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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并不是准备睡觉,毕竟他连西装裤都没换下,只是侧躺在床上,装出睡着的样子,为接下来可能迎接的风暴闭目养神。 半待机的状态模糊了时间的流逝,耳边只能听见列车行驶在轨道上规律的车轮声和窗边压抑的风声,走廊里开始还偶尔响起的脚步早已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楚忱渐渐感觉到一丝寒意,没由来的,列车中循环的暖气也无法阻止的彻骨感。 有东西进来了。 他没睁眼一动不动似是睡死了一般,冰冷的气流在狭窄的车厢内徘徊,好像在寻找什么,也有可能只是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楚忱感觉到自己枕边的猫动了,它将尾巴轻轻的扫到了他的手边抖了抖,似乎是在安抚他。 刺骨的寒,犹如冰渣混在血液里,划拉着脆弱的血管,连骨髓中的液体都要凝成膏状,楚忱几乎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他只是纯粹硬撑着纹丝不动, 心中掐着秒,努力不让自己昏过去,大概有十多分钟,那东西都没有下一步动作。本打算着在冻死之前全力一搏的时候。它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寒气褪去温度开始缓缓回升。 又安静的躺了一段时间,楚忱确定对方没有再来一个回马枪的打算,才放松了僵硬的身躯,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脚坐了起来。 黑暗中,他点亮了一直开启的探测仪,上面果然留下了刚才那东西的痕迹。 [D级能量体,姓名:未知,攻击:寒冰,弱点:未知] 因为是低端的探测仪能探测到的信息有限,不过现在这些就已经够用了。他又检查了一下自己之前激活的木牌,边角已经开始出现黑色碳化的痕迹,损耗12.3%。 就在楚忱思考是否开灯检查一下车厢内会不会留有痕迹的时候,走廊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果然,出事了。 —————————————— 到睡觉时间了,但阿切尔还不想那么快睡。 就这车厢里的顶灯和油汀,他坐在床边看着报表上的负债骂骂咧咧,诅咒一会又将矛头对准了他还没叫来的列车服务,反正最近好运似乎都在和他对着干。 上周刚收的古玩被鉴定师发现是个赝品,上笔生意又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告吹,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前往莫得里去谈这笔拯救他资金链的大生意。 只可惜旅途的开头也充满了霉运,更早一趟的车票被订光了,无奈换成了这一趟临时加车,来之前还被他那个神神叨叨的祖父百般阻挠,妻子女儿因为资金的事还在跟他闹别扭,这些的所有事简直就是专门在为难他这么一个倒霉蛋的。 车厢里昏黄的顶灯闪了闪,为了增加照明的油汀忽的灭了,眼前突然暗了好多,让阿切尔困惑的抬头张望了一圈。 狭窄的车厢内只有他一个人,连一丝风都没有,耳边是车轮连轴单调的机械声,车窗外一片漆黑,没有异常。 他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熄灭的油汀,心中莫名有些发毛。 噔噔噔—— “谁?”阿切尔一抖,大声询问道。 “先生,您要的威士忌到了。”门外响起服务员温柔的回答。 原来是列车服务,阿切尔暗自松了口气。 “进来吧。” 女服务员推开门,将推盘中的杯子摆在桌上,为他倒了杯酒,就在准备把剩下的酒留下时被他拦住了。 “我马上就睡,要一杯就够了,把剩下的拿走吧。” “好的,先生。”服务员收回酒瓶。 “晚安,先生,祝您好梦。”说完便退出去关上了门。 阿切尔拿起酒抿了一口,咂咂嘴,觉得今天的威士忌的味道似乎有些奇怪,还没等他细想另一样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刚还翻看的文件中多出了一个东西。 是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鲜红色的字迹这样写道。 【真诚的恶魔先生允许你在死前提出最后的一个疑问,任何问题都可以,希望您能死的瞑目】 ———————————————————— 听声音大小距离并不算近,没再犹豫楚忱将车厢的灯打开,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痕迹,便坐在沙发上靠门的一边,记忆着手中木牌上的花纹样式,一边留意着走廊里的动静。 手指感受着木牌上刻痕的深浅和比划,楚忱听到了陆陆续续的有人开门,走廊里开始变的嘈杂起来,再之后人声中夹着激烈的敲门声,慌乱的人们开始试图唤醒车上的所有人。 在敲门声临近的时候,楚忱才收起木牌,不急不缓的穿上外套。不等对方拍门便先一步装作刚醒一脸不耐的样子拉开了房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正在隔壁敲门的是一位NPC女乘务员,脸上尽是不知所措的慌乱,在她身边正站着那位像堵墙一样的D级实测员,显然是在陪同这位吓坏了的女乘务员。 “先生,死人了,死人了。就在车尾的厕所里,我想来确定一下大家的安全。” “什么?死人了?” 没等楚忱反应,他另一侧的包厢门也被打开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抢过了话头,一位披着大衣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是的,是的。”女乘务员忙不停地点头答道 “科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死人也能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