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
行了行了，她想想有命格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叶梨却是将黄柔的面相给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才沉吟道：“你若信得过我，把你真正的名、字，生辰八字给我，我帮你去看看你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每次都是穿到别人身上还好，万一，黄柔下次一个不小心，穿越到一头猪身上怎么办？ 这跟叶梨还真不一样，叶梨是地府正经公务员，又有系统做穿越助手，她每次都会穿到任务者身上。这个黄柔，还真有可能在空间裂缝的吸引下，穿到猪身上。 叶梨还好心将这个可能性告诉了黄柔。 黄柔：“……” 黄柔：“！！！” 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 当下思索了片刻，就要跟黄柔告别。 叶梨顿了一下，到底没说其他，而是叫人请黄柔的嫂嫂过来，姑嫂两个依旧扮做主仆二人，离开了莫家。 黄柔的嫂嫂尽管已经做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可待出了门，上了马车，还是忍不住抓住了黄柔的手腕，小声道：“阿柔，太太可是又吩咐你做什么事情了？不会被人发现吧？” 黄柔上了马车，就不再装作仆妇模样，懒洋洋的靠在马车车厢上，道：“嫂嫂放心，太太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是个笨的。但凡太太提出要我做的事情，都是我能做的，也是我做了后，对咱们家有好处的。嫂嫂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更何况，我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就只有一个秀才身份，若想不被人欺，巴结上尚书府，给尚书府的大太太做事情，不是咱们现在能寻到的最好的路子吗？” 黄柔的嫂嫂却是直念“阿弥陀佛”：“我自然知道这些。只是、只是，只是被那大太太拿捏住了你的身份，将来……” 将来也不知会如何。 黄柔心说，将来如何？当然是同流合污啦。 做人做事，总是要有一定的风险。风险越大，收获才越大。她跟那一位故人都商量妥当，如今这种形势，即便二人都希望朝廷能将女子炼体术也推广到民间，到时候，女子身体强壮了，能够打得过男子了，也能在田地里种田时，比男子力气还大了，女子的地位也就能提高。为此她们还用了玉米和红薯的种子做诱导。 可是很显然的，如今毕竟是男权社会，如今的皇室和官场都是男人在横行，他们恐怕根本不会同意这个要求。即便有玉米和红薯做蛊惑，他们为了自己身为男人的权力和地位，也不会同意。 可是，如今尚且还有许多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叶梨也好，黄柔也罢，她们是打算把良种给推出去的。不是为了朝堂上那些男人，而是为了天下百姓。二人还推测，只怕是如今那位皇帝也考虑到了这件事，既是能拿出良种，就该是个为天下百姓考虑之人，这样的人，一定舍不得天下百姓饿肚子。 这件事接下来要如何做暂且不提，叶梨却是给了黄柔一枚锦鲤鳞片，并且叫黄柔明年参加乡试。至于检查身体等事情，叶梨这边会帮忙安排。——毕竟官场之上，还是要有自己人来的方便。 黄柔于是就撇去其他事情，将最后这件事告诉给了嫂嫂。 黄柔嫂嫂先是喜，又是忧，最后到底只能一叹，默认了这件事，同时求漫天神佛，千万保佑黄柔不要被揭穿抓起来打。 黄柔：“……”难道不是怕被揭穿了之后，全家连坐吗亲？ —— 待黄柔离开，叶梨心情大好，仔细将锦鲤精和章鱼精都瞧了一遍，确认随时可以开吃，末了又去看小黑屋的莫七娘。 莫七娘仍旧什么都不知道，正在小黑屋里认真帮叶梨画符。 长命锁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因此外界只是一两年而已，莫七娘已经在长命锁空间里过了很长时间，只是莫七娘不知是因为修炼还是因着空间不同的缘故，身体也就长大了一二岁而已。只是她的心境，因着被关了太久，已经颇有些不同了。 曾经的莫七娘以为穿越和系统就是她的金手指，可等被关了这么长的时间后，再大的志向和野心，再多的算计和自私，都被这一日日的被关禁闭给消磨殆尽了。 她甚至几次想要自杀，结果那个将她关起来的人没有阻止她，反而是身体里的鲤鱼精阻止了她。 按照鲤鱼精的说法，为什么要死？这里的灵气这般充沛，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日日修炼，还有什么不知足？而且，鲤鱼精觉得，只要它再努力修炼上些时候，大约没有龙气和凤气，它也能一跃龙门，从鲤鱼变成龙了。因此坚决不许莫七娘自杀。 毕竟，鲤鱼精也发现了，那个将他们关起来的幕后之人，需要的只是莫七娘，完全不需要它这个鲤鱼精。 鲤鱼精为了能在这小黑屋里继续修炼，也为了不单独一条鲤鱼精自己把自己给闷死了，自然是不许莫七娘死的。 于是，莫七娘就这般的，一日日的在小黑屋里，要么修炼，要么画符，要么就是思考自己该怎样做，才能去死。 叶梨不太经常去关注小黑屋的一人一鱼，只要莫七娘记得交任务，每天都画够足够数量的符箓，她是完全不在意莫七娘的心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辈子的莫七娘的确有些可怜，毕竟，她仿佛是什么坏事都没来得及做，就被叶梨给困在了小黑屋里，然后一日日的，除了修炼，就是画符，整天整夜的只有一个人生活在小黑屋里，想要自杀还要被一条鲤鱼威胁，如何不可怜？ 但只要想想前世的莫七娘做过什么，害死过多少人，毁了天元朝两百年的国运，叶梨心里就一点负担都没有了。 她这次看小黑屋的莫七娘，倒是没有其他的意思，而是，她的另外两道菜品都齐了，现在就剩下莫七娘身体里的鲤鱼精了。 只是，大白天的，不好行事，而且这鲤鱼精，好像还能再长长个儿，叶梨盯了莫七娘和鲤鱼精片刻，就转移了注意力。 转眼就到了永顺二十一年的七月。 瑞王妃已经怀孕六个月，同时，瑞王府的一位侧妃、两个侍妾也都怀了孕。瑞王府上频传喜事，眼见瑞王就要子嗣颇丰，兴旺之兆。虽然，瑞王地位已经很高了，再兴旺……就只能兴旺回宫里去了。 瑞王则继续沉浸在诗词书画之中，除非今上召见，叫他去做事情，否则半点不沾染朝堂之事。 这其实是有些叫人恨铁不成钢的。 若是前几年时候，太子或是三殿下敢这么懒惰，今上定是要将二人给骂个狗血淋头。偏偏今上如今就是喜爱瑞王这般的不恋权势，却能在叫他干活、处理朝政时能完美的处理好事情的儿子。 对于太子和三殿下，今上却是亲手将三殿下，也就是如今的齐王，给推上了和太子打擂台的位置。 皇后在后宫背着人的时候，不知哭了多少次，可在人前却只能笑，然后看着她的长子和次子在朝堂上各种争斗。而这种争斗，有些是明面上的，有些是私下里的。皇后身为母亲，却半句话都不能劝说。 然而就算如此，今上也依旧不满这两个儿子，时不时的就将二人拎出来进行斥责。 若是之前，朝臣还会进行劝谏，觉得今上想的太多，太子和齐王都是至孝之人，如何会觊觎今上屁股下的龙椅？可如今今上不断进行各种良性缓慢的改革，还会给朝臣世家好主意，教大家一起赚钱，朝廷上的人尤其齐心，完全不会跟今上对着干。 而今上想要叫太子和齐王对上，那他们就叫太子和齐王对上。 太子和齐王几乎无力反抗的，就只能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不死不休。 其中得利的就是瑞王，今上和皇后隔三差五，就对瑞王进行大肆封赏。 其余庶皇子都跟鹌鹑似的，不敢相争。 前世的赢家六王，他倒是有想要争的心，他身边聚集的一起想要抱他大腿的人，似乎也想要推着六王上进。 六王：“……”前世他能成为人生赢家，纯粹就是在捡漏，又有莫七娘嫁给他后莫家和莫家姻亲的全力支持，还有一众妻妾的娘家支持，宋耀祖暗地里投靠他后的各种帮扶，还有一点点的运气和本事，他才坐上了皇位。 他刚重生过来的时候，还对此抱有侥幸，觉得自己天生龙命。但日子长了，莫七娘在他重生之前就死了，宋耀祖更是不知所踪，六王就越想，越知道前世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这一世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得到这个位置。然后，就越来越老实了。 算了算了，还是保住命要紧。至于皇位……他觉得他这辈子是没这个命了。 只是吧，家里的正妃侧妃，怎么都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六王摇了摇头，摇着折扇，就往……青楼楚馆去了。 做不了皇帝，那就逍遥似皇帝好了。 —— 朝中局势越发紧张，京城里的皇亲国戚和官员们都夹紧了尾巴做人，并不敢张扬。 叶梨正在闲坐，听小儿子出门一趟，打探来的各种消息。 莫怀瑜唏嘘道：“原先圣上可是特别喜欢太子爷来着，逢人就夸，要么就叫外人夸。结果现在……” 太子爷每天都被今上骂。哪天不骂了，才是稀奇了。 不过好在齐王和太子一起挨骂，倒是也减少了几分尴尬。 莫姝也在一旁听着，闻言却忧心忡忡道：“这可如何是好？大jiejie还在瑞王府呢。” 莫怀瑜就道：“这和大jiejie有什么干系？” 莫姝：“自然是有的。如今局面，若太子和齐王两败俱伤，那最后的赢家……” 就肯定是瑞王了啊！ 身在局中的人，未必就看不明白。可看明白了又如何？是太子能退，还是齐王能退？好在就算他们两败俱伤了，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也是他们的亲弟弟，他们最后是能留下一条命来的，家眷也定会被妥善安置，估计待他们死了，家里还能得个爵位，太子和齐王的争斗，才越发的没有了分寸。 莫怀瑜也想明白了，尔后面色古怪：“大jiejie若是坐那个位置，定然是能母仪天下。可是大姐夫……”不太靠谱啊。 毕竟，瑞王对外，一向是个只知诗词歌赋的文人才子，让这样的人做官都是难为他了，做皇帝？这岂非是对天下的不负责任？ 莫姝不说话，就看自家母亲。 如今屋子里只有他们母子三人，说话才没有顾忌了些。 叶梨就笑：“瑞王的确不如太子和齐王多矣，但他若当真半点本事都无，又怎会入了今上的眼？” 莫怀瑜和莫姝这才大悟，只怕这位姐夫，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这份本事，比不得太子和齐王，将来也做不成千古一帝，守成之君都勉强，只能说最后顶多是个不功不过的一般般的皇帝而已。 莫怀瑜失望道：“可惜了今上无法长命百岁。”如今这些改革，也不知最后还能继续下去多少。 莫姝也叹气。 叶梨心说，若今上真的长命百岁了，他的“中兴之主”的名头，估计就要被他晚年给作没了。 不过，莫姝说的还是不太对的，改革一事，如何不能延续呢？下一任的皇帝的确太过平庸，可是，他的皇后，却不平庸。 并且野心勃勃。 叶梨想到莫婉已经开始在南方全力资助了两个孤儿院的孤儿，还叫人去仔细教导，还要选出将来能参加科举之人，就知道莫婉也看清楚了如今局势，开始发展了她的未来人脉。而现今的人脉关系，则是叫人资助些进京赶考的贫困书生，并不说明身份，只留下印信，将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帮个忙而已。 莫婉的这些人脉，都是她自己的资本。 叶梨心说，莫婉隐藏深处的野心，真的是要被一点一点的勾出来。只是勾出来后，能否发展壮大，最要紧的还是看莫婉自己，也看……时局变化。 叶梨想着想着，就打了个哈欠。 莫姝和莫怀瑜就立刻起身道：“娘亲，我们先回去了，您若累了，就小憩片刻才好。” 叶梨其实并不困，但见小儿子小女儿都这般乖巧，也就含笑应了。 只是在二人离开后，就叫了人去石管事给叫了来。 这一两年里，叶梨也着实提拔了几个新的管事，教他们可以分担责任，互相监督，平衡权力。这石管事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石管事和别个还不一样，这位是曾经下过大狱，做过海寇的人，后来机缘巧合下，逃脱了罪责，竟做了叶梨手下商铺的小管事，然后在叶梨查账的时候，就把这个小管事常年贪污做假账的事情给揪了出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石管事做假账，却被提拔成为了大管事。只是石管事从此之后，不但自己不做假账了，还通过自己做假账的经验技巧，抓出来好几个偷偷做假账的人，而且还成为了主子的忠诚信徒，主子说叫石管事下油锅，石管事坚决不敢过刀山。 嗯，其实是叶梨对石管事用了忠心符。 符箓这种东西，那种幸运符、护身符的，是保佑人好的方面，平时用便用了，叶梨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但是，像是忠心符这样的东西，叶梨是轻易不会用在寻常人身上的。也幸亏了这位石管事是个前·海寇，身上带着人命，还跑到她眼皮子底下做假账，本身就不是个好人。 这样一个不是好人的人，叶梨对他用起忠心符来，才不会觉得亏心。 石管事是个长相略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他在叶梨面前，乖的像只鹌鹑一样，内里的心思却半点不少。如果不是叶梨对他用了忠心符，怕是都不干净放心用他。 石管事过来时，就知道叶梨叫他过来做什么的了。当下纳头就拜，待房间里的丫头都往外面走，站在门外看着的时候，石管事才磕头道：“主子，您要咱们做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也已经发往了各地，大约半个月内，咱们附近的州府都能收到东西，两个月内，天元朝境内都能有这样东西。只要您这边给了信儿，确认哪天把东西散出去，咱们就哪天把东西散出去。” 叶梨算算日子，就道：“你送出去的人可都能信任？” 石管事立刻拍着胸脯道：“主子放心，我的照您说的，寻的那些品性不好、做过恶事的人，然后给他们用了您给的符，他们现下都非常忠心，绝对不会背叛您。至于能力方面，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一定不会失手。” 叶梨这才道：“那就好。”然后又和石管事细细说了几句，才叫石管事离开。 又过一月，当今圣上言上苍感怀苍生生存不易，赐下一套养生功法，可以教人延年益寿，少生病痛，朝廷将不日把这套功法告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