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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裴宴第二次乔装入坤宁宫,一推门就闻到了殿内浓郁醉人的脂粉味道。 殿内一堆穿着薄纱跳舞的男男女女欢声笑语,最上首的时栖侧卧着,端庄温柔的顾斐然坐在她旁边,给她倒了杯酒,季遇就地坐在塌边,捧着果盘和她说话。 裴宴:“……” 时栖一见裴宴,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他怎么来得这么早???” 季遇一脸茫然。 后宫如今顾斐然管辖,他想了想道:“大约是大人着急见您,来得快了些。” 时栖连忙从醉生梦死的昏君姿态中起身,摆摆手遣走了殿下的众舞姬。 裴宴冷着脸,一步步走到时栖面前,居高临下道: “陛下倒是玩儿得开心。” 他没见时栖的时候,可都在帮着她收拾朝堂上的残局,好让两人能快点离开。 季遇听了这话却很不满: “你这是在质问陛下!?陛下对大人一往情深,从不碰我们,你竟敢对陛下如此说话……” 信了时栖深情人设的季遇,对时栖已经暗自心动,当然是要维护时栖。 裴宴眸光如锋,眼风一扫,那阴沉狠戾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时栖又开始头疼了。 “……你们先下去吧。” 顾斐然倒是沉着,拉着骂骂咧咧的季遇就下去了。 殿内瞬间冷清,只余时栖和裴宴两人。 这件事她之前也给裴宴解释过原因,这次时栖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哄他了。 “……心肝儿?” 时栖扯扯他衣角。 裴宴没动。 “……吃醋啦?” 裴宴还是冷眼看着她。 时栖见状叹息一声:“哎,既然你生气了,那我就不在你面前惹你讨厌了……” 她假模假样地转身往外走,没走两步,就被人抓住手腕一扯,跌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的嗓音低哑,无奈又宠溺: “……多哄我一会儿会死吗?” 时栖埋在他怀里咯咯笑,又很给面子的吹彩虹屁: “我就知道我心肝儿最宽宏大量最善解人意啦!” 裴宴却将她揽得更紧。 “你说错了,我一点都不宽宏大量。” “刚刚看他们离你那么近,我很想提刀把他们的手剁掉。” 时栖故作讶异:“你怎么这么凶残,你吓到我了呜呜呜。” 裴宴看她故意装胆小,笑了笑,轻轻吻向她额头。 “你多哄哄我,或许我会好一点。” “……好吧。” 于是时栖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子迫他低头,衔住他薄而凉的唇瓣。 一开始只是浅浅的一吻,然而食髓知味的裴宴并不只满足于如此,双唇刚要分开之际,他扣住时栖的后脑,掐腰将她按回座位,一点一点,越吻越动情。 他眉眼间那几分薄戾随着这个深吻慢慢散开,化成了入骨温柔。 有冒失的宫人将时栖之前要的东西送来,远远撞见两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见裴宴抄起手边酒壶砸到他脚边。 “滚。” 他喉结滑动,只是淡淡吐出的一字,吓得宫人扑通一声跪地,随后连忙起身逃出去,传话给所有人不许踏入大殿一步。 夜色深深。 殿内数千红烛摇曳,静静燃烧。 好几次传来带着点哭腔的女声: “……你离我远点……我再也不哄你了我哄个屁……” 他却低低笑着,温声道: “那换我哄你,你可以要求我再来一次。” “……?” 裴宴看着沉沉入睡的时栖,忽然觉得待着这里的日子也有一点好处。 至少,夜晚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