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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商定好,韩自厚打开门朝着外面的人说道,“已经没事了,我都问清楚了,今天发生的事全是一场闹剧。” 外面的人顿时议论开来,村长朝韩自厚吼道,“你以为这些是你韩家关起门来就没事的吗!” 韩自厚死死地握着拳,手心里都被掐出了月牙痕,平静的说道,“你们想要自家好名声,权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不就行了?如果为了贪图一时口舌之快坏了丰南村的名声,那与你们自己也没好处。更何况我家前些日子刚给村子里送了那么多的银子,便是看着银子的份上……” “想必每家一两半两的也总能得到,拿人手短不是吗?若是村长不同意,便将这银子还给我后将我家逐出村。左右你们也不当我是丰南村的村民,那何必还拿了我家的银子?” 这话可比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重要多了,当下便有人不再提这一茬。 韩自厚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直接拿出一根扁担将人全撵出了院子,然后才将院门闩上,扁担轰的一下扔在地上。 等家里人全都赶走了以后,他抚着心口靠在院墙上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想起了屋子里还等着他的洪家父女…… 想到洪冬香,韩自厚不知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最后定格在了厌恶之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便套上牛车打算去镇上找大夫。 洪父原本想着将女儿带到镇上,可后来一想,既然都冠冕堂皇的交代过了,再带去镇上岂不是更多人口舌?1800文学 倒不如留在村子里当作无事发生,左右丰南村的村民都欠了韩家的银子,应当不会有人没眼色的跑到冬香面前去说三道四……这样想来,确实是比他原先想的局面好多了。 洪父自然没有长时间陪着女儿的道理,等韩自厚去套好了牛车,他便跟着女婿回了镇上。 韩自厚将医馆大夫带到家里的时候,洪冬香虽然依旧面色苍白,屋里气味也很是难闻,但身上却是干净了许多,显然是韩母将她周遭收拾了一遍。 韩母坐在屋内,一边搓洗衣裳一边看着她,见韩自厚回来了便说道,“进去吧。” 大夫进去后给洪冬香把脉,然后提笔写了几个方子,这才对韩家人说道,“身子损伤极大,往后需要好好调养,没个三年五载的先不急要孩子。” 说到这儿大夫还摇了摇头,内心微微叹息了好一会儿。 这处是农家,这条件看着也不像是好的,自己已经尽量去选择平价的药材。但农户人家不像是大户贵族有那个时间和药材去调养,乡下人娶媳妇可不就是为了绵延子嗣,又有几个会花三年五载的钱去给媳妇调养身子? 说不得过不了多久,这小妇人便会被休回了家。 韩自厚木着一张脸点点头,别说是三年五载,这辈子他都没打算再碰洪冬香。 洪冬香早已昏睡了过去,终究是那么大的肚子落了胎,身体也确实是承受不住。 韩母替她收拾的时候甚至还悄悄的埋了那已经成形的男婴,心想着这孽种落了也好,若不然自家儿子说不得还得旁人养儿子。 想到这一茬,韩母拉着韩自厚到院中小声说道,“自厚你别忘了还有那少东家。”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洪氏跟那人也不说往后的关系,单是咱们让少东家没了孩子,这……” 家里没有外人在,韩自厚死死地咬着后牙槽,又看到他娘担心的眼神,这才搓了一把紧绷着的腮帮子,“娘,镇上那边说他会解决,既然是洪家女儿惹出来的祸事,他洪家不解决还有谁能去解决?” 韩自厚冷笑,他现在连岳父都不愿意称呼,“对了娘,我把银子拿回来了,打算今日下午便去将银钱交上,也省得再被旁人偷了去。” 又把自己多余的家当全部塞到韩母的手里,“这些银子你每日里贴身放,别再藏起来,那贼偷既然能来一次便能来第二次,咱家可再经不住第二次祸害了。” “你……” 轰隆隆—— 外面接连不断的马蹄声吓得韩母连忙将银子塞在怀里,惊慌不定的看向儿子。 韩自厚将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然后把韩母往屋里推,自己扒着门缝往外看。 没一会儿,外面敲锣打鼓的响起了呼喝声,“丰南村征兵名单上的村民全部出来!朝廷紧急下达命令,征兵提前!征兵提前!征兵提前!一炷香的时间到村口集合,否则名单上的人杀无赦!” 征兵提前! 韩自厚大骇,他银子捧在手里还没交过去,这征兵提了前……他咬牙暗恨,若不是洪冬香出了事,今日他说不定一下已经将钱交了上去,又怎么会有如今这般祸事! 他将门死死的拴紧,然后跑到屋内,附在韩母耳边小声的说道,“娘,征兵提前了!这六十两银子你也收好,切勿让洪氏知晓!你好好的在家等着!” 他快速的说道,“千万别出去!你先躲在地窖里,我这都已经要打仗了,现在我便写一份休书送给她!想必她会接下的,那么契书也没有什么用处……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的命,我就不信她这水性杨花的性子还能替我守着!” “不去!咱们不去……”韩母连连摇头,“真的不能去啊!现在拿银子赶不上吗?” “征兵的银子并不是交在这些人手中,若是交上去,怕是又失了银子又失了人。”韩自厚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