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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_分节阅读_163

    听那宫人言语,父皇似乎之前也没有依言喝药,这怎么行。

    “父皇的病要紧,喝了它吧?”

    逝水不依不饶地把瓷勺子再递了过去,忽然看见尽欢帝回眸,惨白的脸上镀上了若不可见的红晕,结结巴巴很是犹豫地说道:“这药,苦,哭得很。”

    “良药苦口利于病,父皇莫要贪口,便不欲喝药了。”

    逝水心中暗笑,语调却仍然温和,像是哄逗小孩般说道:“来,父皇只要捂住鼻子,一张口一闭眼,拜你喝下去了。”

    “你说得轻松,你自己喝喝试试。”

    尽欢帝把头往后仰了几分,伸手转而把勺子朝向了逝水,努嘴示意他尝尝。

    “这……”

    逝水被尽欢帝反常幼稚的举止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没顺势就喝药,只是说道:“儿臣也不能代父皇喝了啊。”

    “你尝是不尝?!”

    尽欢帝有些怒气地瞪大了眼睛,完全偏离了喝药人是谁的轨道,很是执拗地欲要逝水尝尝本该是由他喝的药。

    “不管儿臣尝不尝,这药父皇必须得喝!”

    逝水也是瞪大了眼睛,和尽欢帝拉锯一般,把勺子勉勉强强又调了个头,抖着手往尽欢帝嘴边送,口气中不由自主竟带上了点命令。

    尽欢帝紧紧盯着逝水的脸,毫不妥协地闭紧了嘴。

    “喝,父皇快喝!”

    逝水语调上扬,居高临下地看着顽固的尽欢帝。

    两人对视间,火光四射,互不相让,气氛慢慢灼热起来,连清幽的‘安然’都没能让两人的各执己见柔化分毫。

    半晌,尽欢帝忽然浅笑起来,眉梢带着嘲讽与悲戚混合的颦蹙,字字句句甚是明晰。

    “你以前,还可以以着孤的皇儿的身份,央求孤喝下此药,好生养病,但是现在,孤当着全天下的面将你隆重安葬,谥号‘神武王’,你已与孤魂野鬼没有分别,连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在皇宫之中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要孤喝下此药?”

    尽欢帝单手向后,撑着床榻,微微后仰着头,修长的脖颈优雅地直起圆润的弧度,凝眸看着上方逝水的脸,脸上虽然带着明媚的笑靥,却是竟眉眼连小巧的鼻子一并皱起,幽深入蓝的黑眸碎光盈盈,似是氤氲了一圈水雾。

    逝水错愕。

    父皇说得决绝,为何自己感觉,父皇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惶惶然失却了所有依靠呢?

    好像那‘与孤魂野鬼没有分别’的人,不是已经被宣告死亡的自己,而是,父皇本身呢?

    逝水将勺子放回碗里,而后探手,轻轻将碗放回了小几上,转头看着尽欢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搭在了他的肩头,破釜沉舟般回答了一句。

    “凭,我是你的男人。”

    —没有‘儿臣’,没有‘父皇’,没有君臣之礼,没有父子之谊。没有任何俗世牵绊,只是‘你’和‘我’。

    尽欢帝微微张开了嘴,感觉按在肩头的力道灼灼,抬眸看着忽然强硬霸气起来的逝水,凤目浅浅扫过他已经轮廓分明的五官,恍然竟有种头晕目眩,似拒还迎的错觉。

    皇儿方才,说的,不是‘逝水是父皇的儿子’,而是,‘我是你的男人’,么?!

    卷四 江山拱手请君留 第四十三章 心甘情愿

    逝水看着尽欢帝水光氤氲的双眸,心念一动,双手抓紧了自家父皇的肩,而后带着万钧之力低头,狠狠压在了自家父皇微微开合的薄唇上。

    尽欢帝单手抵上逝水的胸膛,张口一咬。

    赤红的液体,从逝水唇上缓缓渗入尽欢帝嘴中,绕着舌尖滴溜溜转了个圈儿,甘甜。

    逝水不顾唇上的刺痛,更顾不上尽欢帝推挡在自己胸前,似乎没有尽全力的阻挠,像头失控的野狼一般将尽欢帝扑倒在了床榻之上。

    尽欢帝张口XX,不断将从逝水唇上渗出的腥甜液体尽数收入嘴中,碎光盈盈的眼眸早已紧紧闭上。

    ——‘啵’的一声,已是目眩神荡,意乱情迷。

    逝水捂着嘴直起身来,擦掉下颌血水混合的液体,两膝紧紧夹在尽欢帝腰际,半跪在龙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嘴角鲜血淋漓的尽欢帝。

    ——这个人。

    这个让自己唤了那么多日‘父皇’的人,这个连着几月与自己相拥而眠的人,这个,明明占有欲极强,却愿意放过自己,让自己与他的妃嫔双宿双飞的人。

    这个人,无论如何,今晚都要定了!

    逝水屈起手肘,将内力聚集在手掌外沿,在尽欢帝略微讶异的眼光中,利落地,迫不及待地剥开了他身上唯一的单衣。

    床帐未及拉上,从方才一直延续至今的寒风悉数堆砌在尽欢帝肩膊,尽欢帝终于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便伸手,揽住了跨坐在自己小腹上的,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皇儿的腰。

    逝水咧嘴一笑,而后俯下了身。

    一夜笙歌。

    次日逝水终于先尽欢帝,悠悠醒转,看着枕边人儿犹自熟睡的侧脸。

    这,这个情况,是真的,还是假的?

    逝水伸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掐了一把,生疼。

    看来是真的了。

    逝水回忆昨晚,竟一时不知是喜是忧,是恼是悔,是吉是凶,是进是退。

    衣衫尽褪,情到深处,逝水看着已经媚眼如丝,连虚作的拒绝都不再露出的尽欢帝,虽然燥热难耐,却忽然开始举棋不定。

    逝水记得他自己第一次与尽欢帝欢爱之时,虽然借助了酒水润滑,却仍然感觉像是被撕裂了身体般,痛不自禁。

    逝水不想,让尽欢帝遭受这等痛楚,尤其是他还患有未名之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