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叶梨带着他们拿着水壶去趵突泉接水，瞧见他们都走得慢了，奇怪了一下，就笑了：“不要怕，这些都会过去。不过，想要叫这些过去，恐怕要你们自己努力奋斗一回了。” 想想今年才1931年，新国建立是1949年，这中间还差着18年，国内要经历一场对外战争，一场内战，百姓当真是流离失所，艰难求生，叶梨能护着这些孩子一时，显然，是无法在这18年里，时时刻刻都护着他们。 几个孩子听到叶梨的话，都若有所思。 叶岚风年纪最小，偏偏最是机灵。他转了转眼珠，想着mama这会子说的话，还有以前教导他们的东西，语言，兵法，还有炼体术之类的，叶岚风更小一点的时候就觉得，mama可能是想叫他们去当兵，为这个国家做一些贡献。不愿意去当兵，至少也能有自保的手段。 可是，去当兵的话，不就不能在mama身边了吗？mama要是被人欺负了，那怎么办呀？ 10岁的叶岚风，一下子就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其他几个孩子倒是被叶梨给劝回来了，都开始暂时放下那些沉重，在济南玩了3天，就都累得走不动路，叶梨就让几个孩子都待在宾馆里面休息，她在济南有熟人要见一面，就姿态优雅的出门。 叶福风忍不住呆呆的道：“mama好厉害啊，明明和我们一样走了那么多的路，怎么就一点都不累呢？” 叶寿风心有戚戚：“我是男的，还都长大了，都比不过mama体力好。mama真是不是一般人啊。” 叶康风则是拿出来了一份报纸来，神神秘秘道：“快来看快来看，mama的文章又登报纸啦，还有mama要去北平任教的消息，报纸上也写出来啦。mama真厉害！” 叶宁风点头：“厉害厉害。” 叶岚风：“……”mama的确很厉害，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们累趴下在宾馆里面，她自己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果然，这也是战术的一种吗？ 小小的叶岚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 叶梨出门坐上了黄包车，就去了济南市的一家老字号的裁缝店。 这家裁缝店名声极好，做出来的衣服更是一流，据说从前这家人就是宫里贬谪出来的，这才来到济南讨生活。 叶梨会来这里，倒不是要做衣服，而是要见一面原身的生母李太太，不是相认，而是要将东西和信给李太太。原本叶梨是想像糊弄欧阳三少那样，干脆找个和原身形容相似的女鬼，入李太太的梦告诉她这件事。可仔细想想，她这里还有几张原身拍的黑白照片，和报纸上的照片剪纸，以及原身常年戴着的几件首饰，她给叶岚风留了几件，剩下的就拿了过来，想着也都给了李太太好了。 ——无论李太太和李先生是不是相信，叶梨总归是将这件事告诉二人。他们如果真的想查，完全可以去上海把小江氏一家找出来，调查一下茉莉在上海的生活……即便没有明确的证据，可单单看看叶家对茉莉和其他儿女的不同，这两人就不会看不出缘由来。 于是，叶梨才拿了几张照片，几件不是很值钱的首饰，还有她按照原身的笔迹，写下的一封诀别信，就来了裁缝铺。 叶梨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帽子，在看到李太太带着儿媳进了裁缝铺后，并没有想要进去裁缝铺，而是在外面盯着李家的司机，在他开始打瞌睡的时候，忽然上前，烈日在上，敲了敲车窗。 司机打着哈欠将车窗摇了下来，就看到了一个女人将一个小包袱递给了他，声音空灵的不似凡人，可司机明明看着眼前这女人没有说话，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眼前的女人是重影似的，摇摇晃晃。 “把东西给我妈……唔，李太太。老实些，否则……恶鬼缠身……” 然后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司机呆了呆，低头看看自己手上拿着的小包袱，使劲揉了揉眼睛，才下车去找刚刚那个站在车门前的女人。 可哪里还找得到？ 等司机浑身冰凉、一脸恐惧的去问其他人，看没看到刚刚站在他的车旁，穿着白色西方的蕾丝裙，戴着蕾丝帽的女人时，大家都惊讶的摇头，纷纷表示没有看到。 司机吓得坐回车子时，手都在发抖。刚刚、刚刚那个人……或鬼是怎么说的来着？让他老实些，否则，恶鬼缠身？ 司机猛地打了个哆嗦，心说，那果然真的是个鬼？ 可是鬼为什么要送给太太东西？ 司机正恐惧时，李太太才出了裁缝铺。她是一个人出来的，两个儿媳表示，愿意在裁缝铺里守着，等着裁缝把衣服做好，让李太太放心去看meimei。李太太想着女儿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孕，心里着实放不下，就先离开了裁缝铺，打算买几盒点心，去看看女儿。 只是李太太站在车子前，看着司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蹙眉道：“老王，怎么了？” 司机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就要下车给李太太开车门。 李太太还没来得及说不用，就瞧见司机下车时，腿上的包袱就掉了下来，包袱系的不是很严实，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了一两件。 李太太以为那是司机的东西，站着没动，那司机将掉的东西捡起来时，却是一惊，拿着照片道：“小姐！” 可是，他们家小姐，明明的嫁给了济南著名学府的年轻的副校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类似歌舞厅的地方唱歌？ 司机拿着照片，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李太太很是敏感，上前几步，一眼就看到司机手里拿着的两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女人，和她的女儿几乎有六七成相似。这还是照片上的女人化了妆的缘故。若是没化妆，说不得要更像。 她下意识的很是失利的将司机手里的包袱和照片都抢了过来，打开包袱，就看看起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其实只有一个封好的信封，几件普通的首饰，还有几张照片，几张报纸剪报而已。 李太太将那几张照片和报纸剪报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好半晌，听到身边的司机小心翼翼叫了声“太太”，才回过神来，忙擦了下脸上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就将包袱重新包好，坐到了后座。 她神情很是怔忡，却什么都不问，在车子里坐下了，也并不看那封信，司机开着车，也一个字不敢多说。可等开了一会，司机还是谨慎问道：“太太，今天还去看小姐吗？” 李太太立刻道：“去！”随即回过神来，却是摇头，“不，不，我不要见她。回家，现在回家。” 司机觉得他可能是发现什么李家的大秘密了，越发小心，等开车回了李家公馆，也不敢离开，老老实实的等着李太太清醒过来，找他问话。 司机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都能发现这里面的不对劲，李太太在看到那几张和女儿面容相似的照片时，当然也立刻察觉到了问题。 她是有一个meimei的，当年，meimei生的女儿，她也是见过的，抱过的，还给了长命锁和一些自己戴过多年的首饰，前者是保佑孩子长命百岁，也是正常的礼节，后者……是她那时候抱着meimei生的女儿，就觉得心里格外欢喜，比看到摇篮里她自己的女儿还喜欢。只是meimei只让她见了三次，就不肯抱孩子过来。后来，她做完双月子，就也赴京，寻丈夫去了。 这个孩子，小时候就和她的女儿珍珍很像，现在长大了，和珍珍就更像了。 明明在看到照片背景时，李太太的理智告诉她，这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送来照片，威胁他们做某件事，否则就放出照片，影响女儿在夫家的名声。可是，李太太那时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的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不是有人在威胁她，只是有人在告诉她，那个女孩，曾经过的是什么日子。 至于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李太太抱着膝盖上的包袱，根本就不敢打开信去看。 身边伺候的丫头见了也不敢吱声，去寻了伺候李太太许多年的婆子来，说了许多话，李太太也没说话。 直到有丫鬟来说，先生回来了，李太太才脸色难看的问身边的婆子：“当年，我在meimei家生的女儿。我的孩子，和meimei的孩子，同一天出生，长得也相似，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 狸猫换太子！ 那婆子一惊，就从矮凳上跳了起来，先是摆手，随即想到了什么，去看李太太，就见李太太的眼睛通红，婆子喃喃道：“这、这，太太也该记得的，那时候咱们是巧了，当初本来要跟先生坐船回北平，可谁想那时候恰好没有船，先生要赶去北平述职必须要快马加鞭的走，这才说，让太太在姨太太家里生下孩子再走，省的坐马车出了什么差池。只是姨太太的婆婆不是很好说话的人，姨太太家里也不算大，太太当时就只留了两个男的在外面伺候着，等着送太太回京，里面就只我带着秋雯和两个小丫头。秋雯那时候年纪也不算大，还没成亲。太太刚生产，还是生得姑娘，太太高兴，嘱咐一声让我们给北平送信，就晕过去了，咱们既要给北平送口信，又要去请大夫，还得烧水做饭，送接生婆子……如果说姨太太真的有那个心思，两个孩子天生又长得相似，那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事实上，李太太和meimei两人之间，在闺中时关系极好。李太太是长女，温柔大方，一心护着meimei，meimei虽然有些内敛不喜说话，可李太太看自家meimei，自然是看哪儿哪儿好。因着两人之间只差了一岁半，当初选择夫婿时，也是李太太让meimei小江氏在李先生和叶举人之间选择，小江氏选了更加文采非凡的叶举人，李太太就选择了当时不如叶举人出名的李先生。只是文采并不代表一切，最终是李先生先考中进士，得以选官，后来想要拉拔久试不第的连襟，叶举人却颇为自傲，根本不屑这种拉拔，立志要考中进士做官。然后，直到大清亡了，叶举人也没能考中进士。 只是那些都是后话，问题就在于，meimei小江氏，当时为什么要做换孩子的举动？小江氏当时年纪还不大，且能生一个，就能生第二个，也没听说过小江氏的婆婆苛待媳妇，让媳妇做不好月子生不了下一胎的。小江氏有什么理由换孩子？ 李太太想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婆子。 那婆子张了张嘴，心说，这还能有什么理由？嫉妒而已啊。两个姐妹，同父同母，就因为选了不同的丈夫，而身份悬殊，李太太得了个女儿，欢喜的不得了，小江氏得了个女儿，就被婆婆指着产房门大骂，那小江氏一时心思歪了，也不奇怪。 可这婆子还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她可是知道，这位主子是很看重感情的，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找失去音讯的meimei，就算小江氏换了孩子，这位主子也未必就允许她跟着说这些话。于是就道：“事情也未必就是这般。这信太太尚且不曾看。有什么决定，也该看了信再说。况且，即便是有人送了这些东西来，那人说的也未必是真话，太太还是要找人去仔细打探一番才是。这世上，长得像的人虽然少，却不是没有。您万万要三思而后行啊。” 李太太抿了抿唇，这才将信拿了起来，许久，打开信，看了起来。 等看完了这封语气淡淡地诀别信时，李太太已然泪流满面。婆子不识字，忙“哎呦哎呦”的在一旁劝却也劝不好。 恰好李先生带着三个儿子回来了，小儿子年纪最小，蹦蹦跳跳的过来，见母亲在哭，就一把将信抽了过来，大致看了一遍，就是一惊：“这、这、这不能是真的？jiejie不是jiejie？是mama的meimei故意换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他这一句话，惊得李家其他三个男人心头一跳，待将这封诀别信看完一遍，李家几个男人，都恍惚起来。 偷龙转凤，女孩换女孩，有什么意义吗？ 可是，再看信上所写，信上的“叶梨”说，家中四个姐妹，只有她一人自幼裹足，在叶家家破之前从未出过门；当时叶家出事，叶梨16岁，刘氏和小江氏年纪也不大，都可以出去做活，可她们偏偏不，而是以长姐为母，还有要卖掉家里其他女孩儿为要挟，逼迫叶梨出去赚钱，还要赚够家里几个孩子都能去上学的钱。一个16年没出过家门的姑娘，能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最后只能被人哄着去歌舞厅做了舞女。 而叶家其他儿女，全都去了好学校读书上学。虽然后面因着叶梨的离开叶家，贴大字报，让世人都知道叶家有一个出身歌舞厅的大姐，尔后“自杀身亡”，叶家这些人后来也都遭了报应，可是，这个说自己才是这家女儿/meimei的人，已然死了，还是怀着孩子自杀死的。 在这封诀别信的最后，写信人还道，写这封信，并不是索要好处，要求李家认回她，或是赶走毫不知情的李家女儿，她已经请了一位朋友帮她将尸体火化，丢入海中，想要来世能清清静静的活着。只是李家到底生养了她一场，她觉得，李家该有知情权，所以才留下这封信，让朋友有机会见到李家人的时候，把信和东西给李家，说明真相；如果没有机会，也合该李家无需知道这件事，亦都随缘。 甚至于，李家收到这封信，去上海查明真相后，也并不需要赶走鸠占鹊巢的小江氏的女儿，说不说出真相，也都随便李家，她已经死了，说不定他们收到信的时候，她都投胎转世，做别人家的女儿去了，她不在乎这些，仅仅是要告知一声，仅此而已。又请他们不必调查她的朋友，她的朋友是好心帮她，她不想要让朋友沾染上是非云云。 而这封信，是11年后，才被送到李家人手上的。显然，人家一开始，确实是存着有缘遇到就送来，无缘就算了，才没想过特意送信的打算的。 …… 一时间，李家人都呆住了。 等瞧见了包裹里的照片和几件普通首饰，李先生率先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握住了妻子冰凉的双手，道：“查！” 李家的小儿子李三少立刻道：“我亲自去上海！”不管这个叶梨，又或者说是茉莉，是不是他亲姐，这样卑鄙无耻的一家人，都该千刀万剐！ —— 叶梨在民国时代的济南市，又逛了许久。古玩钱币什么的，她的子空间里存了一些，大多都是精致小巧的真玩意儿，黄金钱币之类的，也有不少。但这也只占了叶梨子空间的两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而已。 叶梨存这些东西，只是为了防止那一世穿越时，太过贫穷，又没时间赚钱，拿来兑钱的，并不是用来过日子的，哪一世用了，哪一世缓过来后，就帮忙补齐，除非有特别看得上眼的首饰或小玩意儿，叶梨才会特意买了，存放在子空间带到下辈子去。 因此，叶梨在民国时代的古玩街上，也就是随意看看，不甚在意。民国时代的钱币她小黄鱼大黄鱼和银元她收集了不少了，大部分会将来留给便宜儿子他们，小部分才会带着继续穿越，现在逛街，真的就是随意看看，打发时间。 直到又瞧见有人来上街抓人，叶梨才知道，这里好像是有某组织的据点。她摸了摸下巴，果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这里就有组织里的忠诚人士，让7382系统调查一些，如果靠谱，就这样把复制技能和几个制药方法在有三四个人在场时候甩出去，她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7382系统果然是收集信息和数据的好手，当天晚上就告诉叶梨，这里的某组织所在的地方，以及今晚正在偷偷开课学习的人，都是比较靠谱的人，其中一位还是一直以来的骨干人员，将来也会站在很高的那个位置。叶梨也就不肯再等，等找到地方，第三次使用了隐身异能，在这四个人围在桌子上学习的时候，“啪”的一下，往桌子上丢了一枚普通玉佩，还有三四张轻飘飘的纸张。 四人都是一怔，蓦地站起身，出门去找，哪里还能找得到人？ 等回过头来，捡起那玉佩看，并不值钱，只是枚普通玉佩。可等将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张捡起来，几个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三张极其普通的药材就能熬制出的补血丸、止血丸和退烧丸也就算了，这还是正常人类能接受的范围；可最后一张纸，竟然说那枚普通玉佩上，有一个复制技能，一旦让人滴血后，该复制技能就会由这个人获得。复制技能会存在30年，可以复制任何大小数量的东西，包括粮食，包括枪支弹药，但是，这也是要受精神力的影响，精神力越强大的人，得到这个技能后，才能充分发挥，帮助更多的人。 四人惊骇非常，良久，其中一人才喃喃道：“先试试药方子，如果这三个药方是对的……” 四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惊涛骇浪。 不知是谁做的这些，可如果这四张纸张上写的东西是真的，那接下来的路，或许能越发顺利起来。 —— 叶梨干完这么两件大事，自觉暂时除了养孩子外，就没什么大事能做了，回到宾馆，好好睡了一觉，到了第二天，就带着满血复活的五个孩子，在济南市又逛了起来。 如此又过了两天，休息了一天，一行人才启程去了北平城。 至于李家人查到真相后的反应，某组织得到那样一个有年限的金手指后的做法，叶梨就不去管了。 时代有它自己的发展轨迹，破茧成蝶，必然痛苦和……惨烈。 叶梨带着五个孩子，在北平城教了3年书，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黎默先生，却不知她同样是茉莉。 3年后，叶梨收养的四个孩子里面，最大的两个已经19岁，最小的也16岁了，叶梨觉得自己是个厚道人，给四人在如今混乱的京城里，一人买了一套很小的院子，类似于是大户人家宅子里分割出来的小院子，挂在各自名下。当然，她给自己和叶岚风也一人买了一套小院子，六套房子挨着。 看起来价格会很昂贵，可事实上，这六套房子过户到六人名下了，房子还被一窝子土匪霸占着，所以价格相当便宜。几乎买到就是捡到了。就是，住不进去。 叶梨是这么说的：“总有一天，他们会被赶走，房子就是我们的了。”见五个孩子都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又给四个大点的孩子，一人给了一百块钱和一条小黄鱼，八只金戒指，道，“我在北平待烦了，打算带着岚风出去走走。这世道太乱，这一走，也不知将来何时才能回来。你们的婚嫁，我或许也赶不回来，这些东西，你们拿着，全都存起来。咱们现在住的这房子，我预备了10年的租金，另外你们几个读完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也预备下了，都由福风拿着。福风仔细，进账出账也尽量记一下，让弟弟meimei都能看明白。不过，若是你将来早些结婚了，这件麻烦事就让康风来做，不用想着什么长姐如母，mama是让你做长姐的，不是让你做母亲的。” 叶梨的话音刚落，叶福风几个就都跪了下来，眼睛里满是泪花。 他们听出来了，mama是要离开了！是，不想要他们了！ 也对，他们，原本就不是mama的孩子。mama当初收养他们，说是怕岚风孤单，收养他们陪伴岚风。可事实上，岚风比他们最小的都小了好几岁，不是很能玩到一起去，mama对此也从未说过什么，教他们的东西，和教岚风的是一样的。只是岚风格外的聪明，小小年纪就能学得懂他们也要费劲才能学会的东西。他们自然就对岚风越来越亲近。 直到现在，无人已经亲如真正的手足了，可是mama却要带着弟弟走了！ 几人都有些不明白，如果不是怕被小弟嘲笑，都想要抱着叶梨大腿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可就算没抱大腿不让人走，也都哭的脸上满是泪痕，还不想要叶梨给的东西。 叶梨微微一笑，挨个儿摸了摸四人的脑袋，才道：“给你们的就是你们的。我也没有不认你们，只是，我从前是小脚，16岁前，就没出过家门，现在好不容易双脚能走能跳了，就想趁着我还没有老，看一看咱们的河山，就算饱经战乱，它们依旧是最美的。至于岚风，他才13岁，我怕他在，你们个顶个的都找不到对象啦。不要担心，mama还是你们的mama，等我在外面走上几年，岚风16岁的时候，如果有机会，我会送他来北平上学。到时候，他还要你们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