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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魏无羡一夜之间血洗不夜天城的消息迅速传开,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然而就在众家修士忙于震惊和崇拜的时候,魏无羡却在厨房里混得风生水起,他才来厨房半天,就已经和这里的女修们打成一片,相处甚欢。 只要有江厌离在的地方,他的身上便看不出一丝煞气,仿佛又是那个阳光肆意的少年郎。 她们同魏无羡聊得太入神,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魏无羡往大锅里加了什么,直到整个后勤营地都充斥着呛鼻的辛香味儿,她们才回过神来,那锅东西已经不能看了。 当天晚上,琅邪据点的修士一个个龇牙咧嘴狂吐不止,叫骂声此起彼伏,竟比骂温狗还要愤恨几分。 次日一早,后勤营就收到一幅联名血书,几乎整个根据地的修士都签了名字,恳求换厨师。 就连蓝曦臣也忍无可忍,在最边角的地方,签了个秀丽的名字。 蓝曦臣签完之后,看着双眼泛红、耳垂泛红的蓝忘机,道:“忘机,你不签吗?” 蓝忘机摇了摇头,他的嗓子,已经痛到不能发出声音了。 可魏无羡是什么人?这么多人不让他下厨,他自岿然不动,整日混迹在厨营。 琅邪据点的修士们一致表示:“我就是吃草,就是死!也不吃他做的鬼东西!” 之后的几天,厨营里欢声笑语,蓝忘机则负琴持剑,在厨营外数里晃悠,面上被一层严霜寒雪所覆盖,双眼若有似无的泛着红光,身周气息愈发冷冽。 路过的修士看到了,当即就了然于胸。 于是这几日,修士们私底下的话题又多了一个:含光君每日在厨营外徘徊,一定是打算替天行道,进去一剑劈了某位“投毒”的厨子。 “可这都过了几天了,含光君为何还不行动?” “废话!” “嗯?” “我问你,那厨营里是谁?” “魏、魏无羡啊。” “那不就结了,你当是杀鸡宰羊那么简单呐?魏无羡是什么人,岂是说劈就能劈的?当然要伺机而动了!” “唔……也对。” 终于在第五天,厨营起了大火。 一众女修纷纷跑出厨营,蓝忘机心知魏无羡一定会最后出来,于是耐心的盯着门口等了一会儿,可直到最后一名女修离开,也没见魏无羡的身影。 当即不能再等了,不顾火势就钻了进去。 厨营里并没有魏无羡的身影,可方才分明听到他的声音。 他一门心思都花在了找人上,没见着魏无羡,登时心神一晃,被火烧断了的房梁轰然倒下,避尘出鞘的前一瞬,他就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扑倒向一旁,烧红了的房梁擦着那黑衣人的背部砸到地上。 “魏婴!!咳……!!”他才喊出声,嗓音又干又哑,喉中本就一阵阵钝痛,又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 魏无羡二话不说,扯了自己的衣摆捂住蓝忘机的口鼻,他的衣服不知哪里沾的水,湿漉漉的,刚好能够隔去一些烟雾。 门已经倒塌,魏无羡紧紧抱住蓝忘机的肩,回身就是一个凌空翻滚,带着蓝忘机翻出了窗户,两人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才各自扶着草地,喘着粗气。 魏无羡没好气地道:“我说含光君,你疯了?没看见里面着火了?人家都往外跑,你倒好,还往里跑?救火啊?有你这么救火的吗?” 他话音还未落,就被蓝忘机猛的一拽,他被拽了个猝不及防,身形不稳,有些狼狈的趴在了蓝忘机腿上,正欲发作,就被轻轻的一掌拍在了腰间。 定身术。 魏无羡气急道:“蓝忘机!你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跟我过不去。赶紧给我解开!” 蓝忘机不语,派自解开他的衣衫。 魏无羡道:“……不是解这个!!” 蓝忘机仍然不说话,只是呼吸微乱,听不出是紧张还是生气,待他看到魏无羡的背上光洁无瑕,仅有一道浅浅的红痕,这才渐渐收敛心神,脸色稍有缓和,但仍然十分严肃。 他从袖袋中取出上品灵药,仔仔细细的涂在那片红痕上。 蓝忘机的药,和他的人一样冰凉,魏无羡被他冰得“嘶”了一声,道:“没那么娇气,我都没感觉。行了,别浪费药,快给我解开。” 闻言,蓝忘机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在他伤处重重按一下,但却没下得去手,只闷声道:“莽撞。” 魏无羡登时就不能忍了,道:“谁?我莽撞?嘿蓝湛,你说这话可得讲讲道理。我是为了救你才……那什么,本来我都从窗户跑掉了,大老远就看你急匆匆的往火里蹿……” 他说着,忽然瞥见蓝忘机的脸色越发古怪,转言又道:“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点小伤,一个时辰都不需要,自己就能好了。” 蓝忘机给他穿好衣服,这才解了他的定身术,扶他坐起来。 一番闹剧,两人皆是灰头土脸。 魏无羡随手擦了擦脸上的灰,道:“蓝湛,你抹额歪了。” 蓝忘机顿了顿,随即十分从容的自己重新系好。 这场火灾之后,在江澄和江厌离的勒令下,魏无羡才终于放过了他们的胃。 岐山温氏撤兵的情报也已多方面确定无误,正好厨房也没了,便干脆席地而坐,举办一场篝火晚会,以庆祝射日之征的初步胜利。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聂怀桑,打仗什么的他不行,但他向来醉心风雅,组织组织文艺节目,还是不在话下,当即就揽下了这活儿。 魏无羡本不打算去,可一听说金子轩也得去,登时来了精神,拉上江澄,决计今晚好好治一治他。 至于蓝忘机,聂怀桑走到距离他的营帐还有数十丈,便不敢靠近了,刚巧碰到蓝曦臣,与他说明情况,蓝曦臣只问了一句“魏公子会去吗?” 聂怀桑如实告知,蓝曦臣便二话不说,欣然帮蓝忘机报了名。 当天晚上,据点里的修士纷纷聚集到空地上,长幼分席而坐,聂怀桑召集了一众年纪相仿的修士,众人围着篝火坐了一圈。 江澄拎着几坛酒和魏无羡一起来的时候,人都到齐了,他们环视了一周,只有蓝忘机的两侧还各有一个位置,就和当年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一样,大家多少都有些害怕蓝忘机。 魏无羡自然是无所畏惧,他当年就和蓝忘机坐在一起,也没怕过,现在就更不怕了。 魏无羡坐到蓝忘机右手边,对江澄道:“江澄,你坐那边,还是坐我腿上?” 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江澄原本还在犹豫,闻言脸瞬间就黑了,本想踹他一脚,可还是忍了,扔给他两坛酒,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骂了声:“滚。” 说罢,他走到蓝忘机的左侧,坐了下来。 魏无羡接了酒,一坛抱在怀里,一坛递到蓝忘机面前,道:“含光君,你要不要?”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道:“禁酒。” 他话音刚落,魏无羡就把酒收了回去,笑着道:“就知道你不会要,哈哈。不过,这里又不是云深不知处,出门在外还这么守规矩,不愧是含光君。” 蓝忘机直视前方,面色冷淡,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余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篝火晚会,其实吃吃喝喝倒不是最主要的,重点是可以一起玩儿游戏。 战争年代,热门话题总离不开“间谍”这个角色,热门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好,这个角色令敌我双方都深恶痛绝,防不胜防,因此争议不断,热门又禁忌。 为了应情应景,聂怀桑为众人准备的游戏名为:谁是间谍。 聂怀桑收了纸扇,向众人简单说明游戏规则。 取出准备好的楠木盒,道:“嘿嘿,多谢诸位捧场,游戏简单,我们当年都一起玩儿过,不过我还是过过形势,给大家讲讲规则。” 他继续道:“一会儿我会给每个人一张纸片,纸片上会写着同一个词儿,只有其中一人拿到的词不一样。每人每轮只能说一句话描述自己拿到的词。当然啦,不能直接说出来那个词。既不能让卧底发现,也要给同胞以暗示。每轮描述完毕,所有人投票选出怀疑是卧底的那个人,得票数最多的人出局,两个人一样多的话,那便待定。若有卧底撑到剩下最后三人,则卧底获胜,反之,则大部队获胜。大家都会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道:“会了会了,简单,开始吧。” 魏无羡道:“等等。” 聂怀桑看向他,不解道:“魏兄?你可别说你不会啊,当年你可是把我们都虐惨了的。” 魏无羡道:“今非昔比,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是不是该加了惩罚?” 江澄附和道:“唔,这个主意不错。” 众人纷纷提高警惕,一阵莫名的不安之感袭来。 聂怀桑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道:“魏兄,你有何高见?不过你可行行好,别太狠了吧……” 魏无羡道:“狠不狠,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江澄接话道:“你有什么想法?” 魏无羡道:“如果普通人赢了,还未出局的几人就在纸片上写一个惩罚方法,然后把纸片叠在一起,‘间谍’必须从中抽出一张,去执行纸片上的内容。” 他继续道:“如果‘间谍’赢了,就可以从其他人里选出三位,于三张纸片上各写一项惩罚方法,让他们三个抽签,抽到哪张,就执行哪张上的内容。” 众人思索片刻,觉得还算不错,每个环节都有随机性,有趣又不失公平,这游戏“间谍”一方较难获胜,让他一次罚三个人,想想都觉得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