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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辛盯着老爷子出神的样子,总觉得他老人家藏了很多事,可他谁都不能说。 “好了,我想和你说的就这些了,你去把阿城叫进来吧。” “爷爷,你不想我多陪陪你吗?” 傅老爷子笑着挥了挥手,“真是越活越小了,连你男人的醋都要吃了?” 温辛抿了抿唇,走出了门,傅斯城就站在门外,双手插兜面对着墙,听到动静立马回头看向她。 温辛先开口,“爷爷让你进去。” 傅斯城抬手理了一下领口,点了点头,温辛让了道,他推开门钻了进去。 “今晚我留下陪着爷爷吧,你们如果有事可以先回去。”温辛对走廊上的其他人说道。 “那怎么行,老爷子的面我们还没见呢,你脸色这么差,我不放心啊,我留下来陪你吧——浅浅微微你们看看meimei多懂事。”二婶接着说道。 二叔:“是啊,你们看看人家。” 三叔正在插着腰打电话,听到动静只回头扫了一眼。 “随便,你们自己在这演戏吧,我先送浅浅回去了。”傅见微搀着匪浅站起来,斜了温辛一眼,便转身离开。 温辛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替爷爷觉得不值。 可她也没说什么,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她并不能决定对方和自己想法一样,她只能改变自己。 她会努力守住爷爷,守住傅氏。 傅斯城进去了半小时,聊的什么,不知道。 他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向了温辛,很复杂的一眼,温辛什么都看不透。 “爷爷和你说什么了?”温辛问。 “没什么,让我好好照顾你。”傅斯城坦然说,神色有些倦态。 温辛有直觉他说的不是全部,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刨根问底了。 落水后受寒,她一直觉得头重脑轻,之前关注点一直在爷爷身上,现在爷爷没事了,她松了一口气之后,就愈来愈觉得头疼。 “温辛!” 再次醒来,温辛发现自己也躺在病房里,脑袋依旧沉重的很,她想坐起来,结果拉扯到手背上的针,痛的她直倒吸一口凉气。 房间里很安静,准确说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心口有些发慌,总觉得哪里说不上的奇怪。 她拔掉了手臂上的针,下床,走了出去。 医院的走廊,静谧幽森,温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认出这是同一层vip区,可是走廊上的人呢? 二叔二婶傅斯城他们怎么都跟消失了一样? “病人,你怎么起来了?”路过的护士看见她,连忙过来扶住了她。 温辛的脑袋抽痛了一下,她拍了拍脑袋,颤抖着唇地问道:“送我来的人呢?” 护士眼里闪过一丝同情,犹豫了一下,“刚刚……你爷爷去世了。” 温辛觉得自己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她扬起嘴角好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在骗我?他刚才还好好的和我说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没有骗你,老爷子年纪大了,发生这样的事也是常有的。他现在就在负一楼,你的家人也都在那,你要不要去见最后一眼?” “不,这是梦对不对……” 温辛推开了护士,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这一定是梦,不是真的,她一定又是在做噩梦了。 是梦,只要醒过来都是假的。 护士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连忙跑去服务台。 “请问是傅先生吗?你太太醒了,可她——有点不对劲。” 半小时后。 “温辛啊,每个人都有这一劫,你爷爷去了天上依然会看着你,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老爷子生前那么疼你,你难过他也会跟着难过的。” “侄女你千万别乱想,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的尊敬。” “……” 温辛怔怔地坐在病床边,依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她刚认识一年的爷爷,就这么消失了。 她唯一感觉到温暖的家人,不在了。 她没有家了。 温辛倏地站了起来。 “温辛,你干什么去?”二婶问她。 温辛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傅斯城,“回家。” “家里没有人啊……” 那我也要回去。 二叔二婶还要说什么,见到傅斯城没有说话,他们抿住嘴,也不多说了。 黑夜,乌鸦枝头叫,浓雾歇不散。 傅斯城驱车回到了傅家老宅。 傅家老宅高大恢弘,平日看觉得气派庄严,现在看来却有点说不上的孤寂。 “先生,你回来啦。”看门的保安立马打开了大铁门。 傅斯城微微颔首,驱车进入。 他下车后,直奔二楼的房间,温辛的房间。 刚打开房门他就听到了水声,大半夜的洗什么澡? 傅斯城地脑海里突然发现了少女浴缸自杀的场景,眉头忍不住皱起。 他拧开了浴室地们,眼前地景象却不是他所想的,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温辛顿在地上抱着自己,头顶上地花洒哗哗地往下洒水,没有热气,那就是冷水。 傅斯城的胸腔内浮现一股恶气,他上前关上水龙头,把花洒狠戾地砸在了地上。 温辛眼睛眨了一下,除此并未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