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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采也不敢下手太重,又恼怒对方的误解,只能这样似拍非拍地抚摸了一下他的手臂。 秦重锦当即就有点心猿意马。 他的脑袋凑到穆采的颈侧,柔软的嘴唇擦过怀中人冰凉的耳朵,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举动,身体轻轻颤了一下,这才不放心道:“采采说的可是真的?” 穆采轻轻掐了秦重锦的胳膊一下:“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我要是真的念旧情,还会把他交给你处置吗?” 根据仪器的检测,还有系统的提示,这个能量场的精神能量波动就是从穆采穿过来开始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本身的剧情就是发生在现世,没有真正经历过前世。这么完整的前世剧情是从他过来后才补足的,所以也可以说他就是原身,他也可以代替原身做出选择。 穆采先开始误以为是秦重锦派人杀害他的时候,他就没有想着报复。现在知道是秦重意以后,穆采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几百年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他的心情早就归于平静,并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而起什么波澜。如果穆采因为这一件陈年往事就心绪起伏,情绪大动,那最终难受的还是他自己。为了自己的平静着想,穆采不打算报复对方。准确来说,他现在都不想再多看秦重意一眼,只想回到自己的画卷中,抱着小桃树好好地玩一玩。 但这仅仅只限于他自己。 穆采可以无所谓对方曾经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伤害,但他不能替被秦重意伤害过的秦重锦原谅对方。所以穆采把选择权交给了秦重锦,让他来实施这个惩罚。 秦重锦似乎对穆采的这个回答很满意,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站直了身体,头转向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秦重意,沉声道:“采采大度,可以原谅你,但是我不能。你因为自己的自私和疯狂伤害了我永生挚爱,所以你必须受到惩罚。” 他说着,手轻轻地一挥,眉心鲜红的剑纹亮起来。一道与剑纹形状一模一样的金色印记在瞬间打入了秦重意的身体,他痛苦地曲起身子,因为被金色的绳索捆得结结实实,此刻的挣扎就好像一只金色的大虫在蠕动。 秦重锦的声音如同结了一层冰:“这道乾坤剑印将会伴随你十次转世。在你接下来的十次转世中,倘若你安分守己地做人,这剑印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只要你做了坏事,等待你的就是无穷尽的厄运和劫难。” 他说到这里,还染着血的嘴角竟然勾起一个残酷的笑容:“你该走了。” 秦重锦这一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很平静。但他话音刚落,被金色绳索捆住的秦重意陡然间剧烈挣扎起来,无数的金光从对方的身上迸发而出,就好像金色的剑意在秦重意的灵魂上穿刺。 很快,乍泄的金光黯淡下来,原本躺在椅子上的秦重意不见了,连那道金色附着鲜血的绳索都没有留下。 直到这个时候,秦重锦一直站得笔直的身体才好像撑不住了一样软下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上。 穆采连忙伸手揽住他。 好在对方似乎也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直接伸手揽住了穆采瘦削的肩膀,将整个上半身都搭在他的身上。苏钥和韩淡两人站在他们背后,从这两人的角度看上去,倒好像秦重锦把穆采整个人都抱住了一样。 穆采比秦重锦矮整整一个头,这会儿冷不丁被对方压了半个身子上来,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锤了对方的胸膛一下,小声地抱怨道:“你也太重了,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话虽这么说,穆采手上却并没真的把人推开,而是赶紧揽住了秦重锦的后背,让对方在自己身上搭得更舒服些。 采采的手细白,一只搭在他的胸口上,让秦重锦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他很想把这只手捧起来,放在嘴边亲一亲,让它的主人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与对方接触。 好在秦重锦还有理智,及时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 眼下还有别的事要做。 秦重锦想到这里,揽着穆采转过身来,面向韩淡和苏钥两人。 这是有话要说。 苏钥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的心里隐隐有预感,觉得这秦老祖恐怕是要冲着自己来了。 果然,秦重锦的神色十分冷淡,平静道:“苏钥,你爷爷让你来京城,托我为你破除生死劫。今晚你的生死劫已过,不必留在我那里了。日后你是想留在京城,还是想回苗寨,我都可以为你安排一下。” 听起来多么仁至义尽,苏钥简直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骤然泛起了一阵心酸。 离开秦重锦的院子,就意味着他再也无法见到穆采。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 不论前世今生,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穆采的事。但是同样地,穆采的眼里也从始至终都没有他。 苏钥想到这里,精神都有点恍惚。他讷讷道:“苗寨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我就留在京城吧,有劳老祖了。” 秦重锦神色沉稳:“无妨。韩淡身体受了重伤,你精通玄学,先为他调理一阵吧。我回去后立刻为你安排房子等事宜。” 他没有问对面站着的两人的意见,但无论是韩淡,还是苏钥,都没有反驳的余地。他两人只能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点了点头,神色惨淡。 秦重锦眼见事情已经说清楚,便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过头。他揽着穆采肩膀的手收紧,低沉而温柔道:“采采,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