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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期盼着陈硕到了该工作的年纪,总能想办法挣回家业,让母子两人重新过上好日子。可她没想到,自己多年以来的溺爱居然养出了一个‘废物’! 陈硕出狱后,性子变得阴晴不定,更是迷上了抽烟酗酒,偶尔发起酒疯来还敢动手打人……宋忻力气小,好几次都受了伤,她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子,气又气不得,打又打不过,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敢再招惹他。 宋忻眼见着钱袋子是越来越紧,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出来找工作。她没读过几年书,原先认识的名媛夫人更是翻脸不认人……她没办法,只好找了这种又苦又累的保洁工作。 可她每天回到出租房后,不仅热饭热菜吃不上一口,还能拖着疲累的身子照顾醉混的陈硕,当真是苦不堪言! 每每想起以往的富裕生活,她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这会儿,宋忻瞧见了久违的喻怀宁,就像是攥住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地哭着道歉。 “怀宁啊,小姨当初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啊!是我把你表哥惯坏的,我向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姐。你、你把我接回去吧!小姨每天给你做饭、打扫卫生……” “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不劳你费心。”喻怀宁毫不留情地冷声拒绝,只觉得宋忻的哭闹十分聒噪,眸中闪过一丝嫌恶。 这女人,真以为他是善心大发的活菩萨?接她回去?再让她们母子两人有机可乘,找他找麻烦吗? 门都没有! 喻怀宁绕了过去,没想到宋忻居然蛮力地将他的腿死死抱住,浑浊的眼泪落在裤腿上,瞬间就引炸了他的洁癖底线。 “闹够了没有?”喻怀宁拧紧眉头,还算顾及着她的小身板不禁踹,只伸手用力拉开了。 “——啊!”宋忻重心不稳地往后一仰,正巧带到了边上的脏水桶,全部倒在了她的身上。 喻怀宁看着被污水沾上的鞋子和裤脚,整个人不悦到了极点。 “你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高跟鞋的踏声由远而近,白茉莉扶起倒地的宋忻,看似友好和善地发问,“大姐你没事吧?” 正值午休时间,公司内不少人都来到了休息区坐着。拐角处的厕所闹出动静,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白茉莉这人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她便第一个跑上来出声,“喻先生,原来是你?有什么误会不能说清楚吗?欺负大姐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她不知道喻怀宁敲定了千万级别的投资,只觉得他是装着仪表堂堂,实则是内里穷酸。她没将喻怀宁当成名义上的客户,这会儿说话自然就不客气了一些。 不少公司男性看见她的正直模样,立刻眼放精光。啧啧,就这样美丽又善良的女人哪里找去? 相反的,不少女同事聚在一起,饶有深意地微笑。 喻怀宁环视一圈,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他落向白茉莉的眼神晦暗了几分,算不上客气,“白专员,我劝你别管闲事。” “喻先生,这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呢?宋忻大姐也是我们公司的一员!”白茉莉将‘公司团结友爱’搬出来当理由,自觉占理,“你先消消气,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没什么好话要说。”喻怀宁看向‘孱弱’的宋忻,冷冽的目光简直能把人冻伤,“你有本事的话就让她闭嘴。” 白茉莉闻言,将视线落向了宋忻,“……大姐,你们这是?” “没什么,我和怀宁……不,喻先生之间有些误会,他生气也是应该的。”宋忻垂眸,无比小心翼翼。她这副模样半真半假,‘真的’是怕青年抖出那些事情来,‘假的’是故意以这副弱者的姿态引起大家的同情。 果不其然,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响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无论怎么回事,欺负一个中年女子总归不对吧?” “看着一表人才的,居然性格这么不好相处。” …… 这个世界不带脑子的人怎么这么多? 喻怀宁听得额头青筋直抽,甚至想要翻出手机黄历看一看,今天到底是个什么不宜出门的倒霉日子。 他瞥向宋忻,眼色越发冷了,故意喊道,“小姨,你怕是忘了,我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话一落地,众人的惊讶声更明显了。 什么? 青年和宋大姐是亲戚关系? 宋忻没由来的一慌,怕什么来什么,心里的预感成了真。 “我爸妈车祸去世,你借口替他们办葬礼,实际上把宾客的抚慰金统统收到自己的口袋里。眼红我父母留给我的别墅和资产,你们一家人狼心狗肺,收买了混混,想要制造意外‘杀了我’……” 有些事情,喻怀宁不介意说得严重一些,他强硬逼问,“对了,警/察/局就在附近,你敢让我请人和你对峙吗?” “不、不用了。”宋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活像个筛斗一般。 围观的员工看见她的态度,自然而然地明了了——没想到两人间还藏着这些过往。 宋忻察觉到了各路人的鄙夷,恨不得找个地洞溜走!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薪水好些的保洁工作,万一这事闹大了,肯定要丢了工作! 都怪这女人,喊什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