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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自己把碗端了过去,一口气将剩下的白粥全都喝了,这才慢慢吞吞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穆棉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总之呢,你把一切全都推给我,我到时候就死不认账,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好能把他们全都气死才叫痛快。” 心里面的疙瘩解开,胃口紧跟着就来了,君玉珩把碗递回去,打算让穆棉棉给他再添一些,可他还没张口,就又被穆棉棉给打断。 “还有还有,咱俩可说好了啊,如果这件事能成,那么从此以后,你也就甭再把李家的那些人那些事儿放在心上了,快快活活的过你的日子。 如果他们非咬着咱们不放,大不了我们就搬家呗,拿上钱,重新换个地方逍遥快活去。” 话到这里,穆棉棉才注意到面前已经空掉的粥碗,飞快地眨了眨眼,她尬笑着把碗接了过来,“够不?不够的话再来一碗?” 君玉珩却答非所问,“你那么关心我的事,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穆棉棉以为自己张口就能回答上来的,可话说到半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因为……” “因为什么?” 对啊,因为什么呢? 名义上,他们俩是夫妻。 但据穆棉棉自己估计,君玉珩恐怕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妻子看待过,把她当做室友兼保姆倒是很有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谁家的室友兼保姆,会去插手室友兼雇主家的家务事呢? 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好,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她穆棉棉算那颗葱,就敢在这儿瞎出主意瞎捣乱? 想明白了这一点,穆棉棉怔怔地望着君玉珩,忽然就感觉有些泄气。 君玉珩眼眸漆黑如墨,她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情绪,什么都看不出来,看不出他此刻心里想着什么,看不出他现在是不是在生气…… 穆棉棉心头发慌,低下头,对着一只空碗可怜兮兮的说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 “李国梁,他是洛城县丞。” 君玉珩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叫穆棉棉好生奇怪。 “嗯?”她抬起头来,见他精神头似乎更好了一些,眼睛里也有柔和的笑。 他在笑? 那是不是就说明,他没有因为她自作主张的多管闲事而生气? 穆棉棉又琢磨了一下君玉珩刚刚说的话,越琢磨越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你的意思是……李老头是在洛城做官的,而且官还不小?” 君玉珩没说话,但是穆棉棉看到他温温吞吞地点了下头。 穆棉棉:“……”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原先一直以为李家不过是家里有几个钱而已…… 好吧,她现在终于明白李老爷的脾气,还有李夫人的傲气是从哪儿来的,她也终于明白李夫人最后说的那句话,真不是随便吓吓她而已…… 第十九章 此时已经快到半夜,夜幕黑得纯粹,屋子里灯火摇曳,温馨的小楼里,十分寂静。 穆棉棉回到厨房,慢慢地,将白粥一勺勺盛进碗里。 一人独处,细细想来,她为君玉珩打抱不平的举动,还有想当然的认为,事情闹起来以后,顶多就是相互扯皮,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些,确实是莽撞了那么一丢丢。 李老头看面相就不是善茬,况且还有官职在身,她还想跟他们扯皮? 扯到最后,估计她就呵呵哒了。 穆棉棉上楼,将白粥送给君玉珩。 君玉珩凝视她一眼,从她手里接过碗来,慢慢搅了两下调羹。 “好像不太开心,该不会是怕了?” 穆棉棉叹了口气,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手掌托住了下巴,“……我说我一点都不怕,你信不?” “我信。”君玉珩温吞地点了点头,“所以那些钱,她若真的拿来给你,你就收着。” “我?为什么啊?”穆棉棉抬眸看他,既觉得诧异,又感到好奇,“那明明该是对你年幼时缺失的一切的补偿啊,我收算怎么回事?” 他低头喝粥,“你也说她小气了,那点钱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穆棉棉一怔,顿时就沉默了。 根据君玉珩往常出手的大方程度,她竟然无法反驳。 一连喝了好几口粥,他又抬头看她,忽然再次开口,“之后,她若胆敢为难你,你就全都推到我的头上,让她来找我。” 这话,有些似曾相识。 貌似,她之前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但是现实立马教她做人。 穆棉棉撇了撇嘴,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但是你刚刚不是说了么,你说她是……不对,说她丈夫是洛城县丞。你确定?我们真的还要招惹这个麻烦么?” 屋子里静悄悄的,君玉珩转头,往油灯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刚好有一只灰蛾在围着灯火飞舞,说不准什么时候,它就要扑进去了。 然后,就听到他清冷中又带了些散漫的嗓音响起,“区区县丞而已,我还不会放在眼里。所以,你大可放心,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就算有事,那也是我该cao心的,你只需安安心心,做你自己想做的。” 穆棉棉不出声,觉得心里面有某种温暖的情绪轻轻滑过,但她的脑子比心清醒,渐渐地,便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来,“……喂喂,你是属懒□□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