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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执行官_分节阅读_141

    “可是也有不少人说咱们太过依赖工具,副本直播没以前那么好看了。”鼠兔叹气,“他们喜欢看那种赤手空拳打小怪兽的,越惊险越好。”

    “叫他们自己去打。”野牛向来对屏幕外头的看客不假辞色,“大家都是执行官,命也都只有一条。”

    “别吵了,专注工作。”齐征南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集中在队长身上,等待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这一层是骨伤科病房。”先一步抵达的秘银已经收集到了实地情报,“可是小斌得的病不是骨科。”

    “是陈美。”齐征南已经想到了正确答案:“她跳楼没死,之后就一直住在骨伤科,直到失踪。”

    秘银补充:“你们刚才看过窗外飘着的气球没?下面都系着辱骂陈美的话,应该就是那群粉丝放上来的。”

    “对喔,这事儿还跟陈美有关系。”鼠兔想起了这茬,“资料上说小斌和陈美好像是病友,不止一位医院的工作人员看见过他俩在一起聊天。”

    “是朋友还会被感染?小斌好像也不追星吧,陈美干嘛要将美杜莎藤种在他的身上?”真赭好奇,“而且从感染程度来看,这个小斌还是第一个受害者。”

    这个问题并没有现成的答案。齐征南将辅佐官调取到的住院部七层平面图共享给所有队友。

    “陈美以前入住的是707号病房,小斌说不定就在那里。真赭,你跟着我在前面。野牛,你看好兔子。秘银负责潜行观察。室内空间狭窄,大家视情况调整武器。”

    “明白。”队员们异口同声。

    “演出时间到。”鼠兔显得尤为兴奋,一手比着并不存在的摄像机镜头:“各位观众们,想看打小怪兽吗?双击666、礼物走一套!”

    “吵死了,傻兔子闭嘴。”路过的真赭一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

    此刻他们占据的是骨伤科医务人员值班室。从平面图上看,与707号病房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鼠兔能够感应到整层楼里充满了恶意与狂躁之气,危机四伏。

    但对于郁孤台而言,危险也不过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值班室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开启了。门外是一片意料之中的黑暗。

    即便将夜视设备的功能开启到最大,视野里依旧会罩上一层令人不愉快的浅红色——那是悬浮在空气中的细微血雾,偶尔还有飞灰一般的红色血膜与人擦肩而过。

    不足三米宽度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却遍地都是沾血的纱布、旧绷带以及各种医疗废弃物。空气中更是混合着血腥味、腐臭、消毒水乃至中成药剂的气味,令人难以顺畅呼吸。

    走廊两旁是病房和诊疗室,无一例外全都敞开着门,门里冒着不祥的红光,还有高高低低的痛苦呻吟飘散出来。

    依旧是齐征南与真赭二人打头阵,训练有素的一队人放轻脚步向前推进。

    他们经过了第一扇敞开的病房门,门里几个包裹木乃伊状的受伤者被悬吊在病床上方,不停挣扎扭动。四五条本该用于输液的滴管扎进身体里,由于压力的关系,血液不断倒流进入输液瓶,瓶中一片腥红,几株藤蔓正在茁壮成长着。

    第二道门里,三个人形怪物正在互相争抢着散落一地的残肢和器官,凡是抢得到的,就随手往自己身上一按,接着去抢夺下一件。

    第三道门内应该是抢救室,不知为何却是手术室的模样。一群血迹斑斑的怪物正围绕着手术台,手中的骨锯和电钻不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

    “等下……”鼠兔忽然细声说道,“这里面也有梦境主人的气息!”

    顶级安抚师的直觉绝对不容忽视,齐征南很快做出决定,留下秘银和野牛在外警戒,让真赭与鼠兔跟着他一探究竟。

    为避免有可能产生的响动惊扰到其他病房里的怪物,在进入之前,齐征南首先朝抢救室投掷了一枚消声弹。在消声弹发挥作用的这五分钟里,手术室内的一切声响、包括队友之间必要的沟通对话都将被完全屏蔽、陷入绝对沉默。

    表面长着绒毛、模样可爱的消声武器在地面上咕噜噜地滚动了几下,亮起了绿色的指示灯光。齐征南立刻领着两名队友冲了进去。

    手术台周边围着六个怪物,其中半数已经遭受到藤蔓感染,但解决掉它们并没有什么难度。当沉默失效时计进入倒数第三分钟时,抢救室里再度恢复了平静。

    踢开几具碍事的怪物尸体,不需要任何言语沟通,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手术台。

    那里并没有病人,却摆着一件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衣袖上还栓着一条住院手牌。

    没错了,手牌上的信息就是陈美姓名和病房号——鼠兔用手势传达了这个消息,随后摘下手套,将右手附在了病号服上。

    与此同时,齐征南与真赭也非常默契地各自伸出一只手,搭在了鼠兔的左手上面。

    紧接着,一切琐碎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同时出现在了他们三人紧闭的视野里。

    在707号病房,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她因为跳楼而被送到医院紧急抢救,伤情稳定后又转到了骨伤科住院。从苏醒的第一天起,她的情绪就很不稳定。时而激动暴躁、时而忧郁低落。因为频繁出现自残行为,歇斯底里的她被一次次地送到这间抢救室,强行拘束,注射镇定药物。

    女孩很快成了住院部的“名人”,大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她“发疯”的原因,充满了不屑和批判。无数听众之中,便也有这个梦境的主人,那个名叫小斌的14岁少年。

    这就是他们最初的交集。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小斌的意识应该分裂成了几个不同的片段。”五分钟的强制沉默结束后,鼠兔说出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