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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是养小孩去了。 时间进入九月,过去的一个月,中央召开座谈会,决定恢复高考制度;首京召开了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毛纪念堂在首京□□广场建成。 前两个消息暂时还没传到各个生产队,因此,那些下乡的知青们仿佛认命了般在地头干活,如没有意外,他们大概得当一辈子农民。 后面那一则,倒是通过广播告知了全国人民。 当然,对温家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9月1号开学日,温暖和白临夕要去上小学了! 满仓大队没有小学,最近的小学在隔壁村,不是长进大队,而是湖里头大队。 虽说就在隔壁,但也是要翻过一座山才能到的。 不过,最要命的不是这点,翻山对温暖和白临夕来说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从去年11月份就跟她形影不离,从来没有分开过的小温凉堵着院子门,不管爷奶的冷脸和呵斥,不让走,还掉金豆豆。 小小的一个人,妄想跟温家所有人对抗,想想都觉得可怜。 在这个温家,小温凉也就只听温暖的话,可惜这次温暖出马,也哄不动了。 好容易把人哄回去,眼看着日头都升高了,温暖和白临夕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回到房间拿书包,却见刚才被哄回去的小孩儿,此时正撑着她的书包,两条小短腿正踩在书包里面,想要蹲下来,把胖乎乎的屁.股往书包里挤。 温暖:……??! 她有些无力,又有些想笑:“rourou,干什么呢?” 小孩儿瘪着嘴,跟她像极了的眼里含了两泡泪,奶里奶气的声音还带着哭腔:“jiejie把我带书包里走。” 温暖侧头,伸手盖住脸,藏住笑意:“rourou,你今年四岁了,不是四个月,jiejie带不走你的。” #我便宜弟弟怎么这么可愛# #虽然你很悲伤,但对不起,我已经控制不住想要发出沧海一声笑# 小孩儿似乎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这残忍的事实被她说出来,小孩儿的心理顿时无法承受这种悲伤的情绪,发出连初生时都没有那么响亮的嚎哭声,一哭就是好久,硬是把小胖脸给哭成了红灯笼。 上学第一天,主要是中午之前去报到,下午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话,顺便做做教室卫生。有的学校还会组织学生全校大扫除,顺便把草给拔了。 温暖虽说很宠这小子,但有些习惯从小就要养成,不能被自己一带,就把小孩带成没有jiejie就过不下去的样子。 除了丧尸和已经被她划归到必须除掉的人以外,温暖从来没有对谁冷过脸,前世的时候,别人也是以‘笑面虎’来称呼她,充分说明了她真的不愛对谁板着一张脸。 因为看过她冷脸的,都已经死了。 今天初试了一下,效果出奇的厉害。 小孩儿只看了一眼,便吓得哭声立马停下,因为停的太过突然,还抽了几下,差点喘不上去来。 温暖大概不知道,当她冷下脸时,眼中的暖色也会跟着冰冷下来,简直就是小温凉看之前那个公社书记的进化加强升级版。 对着小温凉的眼神,公社书记都惊得打了个哆嗦,面对这时候的温暖,估计连骨髓里都感觉生出冰碴子来了。 见他终于安静下来,温暖才重又笑了起来,伸手捏捏他的胖脸蛋:“行了,感觉我养的不是弟弟,而是个儿子。” 因着还要干活,今天送温暖和白临夕上学的是温老爷子,就请了半天假,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刚好,再带一个小温凉,怕是丢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湖里头大队的小学,又小又破,看起来就跟几间黄泥屋连起来的空旷地带,显得前世末世里的学校就是个豪华会所。 温老爷子带着他们去报名,然后被年纪稍大一点的学生领着到了一年级教室。 领路的男孩儿看起来应该十岁左右,常年日晒,看起来黑乎乎的,走路有些拘谨,总是忍不住回头偷瞄温暖和白临夕。 作为村里娃,温暖和白临夕真的白的过分,二人虽说都换上的土布衫,但衣服和手都非常干净,指甲缝里也没有脏污,头发乌黑发亮。 头发长的梳着两个小辫子,头发短的也几乎盖住了耳朵,发色偏棕色,要不是那张脸实在太冷,否则看着就跟个软包子似的。 比城里娃还像城里娃。 小学教室破破烂烂,还漏风,满仓大队的牛棚都比这里看起来结实。 别说是温暖和白临夕了,就是温老爷子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条件就那样,再远一点的小学,每天花在来回走路的时间,都得五个小时起步。不说他舍不舍得,就算舍得,路上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有好几个新的学生一起被家长带着到了教室门口。 教室里的桌椅看起来都是修补过的,两人一桌,温暖不想吃粉笔灰,找了个远离垃圾桶的靠窗后座,把凳子桌底下拉出来。 白临夕慢了一步,被后面新来的学生抢先一步,占了温暖旁边的座位。 温暖面对陌生人,也不是总笑着的,总笑着脸都僵了,多累。 只是她不笑,却也不板着脸,嘴角微微上钩,气息温和,比起冷冰冰的白临夕,看起来更好亲近的样子。 温暖还没坐下,转头看向抢占白临夕座位的人,不知道是长得比较早熟,还是上学年龄比她晚,小男生看起来应该有八岁了,大家来上学,平日里再怎么不愛干净,上学第一天至少捯饬一下,这小男生却依旧穿着补丁打补丁的衣服,手脚都带着泥灰,鼻子下还淌着一长一短青色的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