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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大多数人身处落魄,卑微之际,都会选择屈身服从。华锦萼被孤身卖到定州时,面对周家老爷少爷的侵犯,不惜动手伤人,也毅然拒绝。 她被训练成流孤堂的一条狗,在郭璟之事上,也宁死不屈,胆敢回旋。 如今华锦萼身份被他揭穿,孤伶无依。霍承纲甚至在董谦玉一事上伸以援手,换其他女子,只怕不等他流露示好,早就扑上来求个归宿。 华锦萼偏偏拒了他,胆大包天的,拒绝了他。 霍承纲想起华锦萼事事为他着想的口吻,在夜里哈哈大笑出声。他闭着眼睛想,不着急,不着急,慢慢来。 先把她教成个好人再说。起码,不在滥杀无辜,其他都好说。 身份、地位、家世都是过眼云烟,他来想办法。 第二日,太子妃杭心姝派小太监请霍承纲去承乾殿说话。霍承纲一怔,不知是何事,问小太监,“不是太子找我吗?” 小太监道:“是太子妃。具体什么事奴才就不知道了。” 霍承纲略一犹疑,换了身衣服,去了承乾殿。 太子妃杭心姝在厅堂见他,霍承纲隔着挂落罩纱软帘向杭心姝行礼。太子妃杭心姝道:“起来吧。” 两名宫女用鎏金铜勾挂起软幔,杭心姝挥手示意她们下去。杭心姝走下来,对着霍承纲绕了一圈,开门见山道:“昨夜我宫里的丹云看到霍大人从焕章殿走出去。当时三更已过,已是夜深。不知道霍大人可否解释一下?” 霍承纲站起来,双手作揖道:“太子妃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太子妃杭心姝打量了霍承纲几眼,淡淡地道:“本宫是东宫之主,前两日东宫才发生了靳良孺的丑事。霍大人可不要再让太子脸上无光才是,不然本宫定饶不过你!” 顿了顿,杭心姝痛心的问:“霍大人可对得起太子对你的信任!!” 霍承纲却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因此失去太子的信任,反而问太子妃,“太子妃也不愿意华将军的孙女在太子府站稳脚跟吧。” 杭心姝冷冷的,十分不屑一股。“华氏不过是个冒牌货,我有何畏惧。” 霍承纲道:“太子妃可知,太子为何现在不戳破华侧妃。” 杭心姝自然是不知的。她却没有露怯,冷笑道:“不过是太子宽宏,总不会是看重她就是。” 霍承纲摇了摇头道:“太子妃有所不知,先前红葵冒死到相国寺。是因为郑铉海撞破了鲁王殿下秘密。” “什么秘密?” “鲁王殿下的痴傻是装出来的……或者说,早就治好了。”霍承纲道:“当初在南苑时,鲁王便故意派人留下受伤的鸽子,引导我们查到华锦萼身上。” “后来楚王发现鲁王的诡计,派人调换了华锦萼的画像。华锦萼这才有惊无险的渡过一遭。” 太子妃杭心姝神色微妙,看起来有些意外,又好像是早就知道什么。“鲁王的病果然是装的。”她攥紧帕子道:“霍先生的意思是说,太子是怕鲁王坐收渔翁之利?” 霍承纲道:“不错,一动不如一静。太子如今势头正好,何必让这等小事坏了大事。”他轻描淡写道:“就算要戳破华锦萼身份,也该由我们来挑时候。而不是任人牵着鼻子走。” 华锦萼是贤德妃提议赐给太子的,廿七又是流孤堂的楚王人。鲁王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霍承纲如今还不太清楚。 不过,他能确定一件事。鲁王在等着太子和楚王斗起来。 杭心姝很犹豫,帮着外人给自家太子戴绿帽子。她有些做不到。可不让太子宠幸别人的诱惑太大了。 杭心姝犹疑再三,摆摆手让霍承纲退下,说她在考虑考虑。夜间,杭心姝望着心腹宫女丹露,低低问了一句,“若是太子生气可怎么办。” 丹露也觉得杭心姝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委婉劝道:“太子已经够宠爱您了,咱们看着华侧妃自己作死就好,我们又何必要掺和。” 杭心姝想了想,也是。“我被霍大人给蛊惑了。” 春禧殿里。 靳慕兰伏在床边,脸色霎白霎白的。不住对着盆盂干呕着,银澄在一旁服侍,心痛的不得了,倏地站起来道:“我去找楚王殿下!” 靳慕兰拉住银澄的手,摇头哭道:“不,不要去。我们不能再见楚王了,若被太子发现,连你也得……”没有说下去。 银澄想起锦橙的惨死,咬住下唇,没有再挣扎着要去。只是低低垂泣,“小姐你命太苦了,这明明就是楚王的错,凭什么他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表情恨恨的。 靳慕兰无语凝泣,低头不语,她拧着帕子道:“都怪那个宫女!若不是她来给我们误导我们,我也不会落入楚王的贼手!” 银澄提起那个丫鬟也是恨之入骨,“可惜皇宫太大,那次之后,再也找不到那名宫女的踪迹。这里面一定有鬼。” 靳慕兰何尝不知,那个宫女出现的蹊跷,既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东宫的人。私下卖给靳慕兰消息,说太子一个人在御花园借酒消愁。 靳慕兰闻言便盛装打扮,精点妆容,去做太子的解语花。谁知去时却不见太子,楚王消无声息的从身后搂住她亲嘴。 靳慕兰初时没反应过来,楚王身材削瘦,高大挺拔,和太子身材相像。虽行的是猥琐下流之事,举止却并不让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