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
她怕黑烨瞧见了直接踩下去,便伸手准备将息风从地上捡起来。 结果一片阴影此时笼罩在了绥汐的身上,从头顶位置落下。 息风感受到那魔气,几乎想也没想,条件反射便往那抹黑色身影方向刺了过去。 那人侧身,躲开了息风刺来的一剑。 他的剑身穿透那人身后的那一棵树干上,随着他拔出的瞬间。 剑气也一并将那树给横截斩断了。 “轰隆”一声,在夜色之中虽看不见什么尘埃。 却能够感觉到地面震动了一瞬。 “……白羽然。” 哪怕对面的人蒙着面纱,绥汐抬眸的一下子便认出了对方。 那双眸子瑰丽如血,正低着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白羽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轻轻将蒙着的面纱取了下来。 那张脸和记忆里的没什么变化,只是褪去了青涩,变得更加明艳动人了。 “好久不见了,绥师姐。” 她声音甜腻如糖,在这样的月夜之下。 绥汐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黑烨见白羽然来了,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后。 气息没有刚才交谈时候那般平和,骤然生出了些戾气。 “你是要杀了她吗?” “杀了她?” 白羽然一愣,看向一脸认真地询问自己的黑烨。 “我想你会错意了,我只是让你守着她不让她离开而已。” 听到这里,黑烨顿了顿,视线往松了一口气的绥汐身上落。 “那你又是用魔血引魔兽,又是让我来这里守着。” “费了这般周折不是为了杀她,难不成是要和她叙旧?” 息风在半空悬了一圈,而后飞回了少女手边。 他周身都是肃杀之气,戒备地留意着白羽然和黑烨。 明明白羽然自己说了没打算对自己下杀手,然而息风却更加紧张了。 他将绥汐牢牢护在身后,剑刃之上那寒光凛冽。 [她身上有用魔血饲养的索灵藤。] [索灵藤?] 息风虽看不见白羽然身上索灵藤在哪里,但却能够感觉到那血腥气息。 [摩界独有,专门蚕食修者灵力,破坏灵脉的邪物。] [若是被那藤蔓缠上,你这一身修为便算毁了,灵根也再无修复的可能。] 少女越听越心悸,眸子沉得厉害。 她的手紧紧握住息风的剑柄,月光落在她面上。 如霜雪覆盖那般冷淡。 “为什么要这么做。” 绥汐的剑指着白羽然的眉尖。 “我修的是无情道,修行速度比不上你……” “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灵根?” 她不明白白羽然这么做的理由。 万魔之气使对方的修行一日千里,她能够隐约感知到—— 白羽然已至元婴。 有着这样的修行速度和天赋,她为何会想要毁了自己的灵根。 白羽然咧了咧嘴角。 一直隐匿在她身体路的索灵藤也因为她的意志而出现。 那藤蔓像是一条条黑蛇一般扭动着,缓缓缠绕在了她的身上。 而一端朝着绥汐那里,像是冰冷的注视着猎物,让人汗毛倒立。 “蠢货。” 白羽然红唇微启。 “谁要与你修为?” 她白皙修长的手抬了起来,一条藤蔓也跟着缠上了她的手臂。 “我只是想着你成日在剑宗,在顾长庚面前晃悠……” “瞧着碍眼罢了。” “……你嫉妒我?” 绥汐听后一顿,歪着头问了这么一句。 “你是因为我在剑宗能够随时见到顾长庚,而你见不到,所以你嫉妒我?”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这更说不通啊。” “如果是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你就要断了我的灵根的话,那剑宗那么多女修也天天能见到顾长庚。” “难不成你也要那她们的灵根也毁了,让她们再也不能留在剑宗修行?” 白羽然脸色越来越沉,红色的眸子诡谲。 似雷雨之前的云雾翻腾。 “绥汐,你是真反应迟钝还是没有心?” 她抿着红唇,声音沉得厉害。 “你难道不知道顾长庚他对你……” 说到这里,白羽然想到了什么戛然而止。 她沉默了。 因为她反应过来,绥汐没了七情六欲,的确算是个没心之人。 饶是十年,顾长庚不说,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正是如此,白羽然才更加恼怒愤恨。 她这样努力想要得到却得不到东西,对方不仅唾手可得,还毫不在意。 这让她觉得羞辱至极,也讽刺至极。 “黑烨,封住悬崖,不让她有任何机会离开!” 黑烨飞到半空,周身火焰将黑夜点燃。 一瞬间宛若白昼。 他用火焰凝了火阵将山底的悬崖圈住,上面的魔兽下不来。 下面的绥汐他们也出不去。 少女被周围滔天的火光给弄得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 白羽然身上的藤蔓便朝着她甩了过来。 绥汐慌忙躲闪开,可退的有些猛了。 后背被那周围圈着的火焰灼伤,烫得厉害。 “嘶——”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凝了灵力准备治疗伤口。 却发现如何也愈合不了。 [他的火来自黄泉碧落,你用灵力是愈合不了的。] 剑气将四周的火焰推远了些,却也无法压灭。 息风一直留意着白羽然手中的索灵藤。 [你当心些,那藤蔓一旦入了你的身体便拔不出来。]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等到那藤蔓全部离了白羽然身上后……] [若是无法在它落到你身上之前斩断,那便是真的完了。] 听着息风的话,绥汐咽了咽口水,心下越发紧张起来。 那藤蔓的速度极快,加上因为火焰围绕的关系,绥汐就算想要躲开也没有地方躲闪。 她眯了眯眼睛,每一道藤蔓过来的时候。 一人一剑配合默契,残影之后,落地的是根根离了白羽然便不能存活而被斩断的索灵藤蔓。 尽管斩的很辛苦,但好在白羽然身上已经再没有藤蔓的影子了。 绥汐松了一口气,可余光在瞧见对方淡然自若的神情后,她心下一凝。 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