一掌中半点灵力也不含,倒是手落下去之后,悄悄在展榆肩膀上拧了一把。 展榆福至心灵,跌跌撞撞后退几步,捂住胸口道:“你、你够狠!” 说完之后,他反身一跃,重新顺着窗户上的破洞撞了出去,转眼间跑的没影。 叶怀遥手里还抱着逐霜,也没将人放下,装模作样喝道:“别跑!”随即追去。 他身后呼啦啦跟着一大串陶家护卫,可惜每一个能追上展榆,只要眼睁睁看着他雪白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叶怀遥追了几步就停下了脚,手还没将逐霜放下,只觉从侧面袭来一阵劲风,有人探手朝着他抓过来。 叶怀遥眉梢倏挑,挥手向后捺出。 他五指微分,仪态优雅,如同挑弄琴弦,指尖所点之处,却尽是袭击着的掌心要xue,逼的对方不得不收招后退。 叶怀遥这才将手往身后一背,转过身来,莞尔一笑,说道:“陶二公子为何要对朋友出手呢?” 他这一转身,陶离铮才看清楚了对方的面容,诧异道:“是你?” 叶怀遥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搂着逐霜,看起来十足惬意风流,含笑说道:“不错,说了要来府上做客吃酒,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了心愿。” 他故意四下打量,问道:“不知道宴席在何处,可曾设下了?” 这人高深莫测,气度不凡,言谈之中更有一种不经意的傲气。 陶离铮心中狐疑,想起叶怀遥方才出手那几下,更加警惕。 他将自己的站姿调整成一个随时可以出剑的姿态,一字字地说道:“阁下方才出手帮忙,陶家上下十分感激。但你如何潜入,又为了什么而来,今夜如果说不清楚,我照样不能手下留情。” 叶怀遥的态度十分配合:“这可真是误会一场。方才我走在路上,莫名遭到了刚才那个贼人的攻击,于是一路追缴,没想到竟然就来到了陶家。更没想到,他居然要杀逐霜姑娘。” 他说到这里,皱起眉头,似乎对此事颇为不满:“我之所以千里迢迢来到花盛芳,便是曾经听说了逐霜之名,想见得佳人一面罢了,虽说罗敷有夫,缘分单薄,但又怎么忍心看她如今落难,任人欺凌?” 逐霜听的满头雾水,简直是受宠若惊,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位仙姿玉貌的俏郎君对自己如此倾心。 她开口想说什么,却望见了叶怀遥隐带着怜惜的目光,又想到自己正靠在对方怀中,一时头昏脑涨,什么话都给忘了。 叶怀遥这话说的,简直连陶离铮都有点接不上了。 想想人家满腔赤诚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来,结果还没来得及坐下说话,人就被他给带走了,似乎是有些过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叶怀遥的某个角度神情,忽然有种莫名的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怎么个眼熟法。 陶离铮道:“那……方才我带人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 叶怀遥叹气道:“事关令兄生死,在下的一己私欲又算得了什么?看你们兄弟情深,陶二公子如此情急,我又怎么忍心打扰呢。” ——真是通情达理,体贴入微的回答。 叶怀遥又道:“只是现在你们要问的话问完了吗?若无其他事情,我想带走这位逐霜姑娘。” 陶离铮几乎已经快要被他给忽悠住了,直到叶怀遥这么一问,他才陡然想起自己追出来是为了要人,结果反倒站在这里莫名其妙地跟对方聊了起来。 他道:“她虽然说了一些事情,但尚未验证真假,这人,恕我暂时无法交出。再有……阁下说的也只不过是一面之词,你身份不明,无声无息进入陶家,此事,还请随我去面见族中长辈说个清楚,不然我也无法交代。” 这话原本没有任何过分之处,但眼看对方风致翩然,笑语温柔,连陶离铮这样的脾气,都忍不住不想在叶怀遥脸上见到失望之色,说完之后,他又放柔了语调,安慰道: “刚才是你把那名贼人赶走的,这点大家有目共睹,现下我父亲不在家,我母亲挂心大哥,我也不会让她为难于你。你放心罢。” 叶怀遥折扇一张,轻轻摇了摇,正要说话,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语,却是刚刚跑掉的“贼人”展榆正用本门传音之法同他说话。 展榆道:“师兄,你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又和人家唠上闲嗑了?别乱撩了,湖上这边发现了魔气,要不要来看个究竟?” 陶离铮道:“这位公子,请罢?” 叶怀遥蓦地一笑,仰头看了看天色,悠然道:“清光长送,明月多情,如此良夜,消磨在身外烦恼事上岂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