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天才与天生蠢材
正在思绪起伏间，景欣突然生出结交之心，很想认识一下那位不知道名字的中年男人。 可是坐在这里，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在犹豫间，名叫老黄那人，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什么？一下子三台手术？人手不足？好，我现在就过来！” 老黄挂掉电话，站起来歉意道 “抱歉，来手术了，我们改天再聚。” 中年男子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去忙吧，我们改天抽时间再聚。” 老黄立即脚步匆匆的走了，中年男子也是在桌上丢下一百块，朝服务员喊了一句。 “服务员，钱在桌上，多的不用找了。” 说完，他便紧随老黄的脚步，同样快步离开。 面对空空荡荡的邻桌，景欣总觉得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感觉他这么一犹豫，似乎错过了什么？ 摇摇头，也罢，来去都是缘。 抬头一看时间，已是下午六点多，茶馆里也渐渐变得吵闹起来。 景欣也结账走人。 在路上随便买了一个卷饼，算是晚饭。 等景欣慢悠悠的走回弓术馆，已是晚上七点半。 大老远，景欣就发现，关建明正一脸颓废的低着头，蹲在弓术馆门口抽烟，脚边是满地烟头。 “关馆长，怎么坐在外面？” 见景欣来了，他站起来，努力扯出一个笑脸。 “景大师，回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天下午，周末高级班的学员，很多都过来退课了。” “高级班，估计剩不下几个学员，可以让你教了。” 见关建明颓废的模样，景欣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果然，之前商演失败的名声，在武德市的弓术圈子里传开了，再加上原本的教练也走了。 学箭，一个好老师的作用很重要，高级班的学员纷纷退课，也属正常。 景欣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他拍了拍关建明的肩膀。 “这样吧，如果周末的高级班人太少，初级班我也可以帮你照顾一段时间，等你场馆里情况好一些，招个新教练，我再放手初级班怎样？” 闻言，关建明和景欣客套了几句，也就没有坚持了。 毕竟，场馆里现在的确缺人，如果没有好的教练，留不住初级班的学员，那么这个弓术馆真的就离倒闭不远了。 虽然之前就已做了心理准备，可是面对这个现实的时候，关建明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和景欣告了别，他独自一人，闷闷不乐的走远了。 摇了摇头，景欣不得不感慨，生活不易。 他站了一会弓桩，便早早的洗漱睡下。 时间来到第二天，周六从早上到下午，依然有人跑来弓术馆里退课，原本的二十多名学员，等到下午三点开课的时候，只剩下了两名。 剩下的两名学员，一见新来的弓术教练，居然是景欣这样的高中生，二话不说立即转身就找关建明退课。 关建明无可奈何，对那些退课的人，他依然算了天数，将剩下的学费全数退给了这些学员，可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 对此，景欣没有任何感觉，没有高级班要教，他教初级班也一样。 这期间，倒是出了个小插曲。 之前那位来踢馆的富二代——张天华，在消失了几天之后，居然拿着表，屁颠屁颠的跑来报名。 上来就想办张一对一指导至尊卡，景欣本来不想答应的，可见关建明可怜巴巴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既然是土豪，景欣便让关建明狠狠地宰，让张天华狠狠的出点血。 关建明一咬牙。 “那我就定个一个月一万…额…景大师，你说这会不会太高了？” 景欣一摆手，直接走出办公室，告诉张天华。 “一个月三万，每天早上十一点前，自己找时间过来，概不讲价，爱上不上。” 关建明在旁边吓得差点跳起来，还以为这个价格，铁定吹了。 可之后的事，让他更加惊讶，张天华听了这个价格，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一口应下。 “行！那今后在弓术上多多请教景大师，麻烦关馆长帮我办卡吧！”。 办好卡，张天华就就走了，因为他最近刚搬到德武市，还很多行李要处理，需要一直忙到下周一，他才会过来上课。 直到张天华开车离开，关建明依然没有回过神来，他感觉脚踩在地上，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的。 居然有人愿意一个月花三万块，仅仅只为了学箭？ 土豪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高级班的学员们，学费算是很高，也才一千块一个月，九千九百块包年而已。 张天华前脚刚走没多久，关建明还在武德市读大学的女儿，关雨航，后脚就来了道馆。 她还带来一位穿着高中校服，有些腼腆的女生——段心兰！ 见段心兰居然会来场馆，景欣心里十分惊讶。 这位景欣从劫匪手中救下来的富家千金，是怎么和关雨航认识的？ 一到道馆，关雨航就介绍景欣，段心兰怯生生的走上前来，小声道 “那个…谢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 景欣心中顿时大惊失色，这段心兰怎么会知道是自己救了他？当时，似乎自己没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好在，关雨航及时的在旁边补充解释。 “你忘了吗？景大师，那天握在报警的时候，是你看见了车牌号，就告诉了警察。” “后来在警察局做笔录的时候，恰好碰见段心兰小meimei，知道是我帮忙报的警，她非要当面感谢我。” “我肯定不敢乱贪你的功劳，就说车牌号是你说的，顺道把人家带过来了。” 说完，关雨航瞥了一眼段心兰，用一种邀功的眼神看着景欣。 潜台词无非是‘你看！我给你带了个大美女给你认识，还不好好感谢本小姐。’ 景欣对此，哭笑不得。 你这一出，简直是让我头都大了。 面对美少女的道谢，还有关家父女的目光，景欣也不好继续站在这里一言不发，只好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那时候我只是恰好看见了车牌号，小事而已，不用在意。” 听见景欣开口，少女一惊，抬起一双大眼睛，一脸狐疑的看着景欣。 一见少女疑惑的神色，景欣顿时在心中暗暗叫糟，果然，这段心兰对那天晚上的声音还有些印象。 景欣赶紧转移话题 “不好意思，马上初级班要上课了，我得准备一下上课要用的东西，你们先聊。” 说完，景欣面色不变，大步‘逃’往仓库。 一小时后，初级班的学员基本都到齐了。 初级班的学员，主要都是高中生和大学生，基本都是出于兴趣爱好，加上传统弓便宜，也不用自己买弓，就来业余的学一学，也从不混什么弓术圈子。 对于弓术馆之前商演所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自然没几个退课的。 对此，关建明脸色总算好了很多。 开始上课时，看着弓术馆里一堆稚嫩的面孔，景欣突然发现，段心兰也赫然身处队列之中，正张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一转头，景欣就看见关雨航和关建明站在远处，用一脸欣慰的笑容看着自己。 关雨航还握着小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景欣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在课堂上，他也只好深吸一口，平复一下心绪。 没什么，自己当时带着面具，这小妮子肯定只是觉得声音有几分耳熟，必定还没确认。 只要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别露出马脚，好好忍上一个月，等段心兰认定是自己想多了，肯定就会离开。 景欣当即摒弃杂念，一心一意的教授射箭。 因为自己年龄偏小，初级班的学员里，女生占了三分之一，而且几乎大半以上都是大学生，年龄都比景欣要大。 对于景欣来给他们当教练，自然眼中全都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景欣也没什么废话，直接拿起弓箭，展示一下水平。 行进中射击三十米靶、空中跳起三连射、传统弓抛射百米靶，十环命中。 三项高难度的绝技施展完毕，引来学员们的阵阵惊叹声，和潮水般的鼓掌。 学员心服口服之后，景欣这才带着做热身运动，开始上课。 原本，景欣还准备走一下轻松幽默的风格，可想到段心兰还在一群学员中观察自己，要是走容易接近的风趣风，说不定会过来套话，言多必失。 景欣干脆选择走冷峻的严肃风，训练时一丝不苟，对每一位学员，都以严格的标准进行要求。 两小时的初级班结束，每位学员都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满头大汗。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原以为初级班的学员们，可能上了自己这么严厉的一堂课，可能会有几个退课的。 谁曾想，一下课，大家顿时欢声笑语起来，看起来心情都很不错的样子。 景欣注意到，段心兰去找了关建明，和他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 嗯，看来是在商量退课的事情吧？ 想来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哪吃得了这样的苦？ 一想到这里，景欣心情便好了很多。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谁曾想，关雨航兴高采烈的冲到景欣面前，笑嘻嘻道 “学员们普遍反应，都觉得你教得很好，能学到真东西，我爹可高兴了。” “另外，还真没看出来啊！” “没想到，景大师小小年纪，对泡妞也是挺有一手的嘛！” 景欣闻言，一脸懵逼。 “哈？” 关雨航用手肘顶了顶景欣，一脸挪揄 “装！看你还装！” “本来人家小meimei，只想单纯的体验一天射箭，我还以为，她对射箭什么的，完全没兴趣呢。” “可没想到，才上了一节你的课，就改主意了，她说从不知道，射箭居然也会这么有意思，锻炼身体效果也特别明显。” “所以，她直接一次性办了一张季卡！” ‘砰’的一声，景欣把头整个撞在靶场的隔离板上。 关雨航一脸好奇 “咦？景大师，你怎么了？” 景欣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我可真是个天才！” 说完，景欣又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加了一句——‘天生的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