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好歹一起肩并肩,手拉手,保家卫国向前走,没想到,一转头,上峰认你是条狗! 气死了才对。 “真是赵缺。”赵掌柜无语的说道,他算是看透了,这年头的人,都是虚的,杀猪一刀一个准的米娘子,咋砍了这么久,都没有砍到一个老瞎子,人这是夫妻打情骂俏呢!难怪谢老三屁股都不愿意挪一下的,看着他干跳脚。 谢景衣走上前去,拍了拍赵掌柜的肚子,“这才几天啊,你怎么像是被妖精吸干了一样,整个人都缩水了一圈儿!以后还怎么迷惑那些守门的婆子们啊!” 赵掌柜的一愣,“不对啊,你劝我瘦一点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说胖了那些婆子便瞧不上我了,怎么我瘦了也不行?” 谢景衣摇了摇头,“何止不行,大大的不行。像你这么好看的人,那一瞧就是贴着河东狮吃软饭的,这样的人,谁敢招惹啊,怕不是要被打个半死。惨了惨了,瘸了瘸了。” 赵掌柜的差点儿没有被谢景衣气死,他知晓她话里的意思,说是以后黑羽卫瘸了一条腿了。 “谢老三,差不多行了啊!今天你赵叔已经不是昨日那个赵本洪了。” 谢景衣逗他逗够了,方才拍了拍赵掌柜的肩膀,“逗你玩儿呢,挺好的。我觉得一个烧饼换一个花瓶挺值当,日后需要美人计,就靠你了。” 她说着,心中当真的十分感慨。虽然赵掌柜的还没有瘦到寻常人的地步,但依稀的,已经能够看得出一些美好的轮廓了,赵缺以前,当真是十分的好看吧。 也就是因为她看多了谢景音,方才没有感到惊叹,若换了旁的女大王,怕不是直接扛了就上山。 “里头没有动静了。你猜咱们进去是能蹭着饭,还是给老头子抬棺!”谢景衣说着,同赵掌柜的擦肩而过,挤进门去。 一进门,就瞧见苟善中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米福拿着把杀猪刀,插着腰站在一旁。 米福见到谢景衣,哼了一声,“你一早也知道,他以前是朝廷的大官咯?” 谢景衣拱了拱手,“谢三今日特地来给jiejie赔罪了。最近宋尧的案子,jiejie也听说过了,我们都是宋尧的朋友,想要替他翻案。既是宋尧的朋友,那苟夫子在我们眼中自然就是夫子了,大官不大官的,咱也不在意。” “这么说也不是推脱之词,我确实知晓,但不告知jiejie。那是因为觉得这事儿,还是姐夫同jiejie坦白的好。今日前来,正是向jiejie负荆请罪来了。不过谢三,倒是没有诓骗jiejie,却是很喜欢jiejie,诚心诚意的。” “不如你就把这个当做景衣,给剁了个细碎,消消气!” 米福看到谢景衣手中的一块肥瘦夹杂的rou,顿时给气乐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女衙内,未来夫婿是小公爷,若不真心待我,也不会亲自登门来。” “你可真行,想吃饺子了吧,忽悠我剁馅呢!” 谢景衣见她不恼了,立马冲了过去,挽住了米福的手臂,蹭了蹭,“jiejie疼我,这才惯着我呢!” 米福撸起了袖子,“行了行了,我这就去剁rou,给你包饺子。分给老东西没得吃!” 谢景衣点了点头,“可不是,他们一个老,一个胖,都不用吃rou的。我年纪小长身体,jiejie太瘦了得长的圆润,咱们俩吃就行! 米福顿时乐了,提溜着谢景衣提来的rou,便往厨房里去了。 蹲在地上的苟善中,长出了一口气,伸长脖子看了看米福,又一言难尽的看向了谢景衣,“你说这些,也不rou麻?”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rou里又没有放花椒,为何麻?今日我刀口救你,乃是救命大恩,你可别忘记了啊!姐夫!” 苟善中抖了抖腿,想要试着学谢景衣说些哄人的话,可话到嘴边,先就老脸一红,被自己羞耻到了。 “米福不生我气了?” 谢景衣鄙视的看了苟善中一眼,国将不国啊,这老书生蹲了好些年,蹲傻了吧,“真生你气,你现在还有气?” 她说着,进了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赵掌柜一瞧,忙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他算是看出来了,糟老头子一点用都没有,还是抱紧谢景衣的大腿最有用。 “答应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到了,赵缺是个意外,不算在其中。我们已经表示了诚意,接下来轮到你了。旁的话,也轮不着我来说,夫子心中明白就是。” 苟善中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没有想到,真凶竟然是太后的侄儿,更是没有想到,柴御史同黄府尹竟然当真能把齐嘉拉下马来。我当年自诩乃是大才,如今一瞧,自己当真是眼皮子太浅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柴御史舌战群儒,我已经听过了,御史台可是早就想查他们了,竟然能够牵扯出那么多人来,而且证据一套一套的。” 谢景衣勾了勾嘴角,她喜欢听人夸柴祐琛,就像是夸她自己个一样。 苟善中十分的激动,但谢景衣并没有顺着他的意,给他分析朝堂如今的局势。他离开已经很久了,听别人说,都是虚的,不如他自己个用眼睛看。 瞎了那么多年,也该看清楚了。 “夫子可把位置坐稳当了。我米福jiejie是个好人,人美心善,夫子浪费了那么多年,没有下一个十几年,可以用来浪费了。” 苟善中精神一凛,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385章 半日清闲 米福到底心地善良,当初嫁给苟善中,亦有报恩之意,虽然气他隐瞒在先,但到底不会真的把他剁吧了喂狗。 谢景衣同苟善中下了几盘棋,赵掌柜的已经帮着米福把饺子包好煮好了。 “赵缺虽然不年轻,但是貌美,还会做吃食,夫子不忧心墙角塌了?”谢景衣闻着rou香味儿,吸了吸鼻子。 苟善中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他若是像之前那般胖,我倒是要担心,毕竟我夫人对猪情有独钟!” 谢景衣抬起头来,上下盯着苟善中一阵打量,看得苟善中浑身发毛,方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我就说嘛,米福jiejie怎么就看上了您,原来是对猪情有独钟啊,您可真有智慧,学到了学到了!” 苟善中一梗,差点儿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他用帕子擦了擦打湿的胡子,“阿缺只是个商人,你怎么认识他的?好像还十分的亲近。” 谢景衣头也没有抬,“哦,先前他从我那买了口棺材,便认识了。你要买棺材吗?我可以着人给你选个好的,放心吧,又大又宽敞,还不会生虫。” ……苟善中顿时不想接话了,他有些惆怅。还没有出山,就已经忐忑得要命了好么?当年的学生,都如宋尧,赵缺那般听话,叫他们不考,他们便不考。 如今的孩子,一个个的,一不尊老爱幼,二来铁嘴毒人,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夫子不好当啊! “暂时不用。” 谢景衣点了点头。看着苟善中脆弱的表情,心中暗暗摇头,她还没有发挥一成功力呢,他说不用有用吗?到时候铁定死在米福前头,米福到哪里去找棺材,还不得靠她这个路上捡的meimei! 这棺材,苟善中他是买定了。 连这都受不住,怎么去朝堂上忍受柴二同他那一群御史台老兄弟们的毒嘴? 饺子很快就端了上来,米福手脚麻利的给配了些凉菜,谢景衣蘸着醋都呼噜了一大碗儿。 “jiejie,吃饱了喝足了,我便回去了。等天气冷了,我给你整头羊来吃,羊rou饺子好吃。我在城郊有庄子,那羊新鲜又肥美的。” 米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那我等着。” 谢景衣眯了眯眼睛,“那我就不耽误你磨刀了,先走了。赵缺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呢,等着吃晚食呢!” 赵掌柜的念念不舍的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了嘴里,忙站起了身,“这就走这就走。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米福也没有挽留,想来还有一些账,要同苟善中关起门来算。 赵掌柜的的马车宽大,谢景衣毫不犹豫的挤了上来,让青厥跟在后头走。 “你怎么不劝我去科举,好歹当年,我也是有希望中探花的人。” 谢景衣拿起马车里的果子,扔了一个给赵掌柜的,自己啃了一口,“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探花呢,探狗尾巴草还差不多!你当别人这么些年,寒窗苦读白读的啊!” “再说了,咱们黑羽卫多好啊,保家卫国不说,升官还快,简直是人人羡慕的伟大官职。我为何要劝你舍近求远,弃明投暗呢?你我相识一场,我不会让你走弯路的。” 赵掌柜的无语的看向了谢景衣,“我还不知道你?你有这么好心?黑羽卫有这么好?你平日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黑鸡毛尾巴,带着一股子鸡屎味,磕碜到不行么?” 谢景衣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赵掌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要身上的rou少了,智慧也变少了好吗?有些话,说明白了,就没有意思了。” “我们黑羽卫,统共……”谢景衣说着,伸出了四根手指头,想想又加了一根,“翟老贼,我,关小哥,你还有翟准,五个人!翟老贼是上峰,翟准是上峰的亲戚,关小哥我打不过……” “你去考科举了,我使唤谁去?看吧,早说过人不能活得太明白,太明白了伤感情!” 赵掌柜的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我跟你有个屁感情!” 谢景衣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怎么没感情?我知道你志不在彼,方不劝你,劝也白劝。” 赵掌柜挠了挠头,吸了吸鼻子,若是平时,他做这样的动作,显得憨傻,如今换了张脸,倒显得可爱了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一下子这么瘦的?” 赵掌柜的脸一黑,“果然咱们没感情。我那日淋了大雨,回去之后烧得像个起火的纸人,翌日天不亮,关小哥便提着鞭子来抽我,怕不是鞭子抽起了火,方才发现我病了。” “她倒是好,把我拖着就去寻了郎中。心太大了,也不寻李杏,不知道寻的哪里的傻缺,给我下了一剂虎狼之药,说是什么去火气。好家伙,我粒米未进,上吐下泻整了三日,再一照镜子,我娘都认不出我了。” “说起来我就来气,恨不得把那个郎中给揍上一顿……” 赵掌柜说着,被谢景衣吓了一大跳,“你这么亮晶晶的看着我做什么?别说你都能当我闺女了,就是……那我也不敢啊,我多看你一眼,你家御史能毒死我!” 谢景衣一巴掌拍在了赵掌柜的大腿上,“愚蠢啊,愚蠢!那个郎中姓甚名谁?在哪家医馆坐馆?这哪里是什么虎狼之药,这是金子啊!” “咱们把他收了,还用坐在棺材盖上吃rou?咱们躺在温泉庄子里吃啊!还用得着鸡屁股上的秃尾巴毛?咱们用金子打,日后不叫黑羽卫,咱们叫金羽卫!” 赵掌柜被她吓了一大跳,再沉下来一想,顿时追悔莫及。 “我真是烧糊涂了,怎么放着财神爷的大腿没有抱。我一会儿就寻关小哥,金羽卫我当定了!” 谢景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掌柜激动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干嘛要把我师娘吃得死死的?这次你解了我师父的心结,他日后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师娘就是个普通人……” 谢景衣笑了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咱们也不都是唯利是图的,米福jiejie是个好人,我喜欢她。再说了,我觉得,就师娘能把你师父吃得死死的,日后也能够把他收的学生,吃得死死的。” 第386章 一斛珍珠 谢景衣坐了赵掌柜并不顺路的马车,去了一衣坊,她今儿个出来,原就是安排了两件事的,这头一个饺子已经蹭着了,这第二个,便是来这里取珍珠的。 谢景音入宫这么久,这还是头一遭让柴祐琛捎给口信给她,她总归得认真对待。 她一进店,便径直的上了二楼,掌柜的已经在这里候着了。 “大师最近染了风寒,便没有来铺子里头,在家中做好了,小的算着时辰过去取。” 谢景衣点了点头,“把那珍珠拿给我吧,新的珍珠已经在路上了,那珠衫晚点出,也来得及。” 掌柜的笑着应了,开了箱笼,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斛珍珠。 这珍珠都是上好的,一个个的十分饱满,圆滚滚的,通体白色不见任何杂质,带着淡淡的光芒,虽然个头不算最大的,但要寻到这么一斛大小一致无瑕疵的珍珠,还真不是容易之事。 “小的问一句不该问的,东家要这个,是想攒珠花么?大师给您绣的嫁衣上,也点了珠,攒了珠花,倒是相称。以前我在南地的时候,见过一富家女,用珍珠攒了团扇,出嫁时遮面,富贵又雅趣!” 见谢景衣并无兴趣,她自觉猜错了,又说道,“用来给小公子攒球儿玩,也是好的。” 谢景衣一愣,莫名的看向了掌柜的。 掌柜的瞬间出了汗,“东家,是小的多嘴了。” 谢景衣难得来一回,他想多说说话儿,同东家亲近点,总是没有错的,可不想,怕不是犯了什么忌讳。 “倒也不是,有个朋友,恰好需要些珍珠。我这里正好有,便先挪给她用了。你这段时日做得很好,我对一衣坊很满意。大师不通庶务,绣艺卓绝。你们两个,一个是手,一个是脚,不管是谁,都不可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