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重生后前夫篡位了在线阅读 - 第109节

第109节

    “那是长公主......”

    刘卫不服,嘟囔道。

    韩城扯了扯嘴角,他看着远处,道:“长公主吗?”

    “你都忘了,当初她们刚来到这里,从马车上下来查看灾民情况的是谁?到了城中,和知府,郑将军具体议事,作出各种安排的又是谁?后来,和我们谈判的又是谁?梁和兴过来,去到梁和兴军营,和梁和兴谈判的又是谁?日日出城,一直在尝试着不同药方给灾民治病的又是谁?”

    “你的那位心上人又做了什么?就每天做出一副西子的样子,扭着身子给几个灾民孩子读书认字?还是翘着小手指柔弱地给兰大夫捣药?你可长进点吧,给人在耳边挑拨了两句,就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刘卫脸上的血色好不容易褪下了些,又是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道:“她什么也没说过!”

    韩城嗤笑一声,道:“她何需亲自跟你说?她那丫鬟随便说上几句你不就自己补出了一个楚楚可怜被迫害的柔软小姐的故事来了?”

    “因为当今跟她青梅竹马,对她情意非同一般,所以明禾县主就对她心存嫉妒,故意在江南这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刻薄她,为难她,还害得她身染时疫,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她?我看你的脑子是跟陵江一样,都进水了!”

    他说着就扫了一眼顾柔的棚屋,眯了眯眼。

    那日梁和兴要赶灾民入城,还是太子殿下的当今突然过来,然后和明禾县主说话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这位是从梁和兴的营帐里出来的。

    当日她就被扔在了城外。

    太子殿下看她的眼神简直是厌恶至极。

    后来,她还自以为高明,若有似无的撩着自己......他自幼在秦淮河上混的,对女人的那种把戏看得怕是比她自己还清楚。

    还试图挑拨自己对明禾县主,对太子殿下,对朝廷不满。

    是想让他出手帮她对付明禾县主?还是勾搭不上太子就想勾搭他让他起兵谋反?

    韩城握着腰间的刀笑得讽刺又寒凉。

    *****

    棚屋内。

    阮觅看着躺在简陋木架子床上的顾柔。

    哪怕是棚屋内光线昏暗,阮觅也看得见顾柔头发凌乱,憔悴不堪,脸上,手上露出来的肌肤上更是露出可怖的,一块块的溃烂来。

    阮觅不是圣人,顾柔想要她死,想要害她的儿子,出主意给梁和兴想让她感染时疫,以她的死将坑杀陵江城百姓和灾民的罪名按到赵允煊身上,所以即使现在看见顾柔落得如此境地,她也只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并不会有多少同情。

    她娘说过,对想要害自己的人动恻隐之心,最后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顾柔看着阮觅脸上冷漠的神情,惨笑了一下,道:“我就要死了,你开心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冒个泡吧,偶已经快被第一章的负分刷的快萎了,哈哈哈~~

    偶决定回头去找一章让女主捅男主一刀,认真脸.jpg

    第99章 归来三

    说的好像她的生死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似的。

    阮觅微哂, 淡道:“我为何要开心?只要你自己不往我跟前凑,不来害我, 我就从未将你放在眼中过, 你的生死又和我何干?你要死了,我为何要开心?”

    顾柔一愣, 她怔怔地盯着阮觅好一会儿才惨笑道:“是啊, 你是女主,我不过是个恶毒女配,你又怎么会理会我的身死?”

    女主, 女配......又是这么奇奇怪怪的话。

    她以为她在看画本子吗?

    阮觅觉得顾柔很古怪。

    很多地方都古怪。

    这也是上次赵允煊要处死顾柔之时,她要留下她的命, 并将她扔到城外派人监视她的原因。

    从六年前她甫入南阳侯府, 一直到现在, 她回思顾柔的所行所为,总觉得其中有很多违和的地方。

    顾柔并不是心思多深的人。

    最开始她见到她时, 她才十一岁, 性情明朗大方, 眼神真诚带着些好奇, 经常会有一些世家贵女很少会有的出格行为和想法,会很多奇巧的点子,也很喜欢跟她说沿海的事,说些风土人情,对人自有一种尊重,就是对下人也从没有过轻贱。

    所以最开始顾柔接近她, 她才没有排斥,甚至称得上是喜欢了,所以便也没太留意,让她进入了自己生活中。

    甚至她那时还觉得南阳侯夫人能养出这样的小姑娘来,心底必也不会差。

    也才对南阳侯夫人少了很多防心。

    后来她做的那些事,什么灾年时拿私房钱出来设棚施粥,号召大家募捐,救济灾民无数,战时卖自己的庄子购置棉花,雇佣灾民做冬衣捐赠给朝廷......这一桩桩,说是为了嫁给赵允煊铺路吧,那她一个小姑娘也想得到。

    可最后她竟又轻易的在梁和兴那里出卖了赵允煊,出主意给梁和兴设局害他。

    说她聪明她又天真愚蠢得让人无语。

    说她蠢她却又有那么多的聪明点子......

    阮觅静静看着顾柔,道:“你想见我,就是想说这些吗?”

    顾柔闭了闭眼。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那眼泪流到脸上溃烂的地方,哪怕这两日她已经习惯了各种疼痛折磨,但此刻那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还是让她一阵哆嗦......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罪?

    原本她还想着有什么翻盘的机会......哪怕是被阮觅逼在了城外,流落在这些灾民中。

    可是她还是存在着侥幸的心理。

    她甚至看上了韩城。

    她知道现在大周其实就像是一个木架支成的空架子,四处都有潜在的敌人,只要一个边角遭到攻击,整个架子都可能轰榻。

    而现在江南流民有十数万,这个韩城在流民中的威信就是领军的纪云都不能比的。

    她原还有些幻想。

    可是在染上了时疫,经了两天非人的折磨之后让她终于彻底没了这个念头。

    当然这也包括,在她无助地倒在这间脏乱混杂着各种屋子里之时,除了韩城那个平庸粗俗的下属刘卫过来探望过她之外,韩城连个影子都没曾出现过。

    她混混沌沌时,脑中晃过赵允煊的眼神,韩城的眼神,他们的视线甚至从未在她身上驻留过。

    只有那种轻飘飘的,冷漠甚至带着蔑视的眼神。

    她只觉得冷。

    又冷又无助,孤单而又绝望。

    她想起了南阳侯府的温香暖衾。

    她不想死。

    就算不能嫁给赵允煊......以前是她脑子发了昏,才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一个眼里只有别的女人的男人,而且他是皇帝,嫁给皇帝能有什么好?

    就算她不嫁给他,她还是侯门贵女,御封的乡君,什么样的好日子不能过?

    她以前真的是傻了。

    她睁开眼看着阮觅,咬了咬牙,道:“二嫂,我错了,以前是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但你看我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我能不能求求你,若是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能不能过往不咎,救我,也放过我。”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东西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吗?”

    阮觅慢慢道。

    顾柔死死地咬着唇,然后侧了脑袋把目光投向了阮觅身后的雪影。

    “你先下去吧。”

    阮觅道。

    “是。”

    雪影并没有犹豫,微行了礼就退了出去在门外守着。

    “说吧。”

    阮觅这才又看向顾柔道,“看看这些话值不值得你的一条命。”

    “是关于你,关于你和陛下的。”

    顾柔微喘了口气,看着阮觅,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你和陛下的一切,包括你们的将来,你不想听吗?”

    她不愿告诉她自己是从异世穿越来的。

    虽然她怀疑阮觅也是穿越的。

    但不管阮觅是不是,说自己是穿越的后面都可能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阮觅听言则是皱了皱眉。

    又是梦。

    她心中微惊,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嗤笑了一声,道:“不过就是个梦,你信口胡诌一通就想让我救你,还对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过往不咎,也未免太可笑了些。”

    顾柔抿了抿唇,道:“你不信我。”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我对你来说,现在不过就如同蝼蚁一般,就算你救了我,将来你想要我的命,也随时都可以,但我告诉你的事情,”

    她喘着气,慢慢道,“不仅是你和陛下的事情,还有当初你在南阳侯府之所以难产的真相......你既然那么针对我和我们南阳侯府,肯定是对当初你的难产还有身体一事有所怀疑了吧?你怀疑是我,或者我阿娘害的你?”

    阮觅的面色沉了下来。

    她看了顾柔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道:“你可以说说看。不过,”

    她轻笑了一下,但眼中却无半点笑意,道,“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待我回到京城,我自会查清楚的。就是你,我若是想要用手段让你说实话,也并非是什么难事,所以你并无什么谈判的砝码。”

    “不过,你这一条命,我要不要意义也不大,所以你告诉我的事情对我来说若真的很有价值,我可以救你一命,不过,”

    她的笑容再放大了些,也更冰冷了些,道,“你最好掂量好了再开口,因为,只要你跟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算有一部分是真的,那我不单止可以救你,还能让你一直都生不如死,比现在还要痛苦难受千倍百倍。”

    顾柔的脸上一阵的抖动。

    她看着阮觅好一会儿,面色转换,最终像是力竭地躺在了床上,闭了眼睛,才慢慢道:“我说的都是我知道的事实。”

    “我八岁的那年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原来二哥并非是父亲的庶子,他其实是先后娘娘唯一的嫡子......这些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但在我梦中,我阿娘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真是父亲的庶子,因为父亲对他的重视,所以就一直敌视他,处处为难他。”

    “后来二哥娶了一个女子......应该就是你了,梦里的你一样是商户女,虽然出身低但嫁妆丰厚,而你知道的,我们侯府其实就是个空架子,内里并不富裕,所以阿娘后来就暗中使劲手段算计你的银钱......”

    这和阮觅去到侯府的情况真是完全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