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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白氏要为白音华出头,有圣上作为她的倚仗,别说是自己了,就是整个徐家也得避让三分。 不行! 徐嫮眼底闪过暗光,低声道:“娘娘息怒,您想,圣上是何等人物,若他有心遮掩,旁人都怎么不能察觉呢?” 这道理徐皇后自然知道,只是一想到那待她冷情了半辈子的帝王也会放软身段为别的女子这样悉心思虑,心间便有一簇火猛地升起,将整个胸腔都烧得炙痛。 “她人呢?”三个字音几乎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本宫要见她。” 徐嫮忙开口劝道:“皇后娘娘,白氏眼下被沈家不喜,刚被端敏长公主下令驱离沈家,您将她召进宫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又能得见圣颜么?” 况且,一旦白氏进宫,哪怕徐皇后有心为难她,若是被圣上知道,赶来相护,就算皇后再生气,也不能违逆圣旨。 徐皇后也想到了这一层,被突如其来的妒火冲散的理智总算有了恢复的迹象,冷静下来:“她要走?” 徐嫮轻声道:“听说是的。” “呵,”皇后冷笑一声,“想得倒美。” “之前不是说在二皇子中毒的时候,旁人有人见过沈家的三少爷和三少夫人么?既然如此,把消息给京府尹递过去,有了嫌犯,自然该好好审问了才是。” 徐嫮莞尔笑道:“是,臣妇知道了。” 哪怕没有安王的吩咐,念着白音华,她也是乐得见白楚倒霉的。 …… 另一边,白楚不知道皇后娘娘正磨刀霍霍要冲着她来呢,只是从裴昡口中听到徐白两家和安王都有牵扯后,多少有些打乱了她的计划,原先还想着能全身而退的事儿,突然就有点不确定了。 照安王那小心眼的模样,说不准就记着当初的仇呢? 所以这天,她先回了趟沈府,没见到据说受了重伤安心养病的白峥,就直接去找了白子稹。 “大哥,你还好吧?父亲陷入险境,家中大小事都压在你的身上,我见你身子都消瘦了许多。” 听见白楚柔声关切的话,白子稹只觉一股清润的暖流淌过心间,连原本沉积依旧的那些烦思愁绪都轻快了不少,坚韧肃然的眉眼缓和下来, “无事。”白子稹轻描淡写地将白峥下狱后白家所遇到的难处一言蔽之,“楚华,你怎么回来了?” 白楚眉心微蹙:“大哥,父亲被放回来,是不是就说明圣上不会怪罪白家了?” 白子稹轻叹了一声:“圣上虽然没有降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父亲的官位怕是不能保了。” 他心里清楚,白峥能回来时因为他把抓住了逆贼,算是功过相抵,但白峥私藏罪籍女子是事实,光凭这条罪名,官复原职是不要想了。 “那就好,”白楚笑了笑,面上显露出些许释然,“左右你们都安好,我就放心了。” 白子稹看出她明眸盈盈中掺杂的几丝愁意,衬得清艳的眉眼越发楚楚韵致, 他眸色一深,沉声问:“楚华,出什么事了?” 白楚眼睫颤了颤,佯作黯然的垂下眼,缓缓地将她与沈瑜之和离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子稹怒极,极重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沈家欺人太甚!” 当初长公主非要用白楚华代替白音华,他就心生不忿,无奈最后是白音华自己犯了错,加上张氏一力主张,他也不好插手。 可如今,沈家不顾念两家长辈当初的情分,逼迫白楚与沈瑜之和离,将她从沈府逼离,这就太过分了。 白楚轻声劝他:“大哥,这其实也算是我的主意。”她将当初与安王之间的纠葛稍稍说了些,只说安王不知为何针对起她来,熟知他和白音华关系的白子稹自然而然就会怀疑到白音华身上。 果然,眼见着白子稹看着她的眼神中添上了几丝愧疚,她笑了笑:“其实也不算大事,沈家处处都好,对我来说却不算好姻缘,说不定也是上天怜惜我,后头自有更好的归处等着我呢。” 白子稹只以为她是故意宽慰自己,目中更显怜惜:“楚华,你离开沈府之后就回来住吧,旁的不说,在自家,总不会让你受气的。” 想起过去白府上下如何忽略白楚华的,白子稹暗暗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好好同母亲说说,也是音华被人宠惯了,如今她闯了祸,哪怕是为她赎罪,母亲也不该再刁难楚华了。 白楚展颜一笑,摇头道:“大哥你放心,沈家总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同我计较,过去我去沈府时候的嫁妆都在,随便找一处庄子住下都是好的。” 说起来,那些嫁妆本是张氏为白音华准备的,后来长公主要换亲,言语之间暗示抓住白音华行迹轻浮的证据,心虚之余,白楚华嫁过去后,张氏就将原本的嫁妆保留了大半,将其中几样尤其珍贵的宝物舍了去,但像店面庄子之类的标配还是留着的。 “我只是担心,若我离开了,安王会不会将怒火发泄在白家身上。”白楚话中难掩担心,“我之前想过去联系长姐,但听说她如今在安王府上也不好过,被禁足了后,谁都不让见。” 连白音华都被安王迁怒了,更别说白家上的其他人了。 白子稹凝眉,若有所思。 “更何况,”白楚忧心忡忡,“我之前听说父亲能被释放,全靠承恩侯世子在御前求情,但先前因为长姐的事儿,徐白两家就结了仇怨,更遑论安王妃往日在徐家也是千尊万宠……忽然改变态度,大哥,我担心会不会是另有阴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