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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狰摸了一下桌面,觉得还算干净,闻言看了她一眼。 小二疑惑∶“您二位既为夫妇,不住一起吗?” 萧寅初脸色一下就变了∶“谁告诉你我们是夫妇了?” 小二“啊”一声,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只是小店只剩下这个房间了,要不您二位今晚就委屈一下,一起挤一挤?” 萧寅初满脸不愿意,秦狰说∶“就一间。” 他随手抛给小二一锭碎银∶“顺便打些热水,再送两套干净衣裳过来。” 小二松了一口气,笑道∶“是,小的一会就送来。” 说着,他退身出门,还贴心地合上了。 萧寅初生气地冲到他面前∶“你在外人面前诨说什么?” “此处不安全,你不能一个人住。”秦狰的理由冠冕堂皇。 萧寅初语塞∶“但是……”她不想跟这个人共处一室。 秦狰单手撑在窗框上,示意她过来看。 这间客栈位置很不错,楼下就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暮色已降,百姓们三三两两外出,十分热闹。 “这怎么了?”萧寅初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秦狰一手搭在窗沿上,恰好把她半圈在怀里∶“仔细看,左下角买珠花的,右边买糖葫芦的,还有买花的,看皮影的……” 萧寅初随着他的话一个个看去,入目都是成双成对的人,年轻人、中年人都有。 “看出来了?”秦狰眼中露出促狭。 “这客栈里的每一间都住着双双对对的人,所以我们也得住在一起,以掩人耳目。” “拙劣的借口。”萧寅初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没看出来不对?” “叩叩”,房门被敲响,门外的伙计高声∶“客官,您要的水来了。” “进来。” “吱呀~”门被推开。 萧寅初还被他圈在怀里,秦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别挣扎。” 说着低下头,微凉的鼻尖在她脸上擦过:“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两个伙计一桶又一桶提来热水,又把准备好的衣裳放在桌上,垂头∶“二位的衣裳放在这了,小的们出去了。” 萧寅初扬起一巴掌∶“这就是你说的不要打草惊蛇?” 秦狰格挡住她的手∶“别都朝脸打,换个地方……嘶!” 萧寅初狠狠掐了他一把∶“老不修!” 秦狰捂着手,再次为自己挨打叹气,说∶“先沐浴,明日带你上山。” 上不上山的另说,萧寅初抱着手与他对视,秦狰挑眉∶“怎么了?” 她咬牙切齿∶“那你倒是出去啊!” . 一个时辰后,客房里水汽氤氲。 萧寅初合上衣襟,拢了一下微微湿润的长发,发钗被放在桌子上,她取来,随手挽了个矮髻。 第一次没人伺候沐浴洗漱,实在不方便,只能草草了事,不过洗干净的感觉真不错,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就是伙计送来的衣裳居然是一件白色的道袍,黑色腰封上绣着银白的纹路,袖子边缘还绣着花纹。 这么一打扮,还怪像个貌美的小道姑的。 不知怎么,萧寅初忽然想起那天在宫门外见到的两个道姑。 这个地方好生奇怪,路人也奇怪,店伙计也奇怪。 她揽镜自照,擦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膏子,等全部收拾好,轻轻敲了一下窗。 懒洋洋∶“把水抬出去吧。” 客栈里的伙计很快进屋,将净室收拾干净。 萧寅初没看见秦狰的身影,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呢?” “您说谁?”伙计不解。 萧寅初别扭地说∶“……与我一起来的人。” “哦,那位客人出去了,他说一会就回来,让小姐不用担心。” 谁担心他了! 萧寅初有些憋闷,烦躁地摆摆手∶“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您有事再吩咐小人。”伙计躬身而退。 萧寅初心中不大畅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临街的窗。 楼下依然很热闹,卖灯笼的摊主正在向一对年轻男女兜售莲花灯,两人看打扮是外地人,男子掏钱给那姑娘买了一盏。 他们看起来不像夫妻,但又有某种亲密的关系,她观察了好一会,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从三楼传来一阵悠长的箫声,演奏的正是昨日在天香楼听过的《霸王别姬》! 逍遥生! 萧寅初心头一动,立马放下疑惑,寻声找了出去。 三楼的露台上,逍遥生正背着她,坐在栏杆上吹箫。 街上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伴随着哀婉的箫声,有种诡异的感觉。 一曲终了,箫声止住,逍遥生敏锐地一回头,忍不住道∶“怎么又是你?” 萧寅初走到他身边∶“你在看什么?” 逍遥生说∶“看行人,众生百相,很有意思。”他笑了笑∶“你夫君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萧寅初一下垮下脸∶“他不是我夫君,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是?”逍遥生挑眉,他示意楼下∶“那你们像她们一样,是修行的仙侣?” 萧寅初不解∶“什么叫仙侣?” “你不懂?”逍遥生反问∶“那你们来清泉山做什么?我以为你们是习南宗功法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