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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站在一边,恭敬地给元德帝沏茶,实则竖起了耳朵。 萧景厉早就料到元德帝会找他,先是随口瞎编了个理由:“念娇一天天的无事可做,儿臣便给她找了桩事做。她性子好,不会记仇,至于皇后那边,就有劳父皇费一番口舌了。” “你那是给她找事做?分明是给朕找了桩事做!”元德帝气得胸膛起伏,横眉倒竖,“惠珍是被你所伤,朕命她搬到冷宫去,皇后依旧给她找遍天下名医,如今惠珍的脚伤终于在慢慢恢复,可皇后对你焉能不恨!若是沈念娇又出了什么事,难道你还要过来向朕讨个说法?” 萧景厉貌似恭敬地拱手道:“父皇,苛待女官有违律法,儿臣相信母后是识大体的人。” 元德帝冷哼一声,这逆子还敢在他面前讲律法,不过是强者为王,这逆子又何曾遵守过律法? 如今倒好,把沈念娇堂而皇之地塞入尚宫局,焉知这逆子没别的心思? “朕可以去敲打一番皇后。”元德帝沉吟良久道:“只是以皇后的性子,明面上不成,怕是会让沈念娇暗地里受些苦头,这你也能忍?” 萧景厉简略答道:“这是她选择的路。” 他明白沈念娇的心思,如今她无名无分住在东宫,坊间流言蜚语不止,都说她是太子的禁脔。哪怕他数次镇压,流言依旧甚嚣尘上,只因此事终究不合礼法,想必也传入沈念娇耳中一些。 她不肯被圈禁在一间小院子里,想要他人的尊重和自己的势力,想凭她的双手争取,这又有什么不好? 只要她欢喜,他便为她去做,一路有他保驾护航。 元德帝没好气地看着太子:“要朕答应此事,有两个条件,其一,沈念娇若出了事,无论事大事小,你都不许再跟朕闹!妇道人家自古最是烦人,你也赶紧收些心思,女官可居住兰苑,能省你一桩事。” 萧景厉冷声道:“其二呢?” 他听出几分元德帝的意思,似乎沈念娇必然会出事,一时难免没有好脸色。 “其二,沈念娇不得身任要职,只可做些闲职。”元德帝沉声道,说到底他还是为了防范太子,众所周知沈念娇是太子的人,女官虽是为皇后所用,却也不得不提防。 萧景厉直言道:“父皇放心,她有那自知之明,今早她与儿臣说,看中了司籍的位子。” “司籍?”元德帝皱了皱眉,开始回忆司籍是哪个官职,一时没说话。 萧景厉提醒道:“掌经籍笔案之事。” 元德帝一下子舒展眉心,颔首道:“如此甚好,便给她司籍之位。既然太子的初衷是给沈念娇找桩事做,日后她便一直做司籍吧。” 萧景厉心内冷笑,面上却不置可否道:“儿臣也觉得不错。” “退下吧。”元德帝随即摆了摆手,眼见太子大步离开后,他坐在龙椅上,忽地皱起眉,重重叹了口气。 福临连忙笑道:“圣上这是怎了?将沈姑娘安顿好,太子也不敢说二话。” 元德帝眉蹙得愈深,连带面色都差了几分:“北厥使臣入京,太子兴风作浪,七皇子被朕痛骂一顿,多了点心思,还当朕看不出来,真乃多事之秋啊!” 福临听罢,唯有恭敬垂首道:“圣上洪福齐天,定能妥善料理一切。” 萧景厉今日回东宫后,给了沈念娇一张免除贱籍的文书,见她怔怔出神,抚着那张纸呆坐良久,不禁笑道:“怎了,还不高兴?” 沈念娇抿了抿唇,指腹划过那鲜红的“赦”字,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念娇只是恍如做梦,让太子见笑了。” 萧景厉坐在她对面,突然指了指他的脸颊:“如今你贱籍除了,女官也能当了,是否该给孤一个奖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修文了,今晚不一定有更新,勿等 第18章 (修) 沈念娇见太子意有所指,先是怔了一瞬,很快垂下眼眸道:“念娇……不知太子是何意……” 她感激他没错,当初她在教坊司说想做女官,太子二话不说就给她办到了。只是二人之间终究无名无分,不得越过礼数。坊间流传她是太子的禁脔,连外室都称不上,沈念娇那日知晓后极为气恼,却也毫无法子。 毕竟,从表面上看,她的确很像太子的禁脔。除非搬出东宫,倒是不再会惹那么多闲话。 萧景厉挑眉道:“你不知,还是不愿?” 沈念娇绞紧了帕子,她终究是做不出那等逾越礼法的事儿,声音细如蚊吟:“太子莫要强求。” 萧景厉瞧着沈念娇害羞的样子,登时起了逗弄之心,他面上一笑:“孤知你守礼,方才只是想让你过来,瞧瞧孤脸上的伤。” 沈念娇瞬间便抬起头,紧张道:“太子你受伤了?” 可她定睛细看,愣是没见着太子脸上的伤痕。沈念娇眨巴了几下美眸,凑近一点再瞧,依旧没瞧出一丝伤痕,她扁扁嘴道:“太子诓我。” 萧景厉信誓旦旦地朝她招手:“孤没骗你,今早才抹了药粉遮住,你凑近些就能看到了。” 沈念娇听罢,唯有倾过身子,仔仔细细地瞧着太子。 可她只看到了那张脸的十足俊美,再无其他。世人皆道太子性情暴戾,而忽视了他容貌和才能的出众,沈念娇却都看在眼里,这会儿不敢再多看,身子就要往后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