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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清妃应道。 厉载誉握在扶手上的十指一紧,手背上青筋虬起,“你可知嫁祸皇室宗亲是何罪?” “贱妾知晓。”清妃低着头道。 “那你可敢承认,你在牢中时曾提及二皇子的名。”厉载誉几近咬碎了一嘴白牙,厉声问道。 “贱妾确实提及了二殿下的名。”清妃话音未颤,竟连半分瑟缩也不见。 厉载誉目眦欲裂道:“那你便说说,二皇子与此事有何关联。” 清妃未抬头,确实缓缓将平置在地上的双手抬了起来。她双手因被紧束着而紧贴在一块,两掌不得不上下叠着。 她展开掌心,只见在其手里,一团已看不出模样的纸正稳稳躺着。 清妃道:“在此前,贱妾想将此物呈给陛下一看。” 厉载誉微眯起双目,意欲将清妃手里的东西看得更清晰一下,他又往前倾了一些,只依稀看出那是一团纸。 “何物。”他冷声道。 “陛下一看便知。”清妃跪着道。 “呈来。”厉载誉随即坐直了身。 站在他身侧的太监立刻走了下去,将清妃手里的物事拿了起来,他缓缓将其展开,却见这竟是一个纸人。 太监心下一惊,扎小人一类的邪术在后宫中常见,可那小人通常是用稻草抑或是碎布所做,怎会只是剪成这般单薄的样子,看似一撕就碎了。 他眸光闪动了,脚步顿了一瞬,还是将其呈到了厉载誉面前。 厉载誉接了过去,蹙眉道:“这是何物。” 那纸人展开后皱巴巴的,上边也未写一字,叫人看不出个究竟来。 “你莫不是在戏耍朕?”厉载誉冷声道。 “贱妾不敢。”清妃又往地上磕了一下头,嘭一声响起,连忙又道:“家父今日曾到牢中探视,并将此物交给了贱妾,说是二殿下身侧的谋士交予他的。那谋士命他将此物贴在贱妾身后,否则定让他不得安生。” 她话音一顿,似思忖了许久,才话音带颤道:“家父为东洲鞠躬尽瘁,可却没少被人在朝上施压,贱妾不敢问及朝政,只知家父近段时日在朝中相当不易。” 此话既出,厉载誉缓缓吸了一口气,更是觉得头晕目眩,他垂眸看向了手里的纸人,许久才道:“召户部尚书前来。” 那太监应声后正欲抬腿,厉载誉忽然又道:“慢着。” 太监连忙停下了脚步,朝着他弯下了腰背。 厉载誉又道:“让和胥宗和揽日宗的宗主……” 话音戛然而止,他抿了一下唇,皱着眉改口又道:“罢了,传殿外那两位仙长进来。” “是。”太监这才应声。 随后,两位修士步入殿中,行了礼后便听厉载誉差遣。 厉载誉抬起手,两指正捏着那单薄的纸人,他道:“你们可认得这物事。” 两人闻声抬头,看清他手中的物事后当即皱起了眉心。 其中一人道:“陛下,不知可否将其拿近细看。” 厉载誉微微颔首,眸色已如霜雪,虽仍不知这纸人是用来做什么,但观这二位修士的神色,他已知这纸人绝非善物。 方才问话的人走上前去,双手将那纸人接下,又退至殿中后,才同身侧的人一齐细细打量起这物事来。 两人神色大变,瞪目张嘴惊愕无比。 “说。”厉载誉见状开口,眉目间已黑云重重,分明已是怒极。 那两位修士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拱手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并非寻常纸人,这纸上沾了符水,且又被施了术,虽看着单薄,实则手撕不碎,否则为何这纸人的四肢剪得如此纤细,还被揉作了一团,却仍未断。” 厉载誉脸色又沉了一些,“这纸人是用来做什么的。” “禀陛下,这纸人乃是邪修行傀儡术所用的,傀儡术,顾名思义,便是cao纵活人及死人,命其按自己的意愿行事。”那修士应道。 厉载誉猛地砸了座椅的扶手,额上突起的青筋隐隐可见,“此术可有解?” “若被纸人贴到后背,用火将其烧成灰烬即可,在覆上人背的那一刻,这纸人便不能徒手撕下,用水也不能将其洗落。”修士又答。 “那岂不是要将后背烧伤才能解这邪术了?”厉载誉冷声问道。 “正是。”修士随即答道。 厉载誉面色凛凛,忽而问道:“户部尚书怎还不到!” 清妃跪在地上咬紧了唇,连一声也不敢吭。 过了许久,户部尚书进殿,在看见殿上跪着的清妃时,他脚步顿了一瞬,缓缓闭了一下眼才走上前去,跪地便道:“陛下,臣佐广到。” “佐广,你可认得那纸人。”厉载誉抬起手臂,朝修士手中的纸人指了过去。 佐广闻声抬起了头,循着厉载誉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在双眼对上那纸人后,立即道:“臣认得。” “是何人交给你的。”厉载誉问道。 “禀告陛下,是二殿下身侧的一位谋士,他私下拜访了臣的府邸,将此物交到了臣手中。”佐广不敢有所隐瞒。 “你可认得那人?”厉载誉冷声又问。 佐广伏在地上道:“认得,那谋士身量七尺有余,身姿挺拔俊朗,面容清秀,但身着一袭黑袍,又能转瞬消失,应当是位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