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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挂系统,最为致命_第66章

    “何解?”

    “一剑冢专为葬剑,门内规定需得定期斩断江湖兵器谱上的宝刀名剑并上交。逾期办不到的人……”杨轻舟一顿,冷声道,“将被肃清。”

    我心里一凉,颤声问道:“……定期,是……多久?”

    杨轻舟:“每月初一。”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不就是,明天。”

    杨轻舟道:“准确说,是明天天亮以后,子夜之前。”

    ……完了。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仍不死心,挣扎道:“一剑冢实力如何?我……我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杨轻舟摇摇头:“一剑冢张狂霸道至此,挑败过排行榜上所有名字,各门各派都吃过他们大亏,多少人费尽心血才到手的神兵利刃尽数毁在他们手里,整个江湖却至今没人能动得了它分毫,还颇为忌惮……你觉得呢?”

    “……不讲道理呀!一开始也没告诉我呀!”我忽闻如此惊天噩耗,很想撒泼打滚。

    “一剑冢行事,何时讲过道理?所以我当时让你慎重……”杨轻舟念及此处也是心下黯然,愧疚道,“怪我。此事人尽皆知,我以为璇衡必然知晓……是我耽误你了。”

    我是初来此间,夜谭又从未涉足过江湖,自然无从得知,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揉揉眉心:“就……就没什么别的法子?”

    “倒也不是全然没有……”杨轻舟若有所思道,“此事得你亲去一剑冢。至于能不能成……看璇衡你的造化了。”

    杨轻舟起身道:“我有一匹玉兰白龙驹,日行四百里,是这扬溪最快的一匹马了。你即刻启程,明天日落前应该可以赶到。”

    我尚未反应过来,出门还个药怎么就突然要背井离乡踏上征程了,夜谭却抢前一步道:“有劳了。事不宜迟,请杨公子带路。”

    杨轻舟点点头当先大踏步疾去了,夜谭跟了两步见我还愣在原地,顾不得其他,拽着我走了。我踉踉跄跄跟着走了一路,渐渐意识到严重性,方才心悸起来,将夜谭拉住了。

    “我自己一个人去吧。”我小声道。

    夜谭并不答话,看我不动,皱眉道:“没时间耽误了,主人,不要耍脾气。”

    “原是我拖累你。剑是我一个人挑的,与你无关。……若我回不来……你帮我好好照顾七七夜宵和夜阑。你们可以去秣陵,好歹还算有个归处……”

    夜谭似乎懒得与我废话,一言不发横抱起来追了上去。

    “这是命令!放手……”我有些急了,挣扎着想下地,“你不是一向最听话的……”

    “这是您教属下的。”夜谭定定看着前方,脚下步履不停,“主人,属下……我这次不想再做只听号令不辨对错的刃了。”

    我一愣。我当初随口一提,原没想过他真会放在心上……

    “那些人怎样都罢,与属下无关。”夜谭斩钉截铁道,“主人所在之处,才是属下的归处。”

    我心里忽然一暖,竟觉得前路怎样都不惧怕了。

    出湖牵了玉兰白龙驹,杨轻舟还交与我们一张地图,详细注明路径所耗与时间。夜谭抱着我轻巧翻身上马,将我紧紧锢在怀里,留句话的时间也不给我,便扬鞭绝尘而去了。

    只听得杨轻舟在身后喊道:“后会有期。”

    我只觉还有诸多事情挂心没来得及一一交代,忧愁道:“我还想多吩咐几句呢……七七和夜宵,还有夜阑,这三个我都不放心……君洛书那边,也要轻舟帮忙转告才是。万一这次……”

    “回来再说不迟。”夜谭罕见地截断我的话,不让我往下说了。

    我知他心中顾虑,便敛声了。想我来此间短短数月,心中已有这许多牵挂,夜谭孑然一身至今,心中却只有我一人,一时也难过起来。静了半晌,却只应道:“好。”

    罢了,多想无益。杨轻舟既说还有转圜余地,届时见招拆招吧。

    ……若真不幸,下次读档前,绝对先把一剑冢这坑爹又嚣张的奇葩门派删掉。

    说起来,我最近越来越少想读档重来的事情。

    是有些觉得,我与夜谭,与其他人这过往种种……若他们都不知道,只剩我一个人记得,难免有些可怜。

    已经入了冬,夜风冷冽冰凉,我往夜谭怀里钻了钻。他有所察觉,解了自己披风挡在我前面,低声道:“还冷么?路途漫长,您休息一会儿。”他环着我的腰,稳当得很,倒不必担心滑落下去。马背虽然颠簸,也抵不过焦心了一日的疲惫倦意。我应了一声,回抱着他阖了眼。

    如果……

    如果这个轮回就此结束,夜谭从此不记得我了。

    那我和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第52章 沧海

    马不停蹄疾行了一日夜,日暮西斜之前拐进了一片山林。两侧山脉环护层峦叠嶂,居中一条缓流延绵而去,视线尽头是一座巍峨陡峭的高山,那里有一小片开阔的平地,正是一剑冢所在。此处坐北朝南,依山傍水,竟真是个上好的墓xue选址。

    离那高山越近,忽觉胯下一沉,玉兰白龙驹一声哀鸣猛地栽倒下去。夜谭紧绷着精神片刻不曾歇息赶了一日的路,竟还有精力在这顷刻间做出反应将我一揽侧翻几个卸去冲力。我回头一看,竟见马儿的四蹄已被齐齐削断。玉兰白龙驹哀嚎不断,我闭了眼不敢再看,下手如此狠辣,果然不是易于之辈,只怕此行凶多吉少。

    一个声音带着三分醉意,好整以暇地训斥道:“既来见祖宗,岂有骑马的道理?”

    闻言瞧去,一个形骸放浪的中年人斜躺在青石上自斟自饮,正是扬溪品剑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坐在秋庄侧席并赠剑坑害我的那人,奇道:“你……你怎会在此处?”

    中年人冷笑道:“你们两个小娃娃既然是我引荐,当然归我管教。”

    我恭敬问道:“请教前辈如何称呼。”

    “仇无咎。”他仰头喝完一大碗,随手一摔,翻身大笑道,“连我都不认识,真是孤陋寡闻得很。只可惜你们活不过今晚,是没福气做我徒弟了。”

    我叹口气:“这个福气想必确实没有,但我们就是为续命而来,还望前辈多提点几句。”

    “今天就是初一,日头都要落山。你们这一个月毫不作为,确实该死。”仇无咎居高临下睥睨我二人,脸上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意,却不见半点同情之心。

    我又道:“虽然该死,但实在不太想死。有人告诉我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所以特地前来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