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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抿着唇不发一言,额头已布满密汗。 原本是要回阳宁宫的,结果半路又不得不到元正殿去。 元正殿中,二皇子厉无垠正端坐在席中,而两大宗的宗主竟然也在。 厉青凝脚步缓缓,低身便作了礼,“不知陛下召臣妹前来所为何事。” 厉载誉面色青白,已是十分疲惫之色,“近段时日宫中出了不少事,朕十分头疼,今晨查出秀清宫的银丝纸缺了大半,但清妃并不认,如今已被关押在狱中。” 厉青凝神情微微一变,若她并未记错,这清妃的爹可是朝中的尚书。 清妃向来深入简出,也并未沾染过什么朝中之事,只求安稳。再说她连一子半女也没有,就算要争点什么,还不如到厉载誉面前争宠。 清妃若供认不韪,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那秀清宫里的银丝纸之所以会少,想必是被偷了。 厉青凝微微侧头朝二皇子望了一眼,只见二皇子微微低着头,眸光十分晦暗,看来是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着实可怜了清妃。 厉青凝暗忖,想要让清妃认,那只能从她在朝中的父亲翰林下手,这期间,厉无垠怕是要暗中派人去找尚书的。 “若是清妃真做了这等事,想来是不会不认的。”厉青凝淡淡道。 厉载誉睨了她一眼,“长公主何意。” 厉青凝作礼道:“事关重大,望陛下和大人们明察严惩。” 厉载誉微微颔首,又道:“方才无垠过来,说是兴庆宫中的下人遭了毒手,又有人道见那下手之人的身形……神似皇妹,朕猜想这其中莫非是有什么误会。” “今日臣妹未到过兴庆宫,也方从宫外回来,更何况臣妹与皇侄从未有过间隙。”厉青凝缓缓道。 果真如她所想,这厉无垠的手段当真卑劣。 厉载誉颔首,“朕想也如此。” “皇侄本也不愿多想,可兴庆宫的太监已然身亡,只有一人目睹了事发过程。”厉无垠缓缓道。 “既然如何,何不让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们来调查一番,想来是有人想离间本宫与皇侄,宫内出了这等事,禁军与仙长们难逃其责,陛下怕是要细查一番,今日轮值的是哪几位。”厉青凝缓缓抬起眼眸,眸光沉静如水。 厉青凝依旧将掌心藏在了袖口内,已是痛得半个身似不遂了般,可她面色依旧不变。 她明知二皇子是想让陛下质疑她,无论能不能将那人命归咎于她,总之,若是能引起陛下对她的质疑,二皇子就已算得逞。 此刻,她将原因归了一半到禁军和仙长的头上,着实故意。 都知这宫里所有的禁军和仙长都是厉载誉的人,她如今这么说,不单单指责禁军与仙长失责,更是说有人在藐视皇威。 二皇子脸色微微一沉。 一旁的寺卿大人拱手道:“经与两大宗仙长们一齐查看,死者确实是被灵气震伤的。” “侄儿初见这伤口是灵气留下的,更不敢怀疑皇姑,众所周知,皇姑虽在慰风岛待了许久,可未曾有一丝半缕的灵气,可目睹者却硬说见到了皇姑的身影。”二皇子道。 “传证人。”一旁的太监喊道。 大殿外,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太监两腿发软地走了进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奴婢确、确实见到了一个神似长公主的人,但只是乍一眼看着像,当时又十分害怕,着实看不清。” 厉青凝抿着唇不曾一言。 寺卿又道:“在死者的口中,舌下压着一片茶叶状的叶子,嘴内溃烂一片,可太医们反复查验了许多,都验不出其中有丝毫毒素,想来与那叶片无关,只是口中恰有大片溃疡罢了。” 厉青凝眼眸微微一动,这才道:“陛下若不信,可让两大宗的仙长们查看臣妹的灵海。” 厉载誉摆摆手:“并非不信,只是出了这样的事,说明宫内已然暗藏危机,朕近几日又甚是烦忧,皇妹既然问心无愧,便让仙长们稍作查看,皇妹也好得一时清静。” 厉青凝微微颔首。 “仙长,请。”厉载誉抬手道。 站在他身后的修士刚要抬步,忽然听见和胥宗的宗主道:“陛下,窥探长公主灵海着实不合礼法,在下有一物名真言铃,若未答真话,则铃铛骤响,用上这真言铃便不必查看殿下灵海了。” “如此甚好。”厉载誉颔首。 厉青凝眼眸微微一动,唇抿成了一线。 古籍记载这玉雕白铃能辨人言不假,但对一人只能用上一次,再者催使此物需耗上大量灵气,会受旁人施扰。 会受扰的灵器自然当不得审讯的用物,由此看来,这和胥宗的宗主只是有意刁难她。无论这白铃响亦不响,厉载誉都必对她起疑。 厉青凝暗忖,这背后,兴许还是二皇子厉无垠的意思。 她看着那宗主将一玉雕白铃取了出来,缓缓步至她的面前。 那和胥宗的宗主道:“敢问殿下,可有伤过兴庆宫的人。” 厉青凝心下冷笑了一声,这分明就是在给她下套,她缓缓牵起唇角,一副闲淡如水的模样,缓缓道:“仙长可否问得更仔细些,该问本宫何时何地伤了何人。” 方才问话的宗主握铃的手稍稍一僵,“不知殿下今日可有伤过兴庆宫的人。” “宗主还是未说清,此事事关重大,是该谨慎一些。”厉青凝不紧不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