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他的苦,他的不甘,他遇到的不公,要怎么办。 第47章 慕景出宫后,想着家里的小姑娘今日在伯府用饭时,并没有吃多少,这个时候怕是早饿了。 便去邵南街买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又买了只酱香烤鸭,他没有乘坐马车,一路步行穿梭在烟火气十足的小巷子里。 一身自带矜贵的气质与清冷俊朗脸,引得巷子里过往的小姑娘频频回头。 回到小院时,屋内已经燃起了一盏烛火,慕景站在外面盯着里面的火光看了好一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才抬脚走了进去。 屋内,孟婉瑜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双眸一亮兴冲冲的转头:“景哥哥,你回来了。” 说着起身,挽着慕景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 明明才分开两个时辰,她等在屋内时感觉像分开了好久,不知不觉间,越来越依赖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慕景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椅子上,手轻轻一用力,将跟在身旁的小妻子搂到自己怀里。 “阿瑜饿了没?我带了你喜欢的烤鸭,还冒着热气,快尝尝。” 慕景刚进屋时,孟婉瑜闻到了香味。 听说是自己欢喜的烤鸭,小丫头迫不及待打开包好的油纸,里面烤鸭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的rou香。 她拿起一块较好的腿rou,放到慕景嘴边:“景哥哥。” 慕景摇摇头:“我不饿,阿瑜吃吧。” 尽管他放柔了语气,面上也掩饰得极好,可孟婉瑜还是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 她没有说话,把手从慕景嘴边放下,双手拿着烤得酥香的腿rou认真去了骨,因鸭rou还冒着热气,去起骨头来轻而易举。 然后固执的拿起去好骨的腿rou,送到慕景嘴边:“我就要景哥哥吃。” 慕景一愣,挤出一抹笑,无奈张嘴。 怀里的人儿见状将鸭rou喂到他嘴里,才勾起唇角满意的笑了。 “阿瑜也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孟婉瑜点头,不客气的拿起一块放到嘴里,满足的点头:“好吃。” 慕景见她眯起双眼,像极了母妃宫里养的那只小懒猫吃鱼时的表情,心里的抑郁去了一大半。 他静静的看着她,双手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丝慰籍:“阿瑜,还好我有你。” 孟婉瑜一愣,将下颚抵在他的头顶,脸颊在上面蹭了蹭,轻轻“嗯”了一声。 “我会永远陪着你,所以景哥哥永远都会有阿瑜。” 她不知道因为何事,他不说,她无法安慰。 唯一能做的,便是坚定固执的站在他身旁,无畏风雨。 慕景闻言,从她的颈窝里起来,笑了笑,揉着小妻子额前的碎发:“感觉阿瑜是被我拐骗着成亲的,这样想,老天待我也不薄,给了我最好的阿瑜。” 当时小姑娘都不知道洞房是怎么回事,就被吓得怀孕了,慕景想想,这可能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最美的误会。 要是没有阿瑜,他要怎么熬。 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弑父。 从来他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念头不是没有过,每每这个念头跑出来时,他自己都会被吓一跳。 “怎么是拐骗,要骗也是我拐骗景哥哥,毕竟小公子你生得这般俊俏。”说着,还学着慕景平常逗弄自己的样子,有模有样的用手抬起他的下颚。 慕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阿瑜你一直贪图为夫的美色?” 说罢,两人打打闹闹笑了一会。 孟婉瑜原本双手勾在慕景脖子上,突然身子故意往后仰,想吓唬吓唬慕景。 慕景以为小丫头没抓稳,连忙抬手藏在身后的手,扶住她的腰。 手心的伤痕在孟婉瑜眼前一闪而过,孟婉瑜见状惊呼道:“景哥哥,你的手受伤了?” 慕景一愣,随后将手往身后收了收:“没事,被自己不小心抓破了皮而已。” 孟婉瑜盯着他,抓住她躲藏的手,掰开他的手指,看着掌心几个深深的指印,蓦地一下红了眼。 “还说没事,伤口这么深。” 慕景见她红了眼,心下一慌:“阿瑜,不疼的,看着深而已,其实只是破了点皮,我不疼。” 说着,想将手缩回。 孟婉瑜紧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带着几分怒气高声道:“别动。” 说着,起身拿来白酒和纱布。 蹲在慕景身前:“把手伸出来。” 她蹙着眉,语气十分认真带着一丝怒意。 慕景闻言,知道小姑娘这是真的有些生气,于是不敢再开口,听话的伸出了手。 孟婉瑜将纱布用白酒弄湿,一手抓着慕景的手,然后一点点的在掌心擦拭,为他清理血迹。 “疼吗?”因伤口上的血迹有些干了,她不得不轻轻用力,不然伤口上残留的血迹清洗不干净,又怕弄疼了他,随即抬眸问道。 慕景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笑:“不疼,一点都不疼。” 闻言,孟婉瑜低头又继续一点点擦拭伤口,三个月牙般弯弯的指甲印深深凹在手心。 手心手背都是rou,自己把自己掐得这样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她想问,又不敢开口。 景哥哥不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孟婉瑜这样安慰自己。 她始终低着头,慕景看不清她的表情,直到一颗guntang的泪‘啪’的一下,落在他的手心。 慕景感觉心好像被人揪住,喘不过气,他从椅子上起来,蹲下身,与妻子平视。 这才看清,女子一张绝美的脸,早已经泪流满面。 “阿瑜,你别哭,我不疼的。”一手托着妻子的脸,轻声安抚道。 孟婉瑜没有说话,直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拿起一张干净的纱布,包在伤口上,又用白酒淋了上去。 酒淋下的瞬间,落在伤口上,慕景没忍住“嘶”了一声。 “不是说不疼吗?”孟婉瑜闷声闷气的开口。 原本在宫里掐的时候,慕景是真的没感觉到疼。 出宫回复到家,伤口被阿瑜清洗干净后,手掌心被掐的地方已经有些血rou模糊,他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下手那么重。 尽管如此,他也并未感觉到很疼痛,直到面前的女子那颗眼泪落在他掌心。 明明是温温热热的泪水,落在他手心时,仿佛沸水热油,灼得他手心生生发疼。 疼得他的心,像被抑制住了。 孟婉瑜没等慕景出声,自顾自的又开口继续道:“下次不许自己掐自己,你……你要是生气,就像上次揍宋府的家丁一样,揍别人一顿就好了,不能打自己,反正我爹可以把你从天牢捞出来的。” 她说得积极认真,丝毫没有玩笑话的意思。 说完,还嘱咐道:“记住了吗?” 慕景点头:“阿瑜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至始至终她心疼的都是自己的伤,关心的都是自己疼不疼。 为何而伤,自己不愿提,她便闭口不问。 他的阿瑜,总是这样好。 “明日,我也要去参加科考,阿瑜开心吗?” 闻言,孟婉瑜愣了一下:“不是说明年才可以吗?” 回来的路上,慕景就想好了借口,想也没想回道:“今年父亲替我报考了,我也是才知道。” “那今日景哥哥早点休息。”孟婉瑜没有过多追问。 慕景眼里的疲倦看得孟婉瑜实在心疼。 他考,她就送。 他不考,她就陪着他熬。 她只想跟着景哥哥的脚步,走完这一生。 第二日,孟婉瑜早早起身梳洗。 这两日,邵阳的天格外炎热,宛如夏日。 梳洗穿戴好,她又替慕景找出了薄衫,和厚实一些的长袍装好。 完了,又将家里的干粮一并打包了。 慕景起身,见正屋里忙前忙后收拾着装包袱的妻子,心里一暖,走到她身后,搂住孟婉瑜的腰:“科考就三日而已,看阿瑜这模样,是准备要将我赶出去几个月?” 科考分三场,每场一个昼夜,第一场从四书五经选题,考八股文,第二场大多考官场提按与文书,第三场策问,考官会提出涉及当今百姓民生问题,考生需给出相应的对策。 孟婉瑜一心都在盘算,自己没有没少装东西,就没理会身后的人。 慕景见自己被娘子忽略了,心里酸了,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两人面对面,狠狠亲了一口,才作数。 孟婉瑜见他休息了一眼,精神气好多了,眼底没了昨日的抑郁,娇嗔道:“没个正经儿……” 她的一颦一笑,娇声软语落在慕景耳朵里,就如现成的欢情药。 孟婉瑜嘴里的抱怨还没说完,身子就腾空被打横抱起。 “景哥哥别闹,你忘了你今日得去科考。” “不急,时间还早。” 说着,就抱着他出了正屋,准备往寝屋去时,大良赶着马车到了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