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小没良心在线阅读 - 第54节

第54节

    也差点丧过命,也给警方打过举报电话,忙忙碌碌一遭后,她尚未碰到温智鑫的面,对方竟然就先出车祸死了。

    她得知消息时十分震惊,当时坐在她对面的人言之凿凿,甚至扒拉了新闻给她看。

    说温智鑫一路逃窜,一路抢劫,这天到了当地,上午抢了一位推孩子过马路的年轻mama,下午就被迎面而来的渣土车撞得当场身亡。

    处理事故的交警在采访里透露这人是全国a级通缉犯,用得假名,真名叫温智鑫,已经采取过dna对比,确认无疑是温智鑫本人。

    于是温尔连怀疑真实性的必要都没有了。

    温智鑫死了。

    干脆利落,自作自受的滑稽死掉了。

    温尔一下空了。

    当时她刚在云南待满半年,晚上酒吧里打工,白天游走灰色地带,找着一个叫训哥的男人,现在这位“哥”突然身亡,她一下子没地方去,生活失去重心。

    整日萎靡不振。

    那位一开始向她报信的小白脸男人问她下一步什么计划,温尔当时正在抽烟,云南有一种本土烟,烈的能呛出人眼泪,小白脸说她是新手不该从这个入门,可以先抽玉溪,带着本地名儿的烟,听上去多有情调。

    温尔不讲究情调,她喜欢越难受越好,那样提醒自己还活着,可是一下没事情做了,活着好像都没有意义。

    沉默颓废好一阵,小白脸突然撞她肩膀说,“哎,你看电视,地震了。”

    她抬眸。

    看到朝外挂着的电视屏上,正在播报某地发生大地震,造成六万多人受灾,十余人死亡,五十几人受伤之类。

    温尔觉得,这和那年她和某人相遇时,所达的震级比太低了。

    不过到底有伤亡,算个大事件。

    温尔于是昂下巴,盯着上面的西藏两个字说:“就去那里。”

    ……

    西藏地处高原,最洁净的地方,因为接近天空。

    温尔很喜欢这里,学着当地人绕寺磕长头,由懵懵懂懂不知何意的转经筒到转几圈,哪个方向转,嘴里该念着什么配合,事无巨细知晓;她也开过一个小客栈,租得当地人的房子,很小一个,只有两间客房,一个带天井的院子。

    离大昭寺,小昭寺,布达拉宫走路也只有十分钟。

    她接待客人时,经常会领着鹏鹏走到巴廊街上,在五彩缤纷的风马旗下向他们招手。

    鹏鹏不会说话,除了笑时脸上起了两道高原红,大眼睛也很明亮,像两只黑葡萄,他一点不像温尔,尤其在西藏的那两年,后来跟着她辗转到内地,皮肤褪去了婴儿时期的黝黑,变得水灵,才稍微像了她点。

    小白脸常懊恼当初不该捡了鹏鹏,太坏了,尤其三岁还在床上画图案时,他就异常烦躁,不过也不敢动鹏鹏,骂也不敢,因为鹏鹏妈疼鹏鹏没节制。

    温尔当年初到震区,就对这位在地震中出生的婴孩过分关心。

    后来陪伴到鹏鹏蹒跚学步,鹏鹏开始咿呀叫她mama,她就被勾了魂,主动找到男人,问他要不要结婚,她已经向民政部门打听过,因为和鹏鹏感情特殊,只要她有家庭,立即允许她收养鹏鹏。

    小白脸说你是该养他,一个聋人,不会听,不会说,但叫了你mama,谁听了不得好吃好喝供着呢?

    后来,小白脸才知道,温尔哪是光供着,简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除了鹏鹏暂时天真无邪不懂要她命,不然她连命都会给他。

    ……

    温尔在回蓉城前,最后一站地是南京。

    秋高气爽,风轻云淡,日光是透明的白,温度适宜,穿薄衫,运动过量,脸上会泛红。

    她来南京是给鹏鹏看湿疹。

    听说南京皮肤研究所全国盛名。

    他们一家三口当天凌晨四点到达南京,下了高铁,直奔皮炎所,守在门外排号,温尔抱着鹏鹏坐在研究所门口一家简陋的早餐店里避风,鹏鹏爸拿到号之后,他们又等了一个小时,研究所大门才开,看上了专家诊。

    专家没说什么,或者老得已经说不清什么,至少温尔听不清,取了药出来,打算先找宾馆住下。

    鹏鹏在高铁上睡得香喷喷,下了高铁又在温尔身上睡得软乎乎,根本不想补觉,于是吵得不可开交,小白脸气坏了想揍他一顿,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温尔说,要带他们逛夫子庙,小白脸觉得虽然鹏鹏烦吧,但和她逛逛也蛮不错的,就一同去了。

    夫子庙人潮汹涌,两大人带着一三周岁的孩子累地够呛。

    晚上回去宾馆时,又一阵折腾。

    原来小白脸好心,打算让娘俩儿欣赏夫子庙的夜景就在秦淮河边上定了一家叫天喜龙的宾馆。

    这宾馆新开张,干净又漂亮。

    不过温尔一进来就拧着眉头,小白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就问怎么回事。

    她说,“你闻不到味道?”

    “就稍微一点装修的味道。”他仍是觉得没大碍。

    温尔却不由分说,直接到楼下退订。

    店员不肯。

    她拿出鹏鹏的就诊记录,告诉对方,屋子里甲醛超标,孩子身上已经不适,如果不退,请现在立即带孩子就医。

    最后实在舍不得他们的房费,又不适合不放人,店老板亲自出来,将他们送去了自己旗下的另一家天喜龙。

    位置在中华门外,大报恩寺山脚下。

    装修有些年头,除了陈旧味,一无所有。

    温尔将孩子洗浴完毕,搂着他上床,鹏鹏用手语告诉她,刚才爸爸一脚踩坏他的鞋子。

    小白脸立即在另一张床上喊冤,说不是他,不是他。

    父子俩在闹。

    温尔捡起小孩的鞋子,到外面前台问了有没有针线,对方给了后,她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缝好鞋扣,放在地上看有没有问题时,莫名发了好长的愣,然后,笑了。

    门外大报恩寺檐下的铃铛声,空灵回荡。

    她想到一句话:

    许多年后,我就成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南京行需要配合33章食用,跳定的就体会不到含义了!

    感谢营养液,太多人了,么么!

    第40章 擦肩

    当天夜里睡觉, 鹏鹏很乖,放倒到床上就鼾声大起, 可见玩得多累。

    温尔却睡不着。

    睁着眼, 看半黑房间的天花板,听外头大报恩寺不绝于耳的铃铛声。

    “想什么?”小白脸在另一张床上,白天吵着补觉的人这会儿竟然生龙活虎,玄关那边开着灯, 因而房间里整体有一些幽光,他翻身看到她睁着眼,不知回忆什么的样子,不由发笑,“我觉得你对南京特别有感情怎么回事?”

    他们一起辗转过很多城市, 从没哪个城市像南京一样让她在等交通工具时,眼睛会不住扫上面的各个地名。

    什么张府园,新街口, 鸡鸣寺……每个都停留好久。

    她从前对这些事不甚在意,只管着鹏鹏, 怎么出行都他来定制, 可到了南京,她却对每个地点了如指掌, 知道带他们去哪里玩, 知道哪里有好吃的,还知道栖霞山的枫叶这两天到了最佳观赏期。

    “你在这里生活过?”没错,她对南京的熟悉程度就仿佛在这生活过老长时间。

    “来过一次。”温尔答。

    见她有兴致和自己聊, 邹唯安喜出望外,不由大翘痞气的嘴角,“一次就摸得这么透彻。你这功课做得我甘拜下风。”

    他这话落,她那边床又陷入寂静。

    邹唯安习惯了,但今晚心痒难耐,他侧身躺,望着她那边平躺时胸前的起伏曲线说:“不脱胸罩,不会勒吗?”又紧接着,“你在家睡都脱吧。”

    她没动静。

    邹唯安干脆坐起身,动作之大将床垫都震得吱吱响,他骂了声这什么破店,接着双臂一举就把自己上衣脱了,光着个膀子,口干舌燥地爬到她床上来。

    鹏鹏睡在靠近他床的那侧,他爬来时一脚跨过鹏鹏,就占在了母子俩之间,温尔不疾不徐赏了一个目光给他。

    邹唯安下跪膝盖,直起上半身,拍着自己肚皮:“你瞧瞧,这腹肌帅不帅?”

    温尔平静如水望着他。

    邹唯安一时兴奋,拍地更响亮:“这么大一帅哥前后追随你四年,你老不享用,多么浪费啊!”

    邹唯安是有自信的,他长得皮肤白,是俗称中的冷白皮,在妹子中间特别受欢迎,长相更加不差,从小到大也不缺女朋友,只有他看不上别人的份,可温尔这个女人着实招人喜欢,他想睡她,也是天经地义。

    但漂亮的女人就和漂亮的男人一样,挑着呢。

    他从那年在网吧后头和她干过一架后,本以为不会再见面,结果她在没过多久又找上他打听温智鑫的下落,他就报了个自己知道的对方在云南的地址,刚好当时他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就尾随她一起到云南,三番两次碰撞下来,他凭着厚颜无耻技能,成功和她搭上话,后来还跟她去了西藏。

    再后来甚至为一个地震孤儿和她结了婚,那是货真价实在民政局登记过,盖过大印,唯一缺憾就是没做婚检,当时婚检和盖大印在一个地儿,他看人家夫妻检得挺有意思的,想和她也检检体会下夫妻间特有的亲密感。

    结果她不咸不淡抛来一句,“我用不着你,检了多余。”

    气得邹唯安连郁闷三天。

    不过有过婚前协议,她给他发当鹏鹏爸的工资,他爱干就干,不爱干她就找别人,属于雇佣关系,他确实不好得寸进尺什么。

    但,身为男人,还对她有好感的男人,邹唯安这天夜里,露自己上半身给她看,用意昭然若揭。

    她是聪明人。想做立马就能跟他做了。

    可是温尔却盯着他看了半晌,漠然至极的评价了两个字:“差劲。”

    “什么?”邹唯安惊声,“我这身材还差劲?”

    在普通男人中,他确实不算差劲。

    但温尔见过堪称完美的,眼前的自然就索然无味。

    她眼神如此平静,令邹唯安欲望全失,恼问:“你之前那男人是不是关城?”

    她心里有人,他早知道。今晚索性就触及她禁忌之地了。

    听到他话,她却倏地一笑,“关城?”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邹唯安说:“那次在小巷不是关城冲出来的吗?在公安局他看你眼神还那样,你俩没故事我不信。”

    温尔漠不关心淡声:“你和他有仇?”

    “高中打了三年你说有没有仇?”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