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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三皇子那绝佳的控制力,放在酒醉后就情不自禁得给放松了,一不留神,就从口里流出了不少痛骂徐皇后的话。 要是这样也没什么,虽说是不敬嫡母,但当初淑妃突然受挫倒台,外界人看得一头雾水,要是听三皇子这么一说,把黑锅扣到明面上贤良宽和实际妒性极大的皇后身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但关键三皇子喝痛快后,把皇帝也给带进去了,“父皇先是看重老二,这会儿又看重老四,哼,可不就是单单看不起我?……我、我会让他后悔的!” 这句看着很中二的话,从大皇子口中再说一遍,就突出了三皇子心头对皇帝强烈的恨意和敌对。 大皇子说得委婉,是以长兄的身份向父亲表露担心弟弟行差踏错的真心实意,但话里话外的隐指和离间,将他心底的意图暴露得清清楚楚。 皇帝只说自己身子疲累,将大皇子,连带着三皇子都叫去了坤宁宫,皇后娘娘既然是嫡母,就让她好好教训这几个不孝子吧。 大皇子欲言又止,看着皇帝疲累揉捏着眉心的动作,心中到底是有些愧疚的,老老实实地跪地告退,从起身到走出殿门,举止体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白楚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就听皇帝淡淡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讽刺:“看看朕的儿子,只会些蝇营狗苟的勾当,愚不可及。” 只要是聪明人,这时候就不该由自己站出来揭发三皇子,哪怕是要栽赃嫁祸呢?让旁人去发现捅破然后自己干干净净得不是更好。 白楚缓缓站出来,笑道:“大皇子不随您,也是他的损失。” “罢了,”皇帝摇了摇头,从起初的愤怒劲过后,他对这个儿子就没了父子之情,“你还不过来练字?” 白楚身形一僵,颇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慢腾腾地往书案前挪进,“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真要让大皇子和三皇子两败俱伤不成?” “这可就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不值得。” 皇帝冷眼看过来:“他们迟早都是有这么一天的。” 他这人理智淡漠得可怕,从不做着“虽然你们同父异母又有皇位相争但你们到底是亲兄弟要和和乐乐不能伤了感情”的美梦,他自己就是从小争过来的,对他来说,不是付出努力得到的,便受不住。 所以就算没有安王的暗中离间,皇子们该争的迟早都是要争起来的,皇帝索性就放开手让他们自己去争,有安王在,也省得让他自己狠下心逼着几个儿子相互仇视。 白楚忍不住劝道:“您还是别太有信心了,安王这人邪门得恨,就是你有心要保全几位皇子的性命,百密终有一疏,万一哪回让安王得手了,您后悔都来不及。” 皇帝轻笑一声:“朕知道了。” 因为自觉安王一直掌控在他手心中,皇帝对他确实不甚在意。 但白楚的话他多少还是听进去了,安王身上确实有股子邪性,当初他与四皇子南下,安王打算趁机除去四皇子,皇帝也动了趁机除掉安王的心思。 最后都把人逼入绝境了,却也能让安王找出一条求生路来,甚至峰回路转,将整座山的山匪都降服了。 要说安王真有多少能耐皇帝是不相信的,纸上谈兵,再厉害的天才也没有说刚一上手就游刃有余的,召暗卫过来询问了细节,安王几乎是每一步都有运气的成分,或许真是命不该绝,老天都不肯收了他。 “不过朕还是觉得,”皇帝笑睨着看她,“这天下最邪门的就是你了,”他直直盯着她,颇为纳闷地叹了口气,“怎么朕就是放不下你呢?” 白楚涨红了脸,大半都是气的。 嘟囔着说:“能入您的眼,就说明我优秀。你就是要埋汰我,也别冤枉您自己的眼光啊。” 皇帝心底的沉郁一扫而光,哈哈笑道:“是这个道理,楚华,过来,为了不辜负朕的眼光,你快把这字给朕练好了!” ……怎么就又拐到这一茬了? 另一边,徐皇后因着白楚的事情气得床都下不来了,短短几天,头上就多了数十根白头发,使得她气性更大了,直到唇角生出了一个燎泡,让她生怕是损坏了容颜,才消停下来肯精心休养了。 这时候大皇子的事情就闹开了,徐皇后固然惊讶于有皇子敢谋刺君父,但更令她开心的是这样兹事体大的事情,陛下居然让她来主理,这是何等的信任和看重。 也是,白氏再受宠也不过是个玩物,唯有她,才是陛下唯一名正言顺的妻子。 第167章 圈禁 关于这桩案件, 大皇子来告状前就将人证物证搜集得差不多了, 三皇子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刚从父皇居然是中毒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大皇子指认成了凶手,甚至在底下这群指控他的人里还有他自己母家的人,毫无防备之下百口莫辩,只能连声喊冤。 徐皇后是打着我儿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活得轻松的打算,美名其曰为了保证案件的公平性,却是要最大程度地把事情闹大,三皇子的罪名要定, 大皇子咄咄逼人、不容弟弟的名声也逃不了。 最后闹着闹着, 谁也不愿意让四皇子单独坐壁旁观, 可惜向来傲气不羁的四皇子自从江南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格外耐得住性子,大皇子、三皇子、徐皇后,甚至还有安王连番出击, 都没能把他从闭门养病中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