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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谜团还未解开,怎就走了。 厉青凝将那玉牌放进了袖袋里,垂眸沉思了许久。 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幸好,幸好也只是走了…… 她本想就这么回去,低头看见了被木箱压在地上的弟子服,便弯腰捡了起来,拍掉了衣裳上沾着的泥,抓在手上就带走了。 齐明站在后边两手空空,心道这似乎有些不对,他好歹也是师父,怎连弟子的玉牌也没有,连弟子服也不曾经他的手。 他左右看看,把那磕坏的木箱拾了起来。 厉青凝回了小院,进门便看见芳心规规矩矩站着,而她身侧,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带刀侍卫。 皇帝的近身侍卫,还身带灵气,至少是个筑基期的修士,是能在厉载誉跟前说得上话的。 厉青凝眉心一蹙,敛起了眼眸里的冷意,缓步走到了那侍卫面前。 “臣明揽风见过长公主。”那带刀侍卫沉声道。 厉青凝微微颔首,“明大人所为何事而来。” “臣为陛下将圣旨带到。”那姓明的侍卫说完便将手上一卷圣旨缓缓打开。 厉青凝垂下眼眸,眉目间似笼了浓云一般,闻言缓缓行礼接旨。 芳心随即也低身跪下,眉头紧皱着。 明揽风缓声将厉载誉的旨意道出,话音浑厚沉稳,确实是修行习武之人。 这一字一句皆入了厉青凝的耳,厉青凝低眉敛目,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淡漠凌厉,身上莫名多了一丝娴静。 果不其然,如她所想,在这关头上,厉载誉的确是要召她回宫。 厉载誉忌她怕她,如今还不是得借她来牵制那几个意欲夺权篡位的。 厉青凝又暗忖,此次厉载誉派这带刀侍卫来,多半是怕她不接旨,于是暗暗施压,逼她回宫。 如此想来,厉载誉果真是病了,心也更是吊得紧了,生怕一转眼就会失了生杀大权,先将她赶远,又逼她回去,真当她是个好掌控的玩意儿。 “……钦此。”明揽风将手中纸幅一交叠,朝厉青凝递了过去。 厉青凝接了旨,起身后缓缓道:“明大人可是要一同回都城。” 明揽风颔首:“陛下派臣护送殿下回城,臣胆敢先行。” 厉青凝明白了,厉载誉是要看着她走到自己的眼皮底下,他这一病,疑心愈发重了。 “本宫还有些事务尚未处理,怕是要耽误明大人了。”她淡淡道。 明揽风道:“殿下事大,晚些启程陛下也定能谅解。” 厉青凝唇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道:“如此甚好。” 她心道,真不愧是厉载誉派来的人。 既然厉青凝要处理事务,明揽风也不便在院中停留,由岛上的长老请去了客房。 待明揽风走后,厉青凝才抿了一口新煎的茶,抬手揉了揉眉心,对芳心道:“那风翡玉是怎么回事。” “他……”芳心欲言又止,过会才抿了一下唇道:“他不知从何得知那墓……是鲜钰姑娘的,且又不信鲜钰姑娘已去。” 她暗暗打量了厉青凝的神情,接着才道:“风公子一身修为无端消失,奴婢探了他的灵海,发觉灵海竟已被毁,这辈子怕是就此废了。风公子恨意无处消解,故而才做出这般不可理喻的事来。” 厉青凝微微颔首,却只字不言。 “风公子的灵海怎会被废,莫非真是鲜钰姑娘……”芳心边说边留意厉青凝的神情。 “事已至此,何必追究。”厉青凝竟道。 芳心一时说不出话来,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家主子嘴里说出来,就像方才追究风翡玉掘坟的事不是她一样。 厉青凝思忖片刻,又道:“你先去办几件事。” 芳心颔首:“殿下请讲。” “请林先生按鲜钰的模样作画,将画多临摹几幅,作画需要些时日,得找个法子拖延几日。让几个暗影到周边海上细细查看,再派几人拿着画像到临近的渡口探查询问一番。”厉青凝丹唇微动。 她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找不到人便不必禀报本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芳心心下一惊,连忙应声:“是。” 她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又听见厉青凝道:“此次返回都城,怕是一时半会走不开了,留两人在岛上,若是她回了岛,也好能及早告知本宫。” 芳心观自家主子似是有些失神,眉目间疲倦难掩,想了想问道:“那,若是找着鲜钰姑娘了呢。” 厉青凝一时哑言,过会才道:“若是见着了,便带她见本宫。” 她话音一顿,转而又道:“罢了,要是见着人,就问她愿不愿见……” “见我。”话语忽止,转而又接上。 芳心小心翼翼道:“鲜钰姑娘先前与奴婢闲谈了一二,奴婢观姑娘神色,应当是愿意跟着殿下回都城的。” 厉青凝听到这话就头疼,忽然就想起了鲜钰问她书童及暖床之事,想来这话还是芳心在鲜钰面前提的。 她双眸一闭,厉声道:“日后休在她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芳心倒吸了一口气:…… 她说了什么?她方才似乎也没说什么。 厉青凝微微摇头,“想来,如今再问,她也未必想跟着去都城了。” 另一边,那穿着红衣似山间精魅的美人已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