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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王爷明察!” 安王爷气得脸色铁青,想起适才被苏如玉撩起的那团火不得发泄, 只能憋着, 这会儿更是耐心全无:“既是有要事相商,她人呢?!” 幽兰照陆之韵的吩咐回话道:“王妃急得了不得,在房里左等王爷也不来, 右等也不来,就带着幽浮幽色二人出门去了, 说是去园子里散散,指不定还能遇到王爷。至于去了何处,我们也不知。” 因此, 安王爷不知道陆之韵有什么事要说,只得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丫鬟们为他沏上一杯凉茶,皆敛声屏气地退下了。 一出门,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捂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虽说忧心王爷与王妃的感情,然而想到王爷当初多次令王妃独守空房、苏如玉更是多次以身体不是为由在安王爷要与王妃同寝时将安王爷勾走,今儿王妃的安排对苏如玉既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让安王爷尝到了王妃曾经在房中苦等他的滋味,心中好不畅快,又为安王爷的吃瘪之相感到好笑。 此时,陆之韵倒不焦躁的,只在梨香园同柳问梅谈笑风生,时不时还要卿卿我我。 焦躁的,成了安王爷。 他喝了一杯下火的凉茶,便忍不住起身,沉着脸在室内来回踱步。 只觉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偏陆之韵又说关乎他的大事,他是半点也不敢怠慢,唯恐出了差错以至于事败。 于是。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王妃何时回来?” “婢子不知。” 一刻钟过去了。 “王妃还没回来?” “婢子不知,王妃只说,若是王爷来了,千万请王爷等着。” 半个时辰过去。 安王爷坐在太师椅上,面沉如水,浑身带着一股从战场上历练回来的肃杀之气。 “王妃还没回来?” “还没。王爷可要传膳?” “再等等。” 暮色四合。 渐至于,满城上了华灯。 丫鬟们将灯芯点燃,罩上了灯罩。 丫鬟婆子们端着膳食鱼贯而入,桌上摆的尽是珍馐玉馔。安王爷喝了两杯酒,双目越发沉得令流翠苑众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你们老实告诉我,王妃现在何处?” 流翠苑跪了一地的奴仆:“王爷息怒,婢子们实在不知!” 而此时,梨香园中,灯前影双双。 墙壁上,只见一个纤细窈窕的影踮着脚,弯腰扶着八仙桌,身后立着另一个高挑秀逸的影将那窈窕的搂定,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陆之韵的贝齿咬着下唇,盯着眼前不断晃动的灯罩,怎么着都没想到会这样。她原是来寻他,想和他好好地说会子话,却没想到,说着说着,一想到平日里二人虽互相倾慕已久,却碍于成天几十上百双眼睛盯着,连说一两句话都要避忌,此时只有两个人时,是决计不能安静地在一处说话的,动物的习性全都上来了。 亦或者,是她压抑太久,明知不可为却想为,想了许多日,忍了许多日,她终久做了女德、女则、道德、世人所不允许的事,心底有种莫名的兴头,仿佛上了瘾了一般,仿佛这样就能将世人教训她、规范她言行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嘴脸全都踩在脚下,仿佛对着俗世中人说了一句“放你娘的屁”! 幽色幽浮见天色太晚,想着安王爷还在等着,恐安王爷怒火太盛发作陆之韵,有意去寻陆之韵赶紧回去,却被梨香园的两个唱旦角的女孩子绊住说话,说着说着,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 终于,梨香园的人再拖不住她们,她们往柳问梅的房间寻去。 “笃笃笃——” 房门被扣响。 柳问梅只觉怀中的人身子一僵,正待停时,她忽地张口,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柳问梅一顿,旋即,门外的幽色幽浮二人便听到桌脚磨着地“吱嘎”作响,伴随着熟悉的、从前陆之韵一个人沐浴时会发出的声音。 夏夜的蝉声与蛙声连成一片。 幽色幽浮二人在宫灯的映照下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面上的惊骇。她们早觉着不对劲,如今,她们的王妃果真做下了这惊世骇俗、不可挽回的事。 一层层羞赧的红霞伴随着陆之韵的声音爬上了她们的耳颈、面颊。 渐渐地,那声音像一支由缓转快的曲子,越来越高,越来越急,伴随着和从前看戏看到好处时喝彩拍掌的声音,一边是清越的吟咏,一边是激烈的喝彩,和在了一处,混着知了的鸣唱和蛙声,竟是别样的相得益彰。 整理好衣物时,柳问梅替陆之韵将眉毛描上。 陆之韵同柳问梅额头抵着额头,靠在玻璃梳妆镜前,依依不舍道:“我去了。” 柳问梅清越的声音带着笑:“我情愿你长长久久地留在我身边。” 陆之韵抿唇一笑,打他的肩:“你又说胡话。” 却被他捉住手放在唇边轻吻。 须臾,房门被打开,幽浮幽色二人看到了陆之韵水润的双眼。 她衣衫已整洁,无半分逾礼的痕迹。而柳问梅只敞怀披了一件外袍,披散着长发,不画而翠的眉像是凌厉而飘逸的两柄剑,不点而朱的唇微扬着一抹笑,外袍下瓷白如玉的肌肤上似有几缕指甲刮出的血痕,风华绝代,几近于妖孽,非人间所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