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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别说您,就是奴婢听着也是吓了一跳,这五公主点名要嫁您,这可怎么办?” 沈初黛心里愁得慌,借着歌七的遮掩,她往陆时鄞那儿挪了些轻声道:“皇上,这赐婚可不能答应。” 陆时鄞看穿了她的窘迫,眼眸中含笑道:“既是阿黛相求,我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可为何不能答应赐婚,我倒是好奇得紧,不知阿黛可否解答?” 沈初黛想了几个原因都给否决了,憋了半天这才从唇中挤出个缘由:“我二哥他……好男色!若是我二哥娶了公主,被公主发现了他的秘密,这可便不是结亲,便是祸事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他低低的笑声传来,她奇怪得看了眼陆时鄞,好男色有这么好笑吗。 这场上感到震惊得不止沈初黛一人,陆箐然手中杯盏微抖了下,酒液倾倒出来氤氲了一小片裙摆,一旁伺候着的丫鬟忙是上前为她清理裙摆。 陆箐然却是顾不得此,忙是轻拉了下淮阴侯夫人的衣摆,轻声祈求道:“夫人,求您帮帮我。” 本来她是打算赶在帝后大婚之前重拾公主身份,可长宁郡主却劝她不可,彼时还未到好时候,可她却是等不及了,便迫不得已将其中缘由告知长宁郡主,并请她帮忙保密下来。 长宁郡主答应帮她想法子,第二日长宁郡主便去查了前去边境随行人员的名单,告诉她这名单中却并未有“沈岱安”的名字,她这才放下心来,一心等着完全的好时候。 却不曾想好不容易等到恢复了身份,却是又出了如此波折。 陆箐然将她路上遇见劫匪被沈岱安所救,自己早已倾心于他的事告知了淮阴侯夫人。 淮阴侯夫人看着陆箐然的模样,依稀有她闺中密友年轻时候的模样,心头不由有些动容。 她柔声问道:“箐然,非他不嫁,你可决定好了?” 陆箐然没有做声,只是咬着唇点了点头。 淮阴侯夫人有些为难,若是梁谷蕾还未提出这赐婚倒还好,如今提出来倒像要故意破坏和亲一般。 她又看了眼陆箐然的模样,想到自己那闺中密友错失所爱、不得不进宫的境遇,她狠了狠心站了出来,决不能让陆箐然落得她母亲一般的境遇才是。 淮阴侯夫人揖手道:“太后娘娘,臣妇有一事相求,和亲事宜兹事体大,这赐婚且再等等,还要听听沈公子的意思才是。” 穆太后虽是也不愿意这与大梁缔结姻亲的事落在了沈家身上,但她更不喜这个暗地里给她使绊子的淮阴侯夫人,给遗落于民间的公主认亲应是私下里进行,哪里是在这般的宴席上该提出的,淮阴侯夫人如此作为不过是怕她暗地里动手脚。 她瞥了眼淮阴侯夫人,方才不咸不淡地开口:“淮阴侯夫人,你这话倒是奇怪。这结亲讲究的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古至今可没有问新人自己的意思。你这般是想阻碍大邺与大梁结亲不成?” 淮阴侯夫人不慌不忙地道:“并非是臣妇有意作梗,实在是事出有因。” “好一个‘事出有因’,你便说说这因由是什么。” 淮阴侯夫人将陆箐然入京遇险被沈岱安所救之事说了出来,她温声道:“情急之下,箐然公主与沈公子共乘一匹马,许多人都瞧见了,若是沈公子彼时迎娶他人,至箐然公主的清誉于何地?” 她顿了顿又道:“故而臣妇认为,沈公子应当迎娶箐然公主才是。” 方才不过是被酒呛了,现在沈初黛几乎要吐血。 这都特么什么事啊!她好心好意助人为乐,咋还被讹上了!! 陆时鄞转过头,语气古怪地道:“你兄长还与陆箐然共乘一骑了?” 沈初黛吞吞吐吐地道:“好像……是吧。” 但那个纯属意外,陆箐然弟弟受了伤,她着急带他们进城医治,手下全都是满身臭汗的男人,她不与陆箐然共乘,难道让那几个男人来……但这个要如何同他们解释。 “你兄长可真行。” 陆时鄞特地在“兄长”两个字上加重了些,等着她老实同他交代一切,却见她委屈地扁了扁唇,没再吱声。 梁谷蕾亭亭玉立站在原地,轻轻瞥了眼坐在位置上的陆箐然,她身穿着碧青色素面贡缎褙子,如云鬓发不过用着几朵珠钗簪着,虽是温柔可人,说到底不过是小家碧玉,全然一副小家子气。 不过是共乘罢了,竟是非要以此为迫要对方娶她。 像沈岱安那般的少年将军,又怎么会喜欢上这般的女子。 梁谷蕾利落地道:“淮阴侯夫人,如今这话咱们说的再多也算不得数,还是让沈公子来做抉择才是。” 这难题便又抛到忠国公的头上去了,方才梁谷蕾向圣上求赐婚时,他便已如坐针毡,如今更是如芒刺背。 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众媒婆们挤在门口带着采纳礼等着他,向沈初黛求亲为婿的情景。 当年那事倒是好解决,如今两国公主都想下嫁……这可不是一尥蹶子跑了就可以解决的。 忠国公不由抬头瞪了眼沈初黛,若是这丫头是个男儿身倒好了。 这丫头惹下来的祸事,全是他这个当爹的在后头解决。 忠国公在心底沉沉叹了一声,起身道:“承蒙两位公主青睐,只是我家小儿是个不成器的,早在两个月前留了一封书信,便不知所踪。如今别说旁人,就连我这个当爹的都找不到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