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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泠笑道:“我一向身子骨不好,太医说了,受不得风的。也就这几日天色好,我才出来的。可既然表姐如此说了,那再过一阵,我家祖母过寿,我约你,你可来?” “那帖子早就下了,武陵侯府的老太太有诰命在身,我母妃自然要赏脸的。我原是懒得去,既然你央我了,那我便去凑凑热闹?” 萧瑜笑声清脆,引得过往公子哥们频频转头观望,见层层丫鬟婆子簇拥着两道纤细的身影,周围还有不少侍卫护着,便知两人来头不小,更何况纪王府和长公主府的马车在不远处候着,立马就猜出了个大概。哪里敢贸然过来放肆。 “京城不是人人都道,武陵侯府的嫡小姐是京中有名的美人么,彼时你同她站在一处,旁人便知什么叫做更胜一筹了。” 萧瑜挽着赵泠的胳膊,拾级而上,“我就看不得赵玉致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还有武陵侯府对你的态度。到时有我在,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为难你。” 赵泠道:“那我便多谢表姐的袒护之情,到时就全仰仗表姐了。” 两人正说笑着,忽闻一声悠长的钟声,她不由抬头遥望,只见一座古朴雄伟的寺庙依山势而建,半隐在葱葱郁郁的山野中,长可通天的台阶延续至寺门。高耸的大理石门柱上,莲花、祥云盘旋至顶。两旁林道皆是苍翠的青色,偏生巍峨的大殿遍布朱漆。一时只听钟声杳杳,伽音萦绕,让人心旷神怡,油然而生一股肃穆之情。 纪王妃向来诚心礼佛,算是这里的常客,住持亲自将两人引了进去,赵泠跪至蒲团上,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拜了三拜,那住持念了段经文,满殿都是淡淡的香火味。 萧瑜拜了佛像之后,见时辰尚早,便央求住持帮她算算命盘,甚羞赧地求了支姻缘签。赵泠心无所求,找了一圈未见到阿瑶,便派了身边的婆子丫鬟出去寻人。 待再一回身时,萧瑜已经踏出殿门,满脸惆怅。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 萧瑜道:“我方才求了支姻缘签,那解签的小僧便说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之类。还说我这姻缘线坎坷,以后怕是要多有磋磨了。” 赵泠见她满脸忧色,想起她在王府备受宠爱,上头又有几个哥哥疼着,哪里有人敢给她委屈受。于是便安慰道:“舅舅,舅母一向宠爱你,定会给你精挑细选一个良人出来,再不济还有几个表哥,谁敢让你吃苦,表哥们不得把他活吃了。” 萧瑜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一扫愁容,拉着赵泠去后院的客房中,打算吃顿斋饭再回去。 一行人正经过长廊,阿瑶冷不丁地窜了出来,直接往赵泠身后一躲,赵泠愣了片刻,稍一抬眼,就见沈小公爷缓步行来,脸上还挂着笑意。 “原来是常宁郡主和元嘉郡主,怪不得今日山上格外热闹,在下这厢有礼了。” 萧瑜知这沈小公爷同谢明仪一个鼻孔里出气,遂不肯给他好脸色,板着脸道:“你挡着我们的去路了,还不赶紧让开!” 沈非离笑意吟吟道:“你们这是来吃斋饭的么?可不巧了,客房满了。” 一旁的小僧便道:“施主,今日客房的确满了,如若不然,请施主下回早些过来。” “满了?先前不是还说有么?怎么突然就满了?”萧瑜问道。 沈非离道:“满了就是满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常宁郡主何必为难人?恰好我那也设了斋饭,还有大师讲解经文,二位若是肯赏脸,在下定然欣然之至。” 恰好天边翻起几声闷雷,看起来要下雨了,这时若是下山,定然泥泞难行,萧瑜同赵泠小声商量一番,这便同意了。 虽说男女有别,可还有讲解经文的大师,以及其他的僧人在,因此也不讲究这个。阿瑶私底下拽了拽赵泠的衣袖,告诉她,沈非离是个很奇怪的人,一直问东问西的。 赵泠不疑有他,只当沈非离是帮谢明仪过来监督她们的,于是便拍了拍阿瑶的手背,以示安抚。 期间萧瑜出去了一趟,沈非离便借机笑道:“听说元嘉郡主身子骨不太好,明仪为此还特意让我帮忙寻来护心丹。是药三分毒,到底得对症下药才可。不知郡主这体寒之症,到底是因为何故?” “我儿时贪玩,误掉入冰河里过,幸得九王殿下相救,这才死里逃生了。”赵泠语气淡然,“打那以后就落了点病根,多年也不见好。有劳沈小公爷费心了。” 沈非离蹙眉,暗暗道了句巧合,想了想,便又笑问:“原来如此,九王殿下同郡主感情倒是很好,想来九王年少时出门游学,郡主该是经常去探望的吧?” 赵泠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于是摇头道:“从未去过。” “真的从未去过?你再仔细想想?” 恰好萧瑜打外头回来,一听此话,不悦道:“你是什么语气?趁我不在,你审问犯人呢?” 第28章 你冷静一下!!! 沈非离只得告罪,没了再问的机会。天色也快暗了,雨势也小了些,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过了宵禁。于是众人便下了山。 谁曾想走到半路,雨又下大了,夏日的雨水本来就急,还夹着狂风,豆大的雨珠滚滚砸下。山路本就难行,再加上渐渐沉下的夜色,愈发难以挪动。 赵泠畏冷,一路上阿瑶就抱紧了她,还将车帘掖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半丝冷风。可寒风还是透过缝隙涌了进来。忽然,马车一震,竟动弹不得了,下人在外面大声道:“郡主,不好了,前面滑坡,巨石挡住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