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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无意出现在S城海选现场的田芝,虽然她年纪大了,但在关丽唱片公司中却极有分量,在此处说话也同样的具有分量。七十岁的老人看上去低调内敛朴素无华,可一开口却让众人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不管是谁的亲戚,那个小姑娘和小伙子的表现确实不错,可以给他们名额。” 停歇一口气,田芝掀起眼皮看了眼众人,继续道:“只是后面来的那个叫费北也的年轻人,我看着更不错。” 这……田老是个什么意思?听见这话,大家顿时感到摸不着头脑。 没有让众评委为难,田芝缓缓笑了笑,嘴角浮出皱纹来:“他的这个直通名额,我给。不就是名额么,多一个,怎么的了?” 天大地大,投资商最大。投资商要多一个名额,那就多给一个是了,没有人敢有意见。 对于众人的反应,田芝满意地一点头:“行,那就这样。最后一个名额,写上——” “费北也。” 下午五点,日落之前,大剧院门口准时张榜。一群人扒拉着前面人的肩膀,费力张望着名单,吵吵嚷嚷不停休。 “前面的有人看到名单没?今天被选中的都有谁啊?” “看到啦,向秀秀、徐国栋。” “这就完了呀,怎么没有我呢,你再看看再看看!” 费北也抱着费唯尔站在外围没有进去,听见前面一声声地传回来。 “咦?好像还有一个,叫……” “让我也来看看,最后一个肯定是我,你们都让开!” “……费、费北也?最后一个是费北也?他是谁?” 已经趴在费北也肩头睡着的费唯尔被喧哗的闹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一对眼睛熠熠明亮,她问:“舅舅,大家都在叫你呢。我们需要和大家打招呼吗?” 费北也揉了揉她的发,舌尖顶着牙齿,懒懒笑开:“不需要,走了,尔尔,我们回家。” 通过这一次的地区选拔后,一个月后就是正式的全国性比赛,届时会在京都举办。算算时间,正好是春节后不久。 日期飞逝,这段时间每逢放假那几天费北也就会把费唯尔从福利院里面接出来,带她到外面玩一玩。转眼已临近春节,这次费北也带费唯尔上街的时候,大街上到处挂上了红灯笼,家家户户门口贴上喜庆的春联,洋溢着一种过节的气氛。 年关将近街上人不少,为了维护治安,街边有几个警察正在巡逻。 两人走在街上,看见了拎着糖葫芦串子的小贩,费北也掏出钱打算给费唯尔买一串糖葫芦的短短一会儿,结果刚付完钱,费唯尔就不见了人影。 费北也捏着那串糖葫芦,一颗心刚提起来,就放了下去。因为他一转身,就看见了身后的费唯尔。 她穿显眼的碎花袄子,站在路的中央,正张望着什么。眼见着有人没看着路往前走就要撞上费唯尔,费北也把零钱扔给小贩,转身几步提溜着费唯尔。 险些撞上费唯尔的那人猛地刹住脚步,头也没抬恶狠狠地说:“什么人你不会看路啊?” 费北也冷冷地皮笑rou不笑反问:“路上有孩子你不会看啊?” 一抬头,面对着费北也的身高压制和气势压制,那人被吓回去,说了声没看见赶紧溜走。费唯尔被拎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着和费北也对视:“舅舅,是尔尔做错事了吗?” “没事,”费北也拍拍她,将费唯尔放下地,把那串糖葫芦递给她,一弯腰间才看见她双手里捧着个东西,像是一沓厚报纸,“尔尔,这是什么?” 费唯尔接过糖葫芦,把手头的东西给了费北也,咬下一颗糖葫芦,天真地摇头:“不知道呀,是尔尔刚在路边捡到的呢。” 费唯尔年纪小,长得矮,一低头就看见了路边被人忽视的这沓报纸。福利院里的人教她捡到东西要还给别人,所以唯尔站在路中央四处望,想要找到丢它的人。 费北也拿着那沓厚报纸,报纸显然年岁不小,放了许久存至今天。他用手捏了捏报纸,眉头一挑,挺厚实的还,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他揭开报纸,里面的东西悄然露出一角。 钱。 好多钱。 巨多的钱。 用报纸包起来的钱从五块十块到五十块的都有,一张张被压平叠在一起,这叠纸币拿在手里足有一块砖那么厚,可见有多少钱。 费北也低下头看着啃糖葫芦啃得香甜,见他低了身笑眯了双大眼睛问他要不要吃的费唯尔,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来尔尔还不知道她随手捡的钱够她包下一整座糖葫芦山。 不过,尔尔这是什么运气? 感叹完毕,费北也把钱重新包好,君子之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则不当取,不贪图路边捡起的钱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说不定别人正急着用这笔钱救命呢。于是费北也牵着费唯尔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街边那几个巡逻的警察。 面对着那么一大包用报纸包起来的钱,警察们显然也重视极了,互相一看,当下做出决定带着费家舅侄俩去了警局。正临年底,现在各地都重视治安和财产安全问题呢,有这样大的事肯定要先带回警局。 而对于尔尔随手捡的巨款,费北也上交后根本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影响。 —— “那个捡了一家重病妻子的救命钱后及时归还的新闻你们看到了吗?现在哪张报纸上都是这条新闻,都把我给看哭了!这年头还是好心人多啊!这人真是个活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