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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沉, 金乌缓缓西坠,春至两家的丫鬟们守在门口目送少爷小姐远去, 阿喻抱着皮毛顺滑想跟着春承跑的橘猫:“再过一周少爷他们才能回来, 小家伙,你就别闹了。” 回到京藤,拎着袋子的至秀回眸笑看春承:“没办法, 只能等校庆舞会再和你一起跳舞了。” 春承单手斜插兜, 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那也不错。我先回了。” 见她头也不回地走开, 至秀唇角微抿,拎着袋子的手微微攥紧, 也跟着转身。 一大捧红艳娇嫩的玫瑰映入眼帘, 穿着京藤校服的男同学局促地咧开嘴:“同学, 明晚的校庆舞会我能邀请你做舞伴吗?” 至秀退开两步, 温柔地摇摇头:“不好意思, 我有舞伴了。” 男同学失望地啊了一声, 犹不死心道:“那同学能接受我送的鲜花吗?” 说着他双手奉上, 至秀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抱歉。” 从交叉路口走到女生宿舍楼, 她走得很辛苦, 不是身体的疲惫, 而是来源于一波又一波的搅扰。 此时她万分希望京藤能够早些授课,否则学校的男同学闲来无事跑来挡她的路, 不能冷言拒绝,更不能接受,令她心生厌倦。 回学校前好生沐浴过, 一路被各种各样的花香熏染,至秀推开308寝室的门,放下从家里带来的日常用品,想也没想走向浴室。 等她再次出来,王零好奇道:“怎么一脸不开心?” “有吗?” “没有吗?” 王零似乎天生对人的情绪很敏感:“我听周绾说,你出门时开开心心,怎么回来一副倦倦的模样?” 提到这,至秀捏着指尖,不动声色道:“还好。只是没想到学校的男同学非常热情。” “是啊,周绾回来的时候也被烦的冷了脸,你猜她怎么做的?”王零看起来心情不错:“周大小姐可没阿秀这样的好性子,她一脚踩烂了男同学递来的花,啧,那脾气冲的,吓跑了不少人。” 想象着那热闹的画面,至秀莞尔:“马上就要校庆舞会了,你找好舞伴了吗?” “我?我不想跳。和那些臭男生跳舞,有什么意思?” 躺在床上小憩的周绾适时探出头:“你不想和男生跳,难不成还想和女生跳?还有,你说谁脾气冲?” “如果是周大小姐,我觉得没问题啊。”王零似乎寻到了另外的逗人之法,以柔克刚,克得周小姐小脸一红,恼怒地瞪她:“你想得美!谁要和你跳?” “不跳就不跳,瞪我做什么?”她话音一转:“阿秀呢?阿秀找好舞伴没?” 周绾兴奋道:“春家哥哥找好舞伴了吗?我能邀请他吗?” “怕是不行了。”至秀勾唇:“她是我的舞伴。” “啊……”周绾躺在床上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末了翻身而起:“那肯定很好看,俊男美女,视觉盛宴!” 至秀淡笑,从暗格子的布袋里取出她和春承的照片,小心夹在尺寸相合的玻璃相框,指尖抚过那人眉眼,依依不舍地将相框放回桌面抬头可见的显眼位置。 “你和你哥哥,感情真好。”王零如是说道。 “她不是我哥哥。”整理好一切,至秀随手抽.出大学课本,安安静静地翻看起来。 王零和周绾正巧对视一眼,眼里疑惑分明:不是哥哥?那是什么? 过了京藤的校庆舞会就是正式开课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期盼夜晚的降临,于是白日光阴就觉得十分漫长。 下午,一身儒雅的校长站在高台慷慨激昂地讲论校史,贵宾席上,徐老先生撑着手杖坐在最前方,给足了京藤排面。 新生依次坐在凳子不敢乱动,京藤系别众多,医药系和设计系挨着,春承个子高,坐在后排只能看到至秀挺直的脊背。她心下一笑,所有人都在心神不属地想着舞会,秀秀听得还挺认真? 将近一小时的动员大会结束后,学生们听从老师吩咐按部就班地离场,春承迈着长腿三两步走到至秀身边,抬头看到她,至秀开心地问道:“怎么跑过来了?” “来担当护花使者。” 这句话说完没半分钟,男同学扎堆地凑过来,不敢离近了,也不愿离远了,守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恨不能拿出所有的诚意来打动人。 可惜,有春承在,至秀眼里看不到其他人。 “我知道你们跑来为何故,秀秀已经有舞伴了,不劳诸位惦念。”春承挡在她身前,不耐烦道:“诸位可以走开了。” 有个严防死守冷冰冰的‘哥哥’,根本没人有机会上前一步,男同学遗憾走开,或多或少对这位从天而降的‘哥哥’生出不满。 不满归不满,却不敢不敬。喜欢人家meimei没问题,若因着求而不得针对人家哥哥,这就不是喜欢了,是强求。不仅没风度,还失了气量。 把碍眼的人赶跑,春承志得意满地仰起头:“就这群没胆气的人,哪配得上秀秀?” 至秀含笑:“对,他们都配不上。” “春承?”穿着小红皮靴的徐浣悠闲地走过来:“春学弟可找好了舞伴?” “找好了。首支舞我和秀秀跳。” “哦?那春学弟可有意和我跳支舞?” 春承讶然,不自觉看向至秀。 徐浣轻笑:“是我失礼了,那我换个说法。学校舞会不仅新生会参加,老生也会参加,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想邀请我跳舞的人,很多。春学弟不妨帮个忙?我只打算跳一支舞,如此,也算全了京藤历来舞会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