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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钱恒的易容手段能比一千人面高到哪里去,她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就是钱恒的真容。 可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钱恒,五年前就战胜申屠良夺得了摧魂门,当年他只有十五岁,这是怎样的天赋异禀…… 当影凝云说出这个看法时,宿月心一边与人交手,心里却思绪万千,他喃喃道:“有常……许逸濯……钱恒……五年前……北国依庆……徒弟……” 有的江湖人以为这个南竹是钱恒的软肋,将他团团围住。 顾纵英解除了玉扳指的限制,现在的他已经不在意也不在乎什么奖励了。 先前所有的坚持,此刻什么都不算了。 他身形一闪,来到了一个剑客身旁,竹条如软绳一般,先是以刁钻的角度狠狠抽打在剑客的腰部,剑客整个人即将倒飞出去之时,手背突然被狠狠一抽,长剑脱手,他已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剑客重新站起身时,发现自己的兵器已然去往了看似孱弱的少年手中。 顾纵英再一次使出了许逸濯在他面前演示过数次的剑法。 这场混战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不久后,一阵强风卷起了无数地上的雪花,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所有人的视线。 兵器碰撞之声依旧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像是陷入了杀伐之中,翁天也和雪衣蒙面刺客交起了手,也就在他杀了一个刺客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爹。” 翁天急忙转头,却没有在风雪中看到翁芷的身影。 “爹,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好好的长眠地下,让女儿过上安稳日子?”翁芷的声音从慢悠悠的语调陡然变成惨厉的喊叫,“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一把剑从他的腰侧刺了过来。翁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柳条一挡,抬头时,看到一个戴着白纱斗笠的劲装女子出现在他眼前。 翁芷将斗笠抽天空一抛,露出妩媚俏丽的面容时,眼中只有恨意。当斗笠飞离她的手中,她一刻停顿也无,飞快地出剑刺向翁天。 “芷儿,这一次,就凭你一个人,真可以杀了我?”翁天声音满是冷厉,“今日,我就要杀了你这个不孝女!” 通体莹白的柳条击打向翁芷的剑,说时迟那时快,就是这时,一柄飞剑刺穿了翁天的胸口。 一身紫衣,易容成子涧的栾辛从翁天的背后探出头,对惊愕无比,连自己突然怎么死的也不知道的翁天冷漠道:“谁说芷儿是一个人的?”接着,他朝着另外一边即将动手的刺客摆了摆手,笑着道:“不用你们出手啦,我已经干掉这个人了。” 翁芷愣愣地望着紫衣青年,她缓缓移动视线,看向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翁天。 “这次是真的死透了。”栾辛走到她身边,“我和教主都与你说过,妇人之仁终究会害了自己。用毒/药怎么能比得了用兵器杀人顺手呢。” “嗯……我知道错了。” “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栾辛像个通情达理的哥哥一般原谅了不懂事的meimei,“芷儿,自从你发现翁天尸体不见,就离开菩萨狱四处寻找,这么多年了,该是时候回来了吧?家里人多了不少,再不回去可就没你的位置了。” 翁芷抬头,看向即便易了容,还是被她一眼看穿的菩萨狱护法,笑中带泪道:“好,回家。” 鹅毛一般的大雪越刮越大,渐渐的,让人的视界都模糊了起来。 当有人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和同为正道的人士交起了手,立马停了下来。 “兄弟?怎么是你?” “雪衣刺客呢,哪里去了?!” 一旦有人停下来,接二连三的,越来越多的人也慢慢放下了兵器。吴子钺捂住血流的左臂,再想寻找钱恒的身影已经无处可寻。 他注视着地上的一具雪衣人的尸体,从被人刺破的胳膊上臂处看到了四象居中属于玄武楼的“水”字。 耳边还停留着低沉且略带沙哑的嗓音:“钱恒既然已不是摧魂门教主,就只是一介普通的江湖人。想尽一切办法,不要让正道对钱恒再下手,如他一直平平安安的,作为回报,此后武林盟主之位,你便可以坐到不想坐为止,再不会有一人能与你相争。” 慈眉善目果然是隐藏在了人群中。 “盟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许逸濯就是钱恒,钱恒又暴露了他的脸,不如江湖追杀……” “慢着。”吴子钺收起鸳鸯钺,看向受伤不少,却没死多少人的正道群英,“此次的那些雪衣人都是四象居的人,说不定也是有人的计谋。所谓许逸濯是青面獠牙一事,有谁可以完全确定?仅是凭已经死了的柳打鬼,还是已经消失不见的席垣一面之词?” “可许逸濯亲口承认自己是那魔头了!” “大家都知道,北剑与南竹感情甚笃,甚至还认了南竹母亲为义母,如若是有人以顾家之人的性命要挟许逸濯承认自己是青面獠牙呢?”吴子钺看着一双双有了动摇的眼睛,义薄云天道:“我们应该搞搞调查此事,切勿被一些小人的言语迷惑心神,以致亵渎了正道的名声。” “翁前辈才不是什么小人,他是君子,我们谁的话都可以不信,总不能不信他的话吧?”发声者看向死去的翁天,声音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