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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珩低垂着眼眸望着脚下,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不好意思? 究竟是谁不好意思还真不好说。 大差不差的将被子收拾平整,穆棉棉扒了扒有些凌~乱的发,踩着绣鞋忙不迭的往书房外头退, “那个……你快休息吧, 天都快亮了, 我回我屋里去睡。” 出门之前, 穆棉棉能感觉到君玉珩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不过她都尽力的维持着表面的淡定,走起路来虽然速度有些快,但至少并不会显得特别的慌张, 直到她跨出了书房的门槛之后,这才彻底露了馅了,跟只兔子似的,提起裙摆就跑, 一直跑回自己房里头, 连口气儿都不带喘的, 一鼓作气蹬了鞋,跳上床,钻进被子里,把脑袋都给蒙上了。 穆棉棉躲在黑漆漆的被窝里头大口的喘气, 心跳快得不行,耳朵里好像都能听见咚咚的声音。 真是奇怪了嘿! 前头住客栈的时候,他们俩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睡过好几天呢,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昨晚她虽然也是睡在君玉珩房间里的,可她只是一个人睡的啊,现在到底在瞎紧张个什么?! 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穆棉棉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神色慌张。 糟糕了! 她应该把那条被眼泪给打湿~了的被子抱回来,而不是重新给他铺好啊笨蛋! …… 大年初一,是该给长辈拜年的。 可穆棉棉和君玉珩完全就是两个孤家寡人,没有长辈可拜,更没什么亲戚可走。 索性各自窝在房里头,把守夜那晚缺的觉给补上,直到晚上俩人才碰了头,坐在一块儿用了晚饭,至于什么被子不被子的事儿,谁也没有再提起过。 过了初一,君玉珩就又开始忙碌起来,不过比先前好些,早晨出去的不会再那么早,晚上回来的也不会再那么的晚,早早晚晚,穆棉棉只要从房间里探出个头,便能同他说上几句话。 两个人有两个人的玩法,一个人的时候,穆棉棉也没让自己闲得无聊。 看君玉珩画了那么多回的画了,她自己也略有领悟,拿起毛笔,花些抽象派的花花草草也是绰绰有余的。 天气好的时候,她自己到花园里转转,晒晒太阳打个小盹儿,半天的时间一不留意就从指头缝里溜走了。 过了初五,她就开始上街去逛了。 小吃,杂耍,还有各种有意思的小玩意儿,都开始陆陆续续的摆了出来。 不过嘛,这也才只能算是开始预热而已,真正的重头戏,是元宵节。 穆棉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十五那天,她要自己去闹元宵。 这些天在外头瞎逛的时候,她还听说了一个“走百病”的习俗,就是正月十五那天晚上出来走路,逢桥必走,就能身体健康,百病全消,她决定一定要尝试一下。 没想到,正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君玉珩来敲她的房门。 穆棉棉裹着斗篷,迷迷糊糊的过去开了门。 君玉珩站在门口,俊俏的容颜如明月般美好,“在家等我,晚上领你出去。” 一句话,穆棉棉的瞌睡虫就全都跑了。 “好啊。”她甜甜地笑,“那你早点回来啊,我等你。” 他似乎怔了怔,轻轻地嗯了一声。 关上门,虽然时候还早着呢,可穆棉棉已经再也睡不着了。 先前君玉珩买给她的衣服首饰太多,她挑花了眼,总觉得这个也不错,那个也很好,最后居然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才终于确定下来,晚上要穿哪件衣裳,衣裳要搭配哪些首饰,胭脂口红该用什么颜色才好。 毕竟是和君玉珩一起头一回闹元宵呢,不能太随便,仪式性还是相当重要的。 趁着中午暖和,穆棉棉特意先沐浴,后更衣,然后又花了不少的时间梳妆打扮。 临近傍晚的时候,君玉珩从外头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穆棉棉因为心急,都已经跑到院子里来等着了。 君玉珩神色微怔,定睛仔细瞧她。 她穿一身白色缎面的袄裙,袄裙上点缀着朵朵红梅,外面披着兔毛滚边的斗篷,黑鸦鸦的头发简单随意的在发顶挽起,戴了他那天特意找人给她定制的金丝花冠,乌黑的发丝间宝石做成的花朵出奇的红,美而不艳,相当符合她的一贯风格。 穆棉棉一见君玉珩回来了,便如同花蝴蝶般飞扑到了他的身前,“现在就出发吗?还是先歇一会儿,喝杯茶。” 望着她那双如繁星般璀璨,笑弯了的眉眼,他可能说出再歇一会儿这样的话? “不歇了。”君玉珩转身,领着她往外走,“我让人留了座,到那儿再歇也不迟。” 穆棉棉一听就知道他是打算在外头用饭了,对嘛,先填饱了肚子再玩,这很符合君玉珩的一贯作风。 君玉珩让人给他留的是临街的雅间,推开窗,便能看见热热闹闹的平安街。 平安街南北贯穿整个帝都,也是今儿晚上闹元宵最热闹的地儿。 他们吃饭吃了一半儿,长安街上忽然传来锣鼓声响,穆棉棉听见了,顿时就两眼发亮,兴奋地推开窗户一瞧,嗬!舞狮! 吃完了元宵,穆棉棉迫不及待地挽着君玉珩的胳膊钻进了拥挤的人潮。 怕不是整个帝都的人都跑出来了,简直是人挤人,人看人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