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成炮灰替反派皇子养崽[穿书]在线阅读 - 第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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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等她长大后才明白, 这世上能像他两个爹一样的男人,甚至能像他哥一样的,她没见过, 不由得大为苦恼。

    那时候她才十三四岁,她便明白了这个道理。每次他爹爹打趣她,要想招个什么样的驸马时,她都说自己以后不要驸马, 以后都陪在爹爹身边。然后爹爹就说她是个傻孩子,哪有不嫁人的女孩子, 要是一直留在他们身边, 都要变成老姑娘咯。

    小朝阳觉得变成老姑娘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宫里许多终生未嫁的宫女,就是被叫作老姑娘的,好的存下一笔养老钱年老后出宫,也算能保证衣食,有些无儿无女, 都没人养老送终,终归是凄凉。

    她自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她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她思来想去,既然找不到比两个爹爹和哥哥更好的人,那她怎么也要找个对她最好的,这应该还是能找到的。

    就像父皇和爹爹虽然很爱她,但是她还是觉得父皇和爹爹之间才是对彼此最重要的,而兄长以后也会娶妻生子。她都不会是他们最重要的人,虽然想起来有点难过,但这也是长大后就能明白的事情。

    她身为云梦王朝最美丽最受宠爱的公主,身边的追求者一直数不胜数,王侯将相家的子弟,只见过她寥寥数面的书生或者将士,为她作诗的有,为她抚琴的也有,各种挖空心思只为博她一笑的礼物更是数不胜数。

    但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些人,都不及一个人——从小守在她身边的死士,没有姓名,她每次叫他小豆丁。

    只因为这人最初到她身边来保护她时,虽然比她大四岁,和兄长一般的年纪,但看起来要比兄长小上一圈,看起来就跟个小豆丁一样。虽然小豆丁现在已经足足有八尺,再也不见当初小豆丁的样子,她还是已经习惯这么叫了。

    其实小豆丁模样长大后已经长得极为好看了,但是几乎终年都一身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带有杀气的丹凤眼。只有一次偶然,朝阳爬到宫墙上拣自己的风筝,不小心脚滑从宫墙上摔下来,小豆丁飞身接住了她,但是面罩不小心揭开了,朝阳才发现自己身边这个没有存在感的死士原来长得这么好看,虽然比她爹爹差一点,而且长得有点凶。

    而且这人手臂十分有力,胸膛也很温暖宽阔,不知为何,那瞬间她就忍不住红了脸。

    从那时起,她便忍不住喜欢时不时逗小豆丁。小豆丁通常是不会在她面前出现的,但她知道他一直就在她身边守着她。有时候她会故意做些危险的事情,就为了让他露面。

    次数一多,小豆丁也明白过来,朝阳公主压根就是故意的。朝阳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以前不管她遇到什么危险,这人都会毫无顾忌地挡在她的面前,即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他也只是克制地说了一句,“公主不该拿自己开玩笑。”朝阳看到他的眉头都拧了起来,嘴唇抿得很紧,低垂着眼神,没有什么不恭敬的样子,但她就是看出了不满。

    即使他多的什么都没说,即使朝阳知道如果她再继续这样,小豆丁还是得出现救她,但她也不敢了,好像意识到这样是不对的。

    小豆丁的职责就是保护她,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不该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对小豆丁的努力有种不尊重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在用生命在保护的东西,她却随意地糟蹋。

    但她是骄傲的朝阳公主,这云梦没有比她再金娇玉贵的女孩子了,让她对一个死士道歉怎么可能呢。

    她也不再故意逗小豆丁出来了,她想着,她只要知道这人一直守在她身边就可以了。有时候她会和小豆丁说话,但是小豆丁不会回应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人自说自话一样。

    在别人面前,她是骄傲的朝阳公主,但是在小豆丁面前,她就像变成了一个话痨般。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爱和他说,比如父皇挨爹爹的训了,皇兄又抱怨做太子好辛苦,觉得她怎么不是个男孩子呢,那他就把太子让给她。不过她才不想做什么太子,做太子一点都不好,还比不上她这个公主金贵呢。

    再比如滚滚又长胖了,走都走不动了,天天就知道趴在那晒太阳,爹爹说它年纪大了,然后顺便感叹一下,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他们就长这么大了。

    朝阳不知道,小豆丁虽然没出现,但每次都会安安静静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然后嘴角就会不自觉翘起来。等他意识到时,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发现那里好像不受控制地跳得很快。

    他如何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是对他来说,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被当作死士培养长大,只是因为根骨不错,才被选到了朝阳公主身边,但正因如此,对他的要求也极为严格,身手出挑那自是不必说,还有忠诚,最重要的是谨守本分,不会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朝阳公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什么样的心思该有,什么样的心思不该有,对他这种从小在泥堆里摸爬打滚的人来说再清楚不过。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心脏,当它不存在一样,他们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有心。

    朝阳自然也是聪明的人,她身为公主,本就骄傲无比,付出一腔热情却得不到回应,时间一长,便也明白了。有不甘、有过努力,但这又何尝不是一场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