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叔这么多年在市里经营，好歹也积累了点儿人脉，再说你腌得确实不差，很容易卖上价的三五百叔还是能给你卖到的，几瓶就上千了，每个月卖出去一瓶，生活费就有了，也不用老出去跑兼职，好好学习！再说了，叔确实觉着你着蜜不赖，这几天秋燥上火嗓子眼儿痒得慌，吃了这感觉立马就好了。” “三五百？！”于小寒睁大了双眼，她瞬间觉得自己两百一瓶卖出去有点亏了。 “对啊！要不怎么说市里人们钱多呢！别看有的卖菜都要还价两毛，可真遇上好东西，那是不眨眼的抢的！”长生夸张道。 于小寒又想到了今早仨老太，想想确实是这样，忍不住叹道：“市里面的人真是有钱！” “你也要好好学习才是，留在市里，找个好工作，没事就别回来了。市里人虽说有些薄凉，可到底讲理，也不迷信，哪像咱们村子！”长生越说越气，一巴掌拍桌子上，震得碗筷哗啦啦的响。 于小寒点头，大学里尤其是这样，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世，各自忙自己的一份事儿去，平时聚餐时热闹，散场了三三两两的各回各的小团体里面，寝室里也是这样。 “对了，上次收了些好货，临时钱不凑手，你那桂花也没给你钱，不过也是好事！”长生一脸喜气，从口袋里掏出他破破旧旧的钱包，钱包鼓鼓囊囊的塞满了各种钱币。 “怎么啦？卖上好价啦？”于小寒边吃边问，长生吃饭向来快，咕噜咕噜两三嘴就把碗里的汤喝完了，她可不行，小嘴怕烫，盛出来这么久了，还只能小口小口的喝。 “可不是！你的花我当时也没时间看，随随便便扔店里了，当时正急着卖干辣椒，正巧了，那饭店主厨也跟来买调料，抓了把你那桂花闻闻看看，就走不动道儿了！我一看，乐了！直接开价五十块钱一斤，谁知那主厨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这么天价的给你卖出去了！”长生一拍双腿，乐得眼角的皱纹都笑出来了。 “五十块钱一斤？！”那岂不是比盛老太买的还贵？乖乖啊！于小寒缩缩头，有些不信道：“这么贵都买了啊，人家不知道外面十块八块一斤的么？” 突然，于小寒又皱眉道：“长生叔，做生意贵在诚信，您可别因为这一次就得罪了人家，人家下次就不来你这了。” “小丫头还教你叔做生意呢！”长生摸着胡茬子笑了，道：“放心吧，你叔干这行多久了，能不知道点儿规矩？人家主厨后面跟着采买呢，采买多精明的人啊，既然人家都掏钱了，肯定是值得的，说不定，人家就指着你家的桂花多少倍的赚回来了呢！” “赚回来？不可能吧！”于小寒不敢置信。 “怎么不可能？”长生问完又解释，道：“人家饭店可不是只指望一个菜赚钱的，大不了这个菜不挣钱，可人家只要一两个菜打出去名气了，配着的菜跟着也要卖出去的，配菜才是人家真正赚钱的呢！” “啊？”于小寒没听懂。 “举个例子啊，假如一家饭店因为用了你的桂花，把桂花糕卖火了，上层人家都知道最近你这个饭店桂花糕好吃，肯定要去店里尝尝看的，你想想，你要是请一个人吃饭，会不会就只点一个招牌菜？肯定要点几个凑几荤几素才好看的啊！这样，人家一盘桂花糕卖出去不赚钱，人家可以从配着上的菜上赚钱啊！更何况也不一定是赔钱的呢！你的桂花香气浓郁，味道也地道，再说，酒店也没那么傻去做桂花糕，做桂花糕得多费啊！”长生细细解释道。 于小寒有点明白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都说餐饮业是最挣钱的。” “那可不是！”长生应和着，抽出来四千五给了于小寒，道：“当时收你一百斤桂花没给钱，每斤五十卖了五千，我自己抽一成利儿，剩下的都是你的。” 于小寒知道，长生这是在照顾她，也没推辞就接下了。 “拿这钱，买两身儿衣服，都是大姑娘了，也该打扮打扮了，再瞅瞅缺点儿啥添上，剩下的就别乱花了，攒着明年交学费，今年寒假就别去南边打工了，工厂的活儿再挣钱也是拿身体拼出来的，大晚上的正是睡觉时间不让睡，赶活儿，年轻人身体再好也熬不住！看看你今年暑假打工回来的模样，憔悴得吓人！”长生道。 于小寒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她当时去南边打工，是白班夜班轮着来的，只是她上完了一个月的夜班刚换回白班，跟她一起进的一个就适应不了夜班，她私底下给于小寒些钱，两人调了班。 那时于母刚走还不满三个月，于小寒满心无助，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攒钱，就应下了，结果没想到上了两个月的夜班差点把她内分泌上乱了！ 好容易回过神儿，于小寒忙道：“对了，叔，我这两天花卖给一老医生不少，也挣了不少钱，再加上你刚才给我的，还有一筐子的桂花留给你的，不仅明年的学费不愁了，连生活费也足足的，这蜜你尽管拿去吃，听那医生说对嗓子好呢！” 长生刚干这行也不容易，走家串户的收货卖货，磨破了嘴皮子跟上家下家讨价还价，嗓子也落下了咽炎的病根儿，盛老太和她老朋友说她这空间蜜对嗓子上的病有奇效，应该是不假的，那长生叔拿来喝，绝对也是有用的。 两人又相互坚持几句，到底是长生尊重了于小寒的想法，只叹道：“那行吧，就不卖了，也留点儿好东西给自己家！” 于小寒这才点头。 接着两人又商量了剩下的六十斤桂花，还是和上次一样，先拿去收，长生尽量往高价上卖，最后自己抽一成利儿，剩下的给于小寒。 最后长生又看了眼院里两棵桂花，叹息：“今年你算是跟着桂树发财了，只是也不知道这桂树是真起死回生了还是临死前最后的盛放！我估摸着今年冬天两树就不好了！今年趁着最后的花期，别糟蹋了，一开就摘了腌蜜，明年生活费估计就有着落了。” 怎么长生叔也是这么想的？于小寒是打心眼儿里不觉得自己家的两棵桂花树会死的！ 等两人所有的事都商量完了，正好于小寒也吃完饭了，不得不说，今中午的菜不是一般的好吃，加了桂花蜜的粥更是甜香不腻，喝了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唉，小寒长成大姑娘咯！没想到做饭也做的这么好吃，比一般餐馆里的好吃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以后有哪家的能娶到你这样贤惠的姑娘！”吃饱喝足，又商量完了生意上的事儿，长生拍着肚子感叹开了。 “叔！你说什么呢！”于小寒一边洗涮一边道。 “哎呀，叔是认真的，小寒以后谈朋友可要擦亮眼，找个有上进心的，心思正的。” …… 于小寒动作很快，洗涮好了，又收拾准备带学校的东西。 长生待会儿要去北坡村，在康店山更往西南方向，北坡村也是山里的村子，只不过他们山里条件更好，适合种香菇，那里家家户户种香菇每年的收入也不少。 整个南溪市只有康店最穷，在群山环绕当中，土地贫瘠，气候也不好，更没有什么适合发展的。 作者有话要说： 爱我你就亲亲我（*^。^*） 爱我你就抱抱我（*/w＼*） 爱我你就收藏我ヽ（〃?〃）? 第6章 想法很多 长生的面包车拉着于小寒去往了北坡村。 北坡村离康店约莫有一个多小时的路，刚吃饭时长生就接了个电话，又得往一个另外村子跑一趟，这么一来又不方便拐回来接于小寒回学校了。 索性大学课业不忙，于小寒就跟着长生下去帮忙收货了，出去绕一圈回学校。 于小寒便坐上长生的车，一路先是去了北坡村收了好几袋香菇，那时候她才得知原来长生叔的儿子康顺要开面馆，长生这番遍地跑的上山收获便是为了儿子。 也是这时，于小寒才发现一斤上好的干香菇居然那么贵！ 一斤就是百十块！ 要价比她桂花都高！ 随后一通电话打来，长生的计划又变，又去别的村收了干辣椒和麻椒，这番又是让于小寒开了眼界： 一斤干辣椒居然要价一百二！ 一斤麻椒要价更高，要两百三！ 我的天！ 于小寒表示她收到了一万点的惊吓。 不过，回市的路上，长生跟于小寒讲明了那些东西加钱那么贵的原因所在。 于小寒听后，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是不是也可以利用空间灵泉水来种植那些调味料，卖出高价呢？ 这个念头一起，于小寒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土地她是有，大学时间上也比较宽裕，更何况经过今中午的饭菜，她哪还不明白，灵泉水还能大幅度的提升蔬菜的口味！ 今天长生叔收这些干货还说不是最顶尖的，若是她种出来比这些更好的，岂不是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于小寒越想，心里就越是火热，她打开车窗，十月金秋凉爽的风让她渐渐恢复了平静。 这时车也到了南大校门口。 这次上山收货长生一共花了几万，厚厚的一沓子大红钞送出去，于小寒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尤其长生叔眼都不带眨的送出去的。 长生照顾她只抽一成，平时他做生意肯定更多，这要是再卖出去，中间光差价都万八千了吧！ 于小寒一直只知道长生下乡收货辛苦，却第一次这么直观的发现他辛苦的同时也是同样赚钱的！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长生自然轻易的就看出了于小寒的小心思，忙劝道：“现在手里有了点儿钱，心里就不慌了，平时兼职少做，好好学习本事，出来找个好工作！” 说着，长生又拍了拍于小寒的肩膀，道：“你妈辛苦一辈子就是想你以后过得好，在学校好好儿的！别跟我家那混小子一样关键时刻掉链子！” 于小寒听了长生的话，原本火热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说不定，你家桂花树今年开这么好的花，正好又是被人家酒店大厨看到了高价买走，都是你妈在天上保佑着你呢！”长生又苦口婆心的说道。 于小寒垂下了眼睑。 “回去好好儿静静，到时候上学出来赚的钱不比我站在赚的少，还轻松！”长生又道。 “嗯！我知道的，不会放松学习的！”于小寒保证道。 下了车，和长生叔挥手道别，于小寒背着背包缓缓走进大学校园。 于小寒上学晚了一年，以致今年二十的她才上大二，不过大学里也有很多上高四高五的，于小寒在里面根本也就不显眼。 走在校园林荫小路上，于小寒心里想了很多，脑子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偶然发现了贝壳和玉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冥冥当中母亲在庇佑着她。 “哎！你要撞树了！” 突然一道男声响起，于小寒还在愣着，就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衣服被人一拽，身子一歪，差点扭到脚。 于小寒这下彻底醒出来了，刚抬头要去看那撞自己的人，却听到那人已经开口说道：“喂！喊着你呢，怎么还直往前走，你看看你离树有多远？” 于小寒抬头一看，是个身穿嘻哈服饰的男生，怀里还抱着一个滑板，脖子上缠着白色的耳机线，两个耳机从胸口耷拉下去。 “啊？哦！”于小寒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是一丛高高的树丛，忙退了几步，对那男生道谢：“谢谢你的提醒啊！” “这倒没什么，下次走路注意看着点路，下次我可就不一定可以提醒到你啦！”那男生咧嘴一笑，笑得十分阳光，解释道：“这树是我们学院老师们研究的树种，上面长有尖刺，被扎了可不好拔刺呢！” “你是生物学院的啊！”于小寒见他如此开朗，也被他浑身的阳光感染了。 一路走着、聊着，原来他叫孙沅，宿舍楼就在于小寒后面的宿舍楼，两人正好顺路同行。孙沅人开朗又幽默，两三句话就把于小寒逗得直乐，走到于小寒宿舍楼下时，她心里早已不再乌云阴郁了。 回到宿舍草草收拾了东西，就已经五六点了。 “方方圆圆，你俩还不去吃饭啊！”于小寒叫了一声。 方方大名叫方澜澜，圆圆大名叫袁媛，俩人尤其好打游戏，两人成天没天没地的开黑。 “啊？哦！”方方把耳机摘下，突然挠头：“小寒你啥时候回来的？” “四点半，你俩那会儿正打游戏呢！”于小寒无语道，这种情况在她俩身上发生不止一次两次了，现在宿舍里的人出去都得锁门，不然要是指望她俩看门，床板都能被人偷完了去！ “那会儿咱们正打战队赛呢！”圆圆捅捅方方，道。 “哦！”方方这才大梦初醒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二十块钱给了于小寒：“小寒你出去去粥铺吃的吧？帮我们带下饭呗！” 于小寒便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一点儿都不意外，接了钱，记下两人要买的，带了钥匙才出门，要不然两人要是打游戏打得正火热，敲门她们都听不到的。 十月份的天渐渐的短了，才七点，天就暗了下来，天边烧了整个傍晚的火烧云柴火也不够了，褪下了它浓烈的赤色，不起眼的，天边升起了一道浅浅淡淡的月牙。 月亮才刚冒出头儿，星星也没到齐，天上的街市得一会儿才能开张，地下的市场已经热闹起来了。 今天是周末晚上，许多离家近的已经返校，收拾收拾东西，出来吃顿饭再买点水果，两三天都不用出来了。于小寒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市场是前两年才建得，建得极大，可真正消费集体也就那么多，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的店铺门庭若市，有的店铺则是门可罗雀。 于小寒跟着大部队走出校门，经过最热闹的两条街，人便少了很多，向前走一条街，人更少了，再向前走几步，到市场最里面的角落，空荡荡的路上已经没有人了。 这是市场最里面的一条街，离市场大门口最远，租金也是最便宜的，当然，人流量同样也是最少的一条街。 街上的门铺很多都关门了，只有一家粥铺还亮着灯。这家店叫阿婆粥铺，主要经营早餐晚餐，只是由于地理位置太偏僻，味道也算不上多出众，又快过了晚饭的点儿，因此店里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