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得寸进尺
萧安帼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道:“你是在得寸进尺吗?” 李寻南的眸子在黑暗中黯淡了几分,随即又挑眉道:“是啊,我生日还没过去呢。” 面前的人半天没有动静,就在他有些讪讪地要将手收回来的时候,萧安帼却伸手将护额拿了过去,然后在他的面前半跪着,把他的头往前面扶了扶。 姑娘带着一点酒气的身体凑近,李寻南的心思突然明朗了几分,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了叫,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 怎么就,忍不住,就是想要跟她多接触,近一点,再近一点呢? 眼前垂下来几缕头发,他伸手用手指勾了起来,在手指上绕了两圈,是和那天一样的手感,他不由得就有些失神。 萧安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醉意开始上来了,从进来这个屋子就不太对劲了,脸上一开始跑过来的热气就没下去过,拿着护额的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系好了护额直起身子离开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的头发还有一缕在李寻南的手里,不由得吃痛呼了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有些发软,本来只是缓解疼痛的微微向前,下一瞬却整个人向前倾,然后撞到了熟悉的胸口。 李寻南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手指上的头发绕了下去道:“啊,抱歉。” 本来以为怀里的人会骂自己两句,却没想到后者在他的身前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 他愣了一会儿,连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仔细看了半天,又稍微把着脉搏试探了一会儿,才确定了只不过是睡着了,更准确的说,是醉了。 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着萧安帼安静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喝酒的时候一派清明,到这个时候反倒直接醉了过去:“还有人喝完酒是这种反应啊?” 本想直接将其抱回到院子里,起身的时候看着后者因为给自己系上护额还没完全起身就晕过去,还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的东西,陷入了思索。 李寻南倚着背后的桌子,抬头看着房顶,想着一会儿就给她带回去,却不想这一天折腾得实在是够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也睡了过去。 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洒了一脸,还有些刺眼,身子的一半都是僵硬的,他低头看去,正见到因为他的动静而悠悠转醒的萧安帼,心中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至于哪里完了,他也不太清楚。 萧安帼揉着有些发疼的额头,本想坐起来,却不想下身都有些发麻,只好找了个位置往上挪了挪。 李寻南完全不敢发出声音,更别说动一动了,只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萧安帼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面前一脸讪笑的李寻南,又看了看他额头上的护额,有些挫败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上身的重量移走了,李寻南终于可以直起来身子舒缓一下筋骨,面前的女子却好像没意识到她还跪坐在他的一条腿上,他也只好闭口不提,等着对方自己起来。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后者却也直直地盯着自己,这个让他心里有些发毛,犹豫着要不要解释自己昨天什么都没干的时候,面前的人却突然扑到了他的身上。 他愣了一下,耳边响起来认真又温软的声音:“李寻南,十八岁快乐。”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重量已经消失,只听到了门一关一合的声音,李寻南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才伸手碰了碰额头上的护额,将其取了下来。 这才看到那棕色的皮革上,用极其细密的针脚绣着一片宫城,还有一个飘扬的旌旗,上书一个“萧”字。 他用力握在了手心,然后爬起来翻到了昨天那个盒子,将其放了进去,收到了怀里。 另一边萧安帼刚刚出去院子,就见到了在各处乱跑的人,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才听见是有人在叫她 惨了,一晚上没回去,他们不急才怪呢。 她连忙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往前厅过去,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有一个人喊了一句:“郡主!” 她连忙回过头去,那小厮已经一边叫喊着找到了一边跑过来道:“郡主您到哪里去了?国公爷都要着急了。” 萧安帼闻言连忙压了压手安抚了他一下道:“你去告诉他们,我没事,国公现在在哪?” “在大堂呢。” 萧安帼点了点头,连忙朝着大堂跑过去,果然正见到安国公在问:“怎么回事,萧萧能跑去哪里?” “李伯伯!”萧安帼连忙跑进去认错,好一阵哄才国公爷哄好,又乖乖地听了一阵子碎碎念。 安国公说够了,才晃过神问道:“李寻南呢?他怎么也没影了?” “大约是昨天玩得太累了,还睡着呢吧?”萧安帼给安国公倒着茶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安国公随口道:“也没什么,朝廷让人送过来点礼品,让他得空去应一下。” “朝廷还能记着这事,可真是难得。”萧安帼说罢,思索了一会儿后问道,“那我们,是不是也快要回京了?” “嗯,那是自然,”安国公说罢冲她笑了,“这下不用一个人回去了,开心了吧?” 萧安帼乖巧地坐在他身前笑了笑撒娇道:“只要是呆在李伯伯身边,去哪里都好。” “傻孩子。”安国公在她的眉心点了点,但也只是宠溺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旁边的人看的也是无奈,要是不知道的,怕不是以为这位才是亲生的了。 京城啊,萧安帼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声,又问道:“宫里送过来一些什么啊?” “无非就是那些珍珠玛瑙,”安国公顿了顿补上了一句,“竟是点那小子瞧不上的好东西。” 萧安帼闻言笑了,嗯,的确是好东西,李寻南也的确是瞧不上,年年都要扔到她这里不少,念叨着什么时候才能不送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