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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宁全身一震,她扭过头,秦蛛已经低下头,逗弄着那只蜘蛛,神色讳莫如深。 缇宁往隔壁走,走了两步她烦躁地捂住耳朵停下,如果不救裴行越他十成十会死,可她如果给那只蟾蜍喂血她死的概率是百分之三十。 她运气没有这么差吧。 不不不,她干嘛要想她喂了蟾蜍血后中毒的概率是多少,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陪伴裴行越度过人生的最后一程。 缇宁抬脚往隔壁房间里走去,背后传来猎猎的风声,缇宁往前走了一步,又抬脚艰难地往前再走了一步,最后,她磨了磨牙,扭头冲向了秦蛛的药房。 “秦大夫劳烦你快些,否则我下一刻就会后悔。” 秦蛛闻言,抬起头,遗憾又晦涩地轻吁了口气。 ** 一刻钟后,缇宁的遗书写好,虽然她不愿相信她的运气会这么差,但若是万一,她希望利益能最大化。 她把遗书交给秦蛛,声音哽咽,“秦大夫,若是我真死了,记得把它拿给裴行越。” 秦蛛颔首,“我会的。” 缇宁深呼吸两下,“那,那来吧。” 片刻后,蟾蜍在缇宁手腕上吸够血,缇宁脸色泛白,秦蛛伸手捉过蟾蜍,将其放入匣子中,紧声问道,“你怎么样。” 缇宁感受了下,她动动胳膊动动腿,脸色微喜,“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秦大夫,你先给裴行越治病吧。” 缇宁话一落,突然双腿发软,不可控制地往后跌去。 “缇宁姑娘。” 三个时辰后,晨光鼎盛。 裴行越皱着眉,缓缓睁开眼睛,他低头,见身上多了几道新鲜包扎的伤口,他在屋子里四处望了望。秦蛛推开门进来,见裴行越睁着眼睛,她撇了下嘴,口气不善地说,“醒的真快。”寻常人若是经历这一劫,怕是要昏迷两三日。 “你体内的毒我已经帮你清楚泰半,剩下的按时服药即可。” 裴行越嗯了一声,“谢谢。” 秦蛛目露惊讶,“真难得,你竟然会说这两个字。” “她呢。”裴行越问。 秦蛛没好气道:“快死了。” 裴行越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你昨夜中毒,她为了救你,用她自己的鲜血喂养金丝蟾蜍,不幸中了毒。” 裴行越久久地盯着秦蛛,及至她话落下,他突然微微笑了,“秦蛛,你骗我。” “我……” 裴行越慢条斯理地戳穿她言语里的谎言,“她用血喂金丝蟾蜍是真的,但没有中毒。” 秦蛛听罢,恼怒地看着裴行越,狠声说道,“你,就你聪明,有本事以后别倒在我门口,醒了就快滚。” 对秦蛛的恼羞成怒裴行越毫不生气,他掀开被子起床,问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撂下几个字,秦蛛愤愤地离开了。 裴行越见状,走出房间,略一轻想,他推开他左侧那间卧室。 缇宁闭着眼躺在床上,气色红润,凑近了,便能听见她的小小的呼噜声,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她唇角弯弯。 ** 缇宁睁开眼,一眼便瞧见眼前的的那个男子,裴行越见缇宁醒了,笑了一下,“你可真能睡。”现在已将至午时。 缇宁眨了眨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四爷,你,你……” “不对,我不是中毒了吗?”缇宁最后的记忆在昨夜,她喂了蟾蜍血后便无意识了。 裴行越敲了敲缇宁的脑门,“若真是中了金丝蟾蜍的毒,你一刻钟内便会一命呜呼,怎么可能醒来。” 缇宁惊喜地瞪大眼睛,她举目四望,一切都是尘世的样子,她真没死,思及此,缇宁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口。 “我就知道我运气没这么差。”感慨结束,缇宁看向裴行越,要不是裴行越身上的伤口裹着绫布,唇色暗淡,缇宁真难以置信裴行越是才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人。 想着,便瞧见裴行越左手握住的那张纸,几个熟悉的字迹映入缇宁眼帘。 缇宁摸了摸脑袋,“四爷,那封遗书你看了?” “看了。”裴行越垂眸看了下说。 缇宁想了下,清了清嗓子,说,“虽然我没因救你而死,但我做好了为你死的准备,你能不能看在这个份上,答应我的几个小愿望。” 裴行越闻言轻笑了声,缇宁保持乖巧的微笑,裴行越又叹了口气,柔声问道,“阿宁,你真是自愿的吗?” “我……” 裴行越笑着摸了摸缇宁的脸,她脸蛋上有两道被树枝刮出的血痕,不过血痕不深,浅浅的,小小的,抹了药膏便不会留疤,他温柔地告诉缇宁,“你说假话我不收拾你,你遗书上提到的玉萍,香兰可……” 缇宁:“…………”我特么心软什么?就该让他死! 但人已经活了,后悔也无济于事。 缇宁怂肩低头,又不甘心地说,“四爷,我最起码有一半自愿。”她本来在试不试之中犹豫,只是最后让她下定决心是因为秦蛛,她有一种直觉,若是她不答应,最后秦蛛也会强迫她试药。 毕竟裴行越在她心里定是比她重要。 “如果没有秦蛛的威胁,你会怎么选。”裴行越收回手。 缇宁抱头思忖了下,诚实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想你死,但我自己也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