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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寅初随手拿起桌上一本书,翻翻看看∶“左大人替我调阅两个人的卷宗来,我要带走。” “是,是是。”左友连连点头∶“不知公主要哪两位大人的卷宗?” “一个是甘县长史谭文龙,一个是戍县税官马功。”萧寅初说道,余光看见左友瞬间僵硬的脸色。 “左大人,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左友回过神∶“不不,哪有什么为难之处,只是……” 他一拍膝盖∶“唉,不瞒公主,没了!” “什么没了?”萧寅初追问。 “前几天找来着,没了。”左友说道。 “前几天谁来找过?”萧寅初问道,逼视左友∶“左大人,你可不能瞒而不报啊。” 左友连连摇头∶“没谁找,没谁找……只是,只是前些日子阁中按例清点卷宗的时候发现没了,想来天长日久,损坏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二人已经与前年致仕回乡去了,没了就没了吧。”他赔笑着∶“您觉得呢?” 萧寅初看着他,左友渐渐收起笑容∶“公主……” “左大人就是这样做官的?也难怪多年来,官途停滞难前。” 左友脸涨得像猪肝一样∶“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萧寅初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拂袖而去。 左友一脑门汗,差点没站住,管库的小太监连忙扶住他∶“左大人,你没事吧?” 左友擦擦汗,连声说∶“快去告知大人,公主查到这里来了……” “是,小奴马上就去!” . 聂夏怪生气的∶“吏部管库掌管着全国官吏档案,居然说没就没,这些人是怎么当官的!” 花月让他别火上浇油了,扶着公主的手∶“您别太担心了,昨天回来以后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奴婢看着都揪心。” 聂夏后知后觉地闭上嘴,也跟着安慰说∶“是啊,卷宗在其任上也会留有备份,您要是想要,卑职去信一封,请王爷那边帮忙查,也就有了。” 萧寅初闻言点头,让聂夏给萧何发信。 又过了几天,宫中除夕夜宴,经闻喜公主引荐,逍遥生作为琴师为赵王抚琴一曲,引得赵王大悦,当即封赏了许多。 赵王不胜酒力,带着茵夫人提早退席,在萧寅初掩护下,逍遥生与大骊姬见了一面。 大骊姬得知弟弟为了她冒险,差点丢了性命,不禁泪水涟涟,姐弟抱头痛哭。 但是逍遥生不能呆太久,与大骊姬说了一些私话以后,跟随公主返回。 逍遥生用袖子掩着脸,整理好仪容,郑重地朝萧寅初作了一揖。 “公主大恩,逍遥生永不敢忘!” 大骊姬得知他执念,规劝了他一番,骊国虽然是赵王所灭,但在他的恩德下,她们这一脉才得以保留。 去年皇叔诗塔率部差点剿杀了先骊王所有子孙,是赵国军队及时反击,才留住了星火血脉。 “诗塔是个狡诈的小人!他明明答应保护措斑的,最后举着刀朝向他们的,居然也是他!”大骊姬控诉着,安抚弟弟∶“陛下对我们很好,阿遥,不要被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要学会用心去看事情。” 萧寅初点头∶“这件事我知道一些,诗塔皇叔挑起的叛乱,已经被镇压了。” 逍遥生苦笑∶“我没想到最后想要我们死的,居然是自己人。”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对萧寅初说∶“你对我们的恩,不能抵消陛下做过的事,如果有机会我依然会对赵国军队报仇。” “现在,我想我可以先报你对我们的恩。” “如果你有想要问的事,尽管问,只要我能回答。” 萧寅初与他一前一后走在暖池边,不远处的除夕夜宴上,朝臣们酒热正酣、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听说你对马伯安很感兴趣?”萧寅初问道。 她从孙有福那里得知,逍遥生时不时就会去看看马伯安。 逍遥生一顿,神情有些不自然∶“嗯……” “你在查马家的事?”逍遥生问∶“有什么头绪吗?” 萧寅初摇头,看着他∶“你知道马功?” 逍遥生没有正面回答,他说∶“你应该去查他的师门,查他在西北十五年所有的政绩。” “还有,他致仕前发生了一件大事,过后不久就离任了。” 逍遥生接触到她试探的眼神,耸肩∶“我言尽于此。” 逍遥生现在还没有完全为她所用,愿意这样提点已经十分难得了。 萧寅初点头,将这些暗暗记在心里。 “多谢逍遥先生。” 逍遥生笑了笑∶“公主客气。” 暖池附近的树都挂着灯笼,暖光灯光在冬夜里显得十分温暖。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席上,花月赶紧支使小宫女捧来铜盆,说∶“外面天寒地冻的,您快来暖暖手。” 铜盆里放了时兴花草,还有精油,闻起来香香的,萧寅初一边泡着手,一边看见席面上有两张陌生面孔。 萧寅初洗完,花月放下铜盆,又取来棉巾细细擦干,抹上胰子。 “您闻这香味如何?花珠特意调制的。”花月闲话问。 萧寅初点头∶“还不错,多了些果香。” 花月笑道∶“您鼻子真灵,可不就是加了几枚青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