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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看见华锦萼这个眼神,把托盘放在桌上。不动声色的背着身,掩饰自己手的颤抖。 大公主韩霏十九岁嫁给镇国公嫡次子华明皓,华春皓是华春奕二哥。作为华春奕女儿的华锦萼,自然能称大公主一声二婶婶。 太子书房,韩霐从书架上抽出海棠印花的木匣,递给霍承纲一封密信。招呼小周公公的徒弟,小春子在茶房泡壶秦巴雾毫过来。 茶叶是太子单独给小春子的,言下之意溢于言表。小春子领命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霍承纲苦笑着拦下太子,“如今特殊时期,还是别留人把柄了。” 太子不以为然道:“我这个太子当的再窝囊,让霍先生喝上一杯爱茶的能力还是有的。” 霍承纲无奈,只能笑着受了。两人叙着闲话,提及近日新纳的侧妃。 霍承纲合上信,把玩着茶杯道:“这个华小姐可真是个妙人。出嫁前寻死觅活,身边服侍的一应丫鬟婆子却被打死。我还以为是怎样一个厉害人,今日一瞧,才觉名不副实的厉害。” 太子淡淡笑道:“总归是贤德妃指定的人罢了。” 第二章 曹玉珠 这次太子纳侧妃,是楚王党和太子党斗争下的产物。 霍承纲在‘大考翰詹舞弊案'重击贤德妃和楚王党。 楚王一派吃瘪,贤德妃不甘于此。谗言皇上,要为太子殿下府上添侧妃。实则添上自己的眼线。 曹玉珠知道偷偷摸摸办事反倒显得她的心计和皇上不喜,太子殿下也会用计谋驳走她的眼线。 既然如此,曹玉珠干脆故作天真的求皇上。不想兄弟阋墙,想了个法子和太子和好。提议把华将军的三房的嫡次女纳给太子殿下。 公主韩霏嫁的是华将军的二儿子,是华锦萼的二婶婶。两家有了这层姻亲关系,女眷吹吹耳旁风,兄弟哪有不合的。 曹玉珠道:“照我看,太子殿下如今处处和霄儿作对,就是太子妃挑唆的。太子平日最温和不过,尊兄爱弟,自打他成婚以后。越发和兄弟们远了起来。” 只字不提太子的不是。 元熙帝本就极其厌恶这位太子妃,当初他给太子挑的儿媳妇,并不是杭家这位闺女。后来不知怎么的,阴差阳错,点了这位杭心姝。 整个太监房异口同声的说他当日的确翻的是杭心姝的牌子。应礼太监唱名的时候,也重复了一遍杭心姝的名字和家世。 皇上当时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元熙帝只好以为是自己翻错了。最后还是不解恨,找借口处决了当日记名和唱名的太监。 而这位杭心姝自打进东宫以来,对元熙帝都是尊敬有加,亲切不足。 杭心姝觉得很委屈,她跟公公还要怎么熟,怎么亲切?又不是扒灰。 提及太子妃,太子笑了笑,黯然遗憾道:“这件事倒是让她受委屈了。” 太子初婚,尚无子嗣。在越国公满门抄斩,皇后半幽禁长春宫这个敏感时刻。太子急需一个嫡子来稳定人心。 而太子太子妃大婚还不足两年,东宫便添了三个新人。确实是对不住太子妃。 霍承纲沉默片刻。说起来还是他的不是,当时太子纳侧妃。东宫收到消息时已经太晚了,事情已成定局。能挽回的局面实在甚微。 若真只让家世背景雄厚的华锦萼进府,和太子妃打擂台。那东宫就乱了套了。搁民间,贫妻贵妾也是家宅不宁的下场。 太子妃不过是普通世家女子。哪比得上尚了公主的开国勋贵华家。 何况宫里还有贤德妃撑腰。 霍承纲是陪着太子从陈家灭顶之灾走过来的。霍承纲把帝心看的清清楚楚,元熙帝活着一日,就不愿意看着手下朝臣势力盘结在他儿子身后。 当年太子如履薄冰,他身边并不需要一个母族如何强势的女子。太子只需要一个安静、听话、懂事。身家清白,识大体的好姑娘。能替他接管内宅,让太子了无后顾之忧的人。 霍承纲挑人一直是往这个方向挑的。在家世上便勉强了一些,不强求嫡系亲信,只要和楚王一派无染即可。 贤德妃出身低微,儿女亲事都用来笼络朝臣。 除了鲁王之外,大公主韩霏尚给了镇国公嫡次子。楚王和太子同年选妃,定了河间忠武侯的长女张妍。 楚王成亲后,元熙帝便流露出对贤德妃的疏远。 元熙帝不喜欢杭心姝,是针对这个人。不喜欢楚王妃,则是明晃晃针对河间忠武侯的身份。 太子母族越国公一家都被打压了,楚王一派却是越发繁荣了。 朝臣都开始揣测圣心。元熙帝不满之心已久,对贤德妃的举措很是冷淡。 贤德妃何其敏锐,一哭二闹三哄劝。将元熙帝哄的服服帖帖,不断的说自己如何出身卑微。如何没有安全感,如何怀念和元熙帝在宫外琴瑟和鸣的日子。 百般手段才挽回帝心。若非如此,贤德妃也不会在太和殿除草役一事上动手脚。更没有后来的是是非非。 华锦萼也就不会进东宫了。 霍承纲心里叹了气。皇上想废太子,改立楚王。也得太子在这个位子上犯错才行。 楚王和贤德妃二十年都没能如愿。 太子少年时便谨言慎行,从不犯错。让人不可思议。 人常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太子韩霐偏偏是那位不湿鞋,不带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