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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颂听罢,又惊又好笑:“这不妥吧?” 喻识只道:“我就不信他家不要脸面。” 封弦抬眼瞧他:“大概不会比你不要脸面。” “法子不要紧,管用就成。”喻识瞥他一眼,“不然你告诉我怎么进去?封大散人?” “行行行行行,我又没想拦着你。”封弦好整以暇,“左右又不是我演。” 第二日一大清早,就街上人最多之时,喻识抱着长瀛变的小娃娃,扑通一声跪在了段府门前。 过往路人皆一惊,喻识气都没喘,立时就开始哭:“杀千刀的曲桑谷,快把我儿子还回来——” “你们仗势欺人,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白脸书生,仗着……仗着自己会几分妖邪法术,当初强要了我儿子不说,眼下还不还!” 周围些微起了些议论声,喻识死死抱着长瀛,哭得更大声了。 “儿啊,你娘就这么走了,抛下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你外公霸占着你哥哥不还,咱们孤儿寡夫千里迢迢来要个说法,门都进不去——” 喻识给段镜姑娘倒了个歉,又抱着长瀛,哭得柔柔弱弱:“镜儿啊,你在天之灵看一看,你父亲连你的骨rou都不认,这可是你的亲骨rou啊——” 喻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台词喊得非常清晰,周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昨日面馆的老板娘扶着珠花开铺子,打眼瞧见这场面,当即就傻了:“他、他他他、他还真是那个小白脸啊!” 第56章 进曲桑谷的剑修 喻识哭了半晌,周围看热闹之人越来越多,磕着瓜子议论纷纷。 一大娘挎着菜篮子:“这就拐走段谷主家女儿那小白脸啊?呦,长得真俊,怪不得能骗人呢!” 旁边一老婆婆也瞅他:“我活一辈子了,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人呢,比上回外头来的什么小官还标志。” “人那是御命的钦差大臣,不是小官。”一教书先生纠正她,又低声道,“诶你看他这手,一看就是读书写字的人,没干过重活,字肯定写得好。” 再一旁算命先生捋着胡子念叨:“瞅瞅这面相,天庭饱满,端正文气,绝非包藏祸心之人。” 又一个大夫接口:“可惜面色苍白,身量单薄,虽声音洪亮,恐是底子不足,内里虚空。” 这些人的议论也不加遮掩,喻识心道,这都什么眼神,本剑修上辈子杀妖,这辈子卖煎饼,怎么还真成骗人的小白脸书生了? 再说了,我费老鼻子劲在这喊了半晌午,是让你们来看我的脸的吗? 喻识于是又更大声了些:“丧尽天良的曲桑谷——你们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带着你家亲外孙,一头撞死在这里——” 又悄悄掐了一把长瀛:“你再哭两声。” 长瀛委屈巴巴:“我有点累了……” 喻识拍拍他:“坚持一下。” 又抬头看了看大门紧闭的段府,更大声地哭起来。 许是他这次哭得足够久了,周遭人的议论终于回到了正轨。 “诶不是说这人不要他儿子,一心讨好段家么?怎么又来要了,良心发现了?” “不是吧……真讨好段家怎么不入赘?我看就是老谷主当初强抱走他儿子的。” “抱他儿子干嘛?多养一张嘴。” “段家又不是养不起。怕他孙女受委屈呗,多个别人的儿子在跟前看着多碍眼。” “这大男人又没断手断脚,还识字,也不是活不下去,要不是真想要孩子,上这儿哭什么?” “就是,他还抱着镜姑娘的孩子呢,段家怎么回事?再怎么不喜欢姑爷,也得认外孙啊……” 乡邻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段府前围了乌糟糟一片人,后面居然有帮他叫门讨说法的声音出来了。 段府终于撑不住了,一个小厮飞快地跑进去,不一会儿,便从内里出来一个中年管事。 这管事打眼一瞧,竟然也有几分段晔的模样,十分客气地过来请人:“公子,我家谷主请您进去说话。” 喻识抱起长瀛甚为惊慌地退了一步:“有什么话,请岳父大人出来说,我不进去!” 管事为难:“……公子要说的是家事,这外头都是人,有话如何好商量?” 喻识义正言辞:“我要说的话,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各位乡邻都在,正好请大伙儿评理。” 又十分悲壮地看向周围:“大伙儿都知道这是修道之地,我此时进去,还不知能不能出来!” 这管事一时进退两难,忽见陶颂等人出来,先给一圈拱了拱手:“各位,我们是陪我好友远道而来,要个说法的。” 又看向喻识:“你别怕,咱们一同进去,这光天化日的,再如何仗势欺人,我就不信他还能把咱们怎么样!” 围观群众被这话带得义愤填膺,管事头疼得很,格外不得已地将所有人都带了进去。 喻识等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段府。 直到瞧见段晔,才神色如常地赔礼道歉。 段晔极其不悦,连个茶水也没上,只把他们几人放在一个小跨院:“诸位道友究竟有何事,非要于此时强行进入我府上?家母病重,不得受到任何惊扰。” 封弦坐下不动:“也没有什么大事。先前在临安受了点伤,得找个安静地方修养,途径贵地,想借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