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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琊的这份工作,不得不提及傅川。 初来乍到,波落落卡默默无闻,比起女主唱山茶,兼职员工山茶更为人所知。更偏向东方的面孔,却有一双蓝眼睛,她令人印象深刻。那时,他们的乐迷双手能数清,不说合影,还可以同桌喝酒。 这般状况维持了三个月,直到有几位女孩利用李琊,如愿上了傅川的床。陆陆续续更多人找来,想接近乐手的女孩,需要女孩的乐手。 传闻发酵、变化,她这才觉得事态严重,简直成了皮条客,左手握乐手资源,右手兜售果儿。本来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她没有指责的理由,却也不该任人把她变作掮客。 更严重的是,傅川的太太也来了,指着她鼻子骂“丫”。她无愧于心,受不得气。 波落落卡与阿司匹林的恩怨也就此结下。 此后,李琊通通冷漠以对,还自嘲地称之为“停业”。她原就是不喜欢麻烦、讨厌噱头的人,这件事不过是导火索。 除了专辑发行时的签售,她不再回应乐迷这样那样的要求。喜欢的人喜欢得紧,讨厌的人笑她“装”,而她懒得在乎别人的看法。 场馆内气氛浓烈,人们兴奋呼喊。李琊不停开瓶盖,快要不认识开瓶器长什么样儿。好不容易歇下来,客人又来了,这回是认得她的人,唤道:“山茶!” 正是波落落卡那二分之一,顾襄与季超。 “庞仔呢?”李琊随意问,为他们各开了一瓶啤酒。 “你又不是不知道,陪姑娘玩去了。”顾襄抬眉,将一袋牛皮纸装的糖炒栗子递给她,“你喜欢的那家。” 李琊抿唇一笑,“谢了。” 季超喝了口啤酒,调侃道:“排了多久?也就你肯给她跑腿。” “我乐意。”顾襄晙了季超一眼,转而对李琊笑了笑,“没有排很久。” 季超摇了摇头,拿着酒转到别处去了。 李琊把糖炒栗子倒进两个碗碟里,一碟分给了吧台里的其他工作人员。 顾襄一边剥板栗,一边不经意地问:“他呢?” “啊?”李琊愣了愣,嘴里忽然塞进一颗板栗,浅浅咀嚼便囫囵地吞了。 “你和他怎么样了?”顾襄继续剥板栗,剥好了就放在碟子里,自己并不吃。 李琊毫无自觉地拣剥好的板栗吃,吃完一颗才说:“没怎样。能怎样?” “可是你……等了这么久。他没有说什么?” “诶,你对他很好奇?” 顾襄和她对视一秒,笑着垂眸,“我对你好奇。” 李琊笑了一声,“我从来没和女孩儿讲过……怎么说,八卦?”又皱了皱鼻子,“现在有点儿teenagesocial的感觉。”(青少年社交) “不好吗?”顾襄一手从额头拂过,将长卷发拨到一侧,一手拿起浅褐的啤酒瓶。 李琊并未察觉她连续的动作具有掩饰意味,轻松地说:“当然没问题。” “所以,如果他有所表示,你们就会……嗯。” “他有所表示,可是,我也不知道。” 不是因为他表明心意,笃定他爱她的傲然;是长久以来的不甘,终于在这一刻涌现。 讲着一定要挑战的冲浪者,在波落落卡现象真正出现的时候,或许那一瞬间的犹豫会打败之前的所有期待。 * 演出结束,一行人聚在虹膜后面的小院,墙内绕着矮的冬青。 垃圾箱堆着吃剩的餐盒,圆桌上歪着倒着酒瓶,天空被框成井字型。 烟雾缭绕,酒气弥漫,毫无顾忌在接吻的人,说笑着忽然互骂起来的人……混乱充斥这一隅,没有人能分清,是无处可去只好躲藏在此,还是被光亮都市排挤压缩在此。 傅川教年轻人旧式玩法——二锅头兑雪碧,喝完一杯,手上多了支烟卷。 他深吸一口,闭着眼睛呵出烟气,掀开眼帘时,瞧见孤零零的女人,笑着走了过去。 李琊独占角落脏兮兮的沙发,怀抱酒瓶仰躺着,膝盖弯搭在扶手上,小腿垂在外面。 傅川俯下身去,一手撑在沙发椅背上,一手将烟圈放到唇边。 李琊别过脸去,“不了。” “人自己种的,试试?”傅川笑笑,托起她的脑袋,找到空位落座。 李琊意识不太清明,慵懒地靠着他的手臂,伸手去接烟卷。 叶钊穿过虹膜场馆里迷乱的人群,来到后院,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李琊。” 管你的嗓音有多动听,管你隐含几分怒意,无人理会。 “山茶!”叶钊又唤了一声,几步走过去。 这才有几人停下正在做的事情,朝他看去。 李琊灰蓝的眸眼悠悠一转,还未将来人看人,手里的烟卷就被抽了去。 她蹙眉,忽又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叶钊并未被她这声娇笑打动,单手将她捞起来,捏起她的下巴,“你在做什么?” 李琊鼓了鼓腮,醉醺醺地说:“来接我?” 傅川打量他一眼,转而问她,“认识?” 叶钊架着她的咯吱窝将人拉到怀里,看了看手里的烟卷,又瞥向他,“你的?” 顾襄见状,连忙过来,对傅川解释说:“五哥,这山茶的朋友。” 李琊看见她,笑嘻嘻地说,“妞儿,你试试。”伸手要去拿烟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