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食之有味在线阅读 - 第37节

第37节

    聂远:“??”

    聂远:“可以啊,为夫人洗手做羹汤。”

    被李少游骂了几句,他终于开始教他。

    李少游把手机放在橱柜侧边立好,拿出两个梨子,却首先败在了削皮上。

    聂远只看到黑暗中那点微弱的烛光一阵混乱的摇晃,接着就是李少游压抑的抽气。

    他削到手了。

    手指上一道细小的伤口,往外冒着血珠,本来李少游暂时不想理会,奈何伤在食指,这样顶着伤口实在不方便,只好上楼去拿创口贴。

    长安眯着眼,像是睡着了,李少游尽量轻地打开医药箱,没想到拿出创口贴的时候长安还是醒了。

    她在他把手背起来之前看到了伤口,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少游真是让人不放心。”

    语气就像是在训自家的小朋友。

    李少游觉得她已经被烧傻了,想去探探她的额头,却被人握住手,细心裹上创口贴,接着长安居然从被子里起身,往他手指上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你去门口等我哦,我换个衣服就来。”

    指尖痒酥酥的,还带着些麻,李少游竟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走到门口,还带上了门。

    烛光被掩在门后,走廊里黑黑的,仿佛能听到十一的小爪子在地毯上走动的细微声音。

    彼时那只大金毛还没长大,应当是跟十一差不多的年纪,小爪子刨着地毯,想伸舌头舔他手上的伤口,母亲温柔地推开狗头,往他手上贴创口贴,温柔地埋怨:“小少游真是让人不省心,像少卿一样乖乖的多好呢,你痛了mama也会痛的。”然后往他小小的手指上吹气:“天不黑,痛痛飞~”

    长安拿着烛台走出来,牵住他的手往楼下走,李少游看见,她后颈衣领上的标签在外面。

    看来真是烧傻了,他想。

    这样她还能记得系上她的小围裙,扔掉被李少游削得坑坑洼洼的梨,一边利落地开始削另一只,一边絮絮叨叨说他:“少游,浪费食物不好的,不会削皮就来问我啊,下次我教你哦。”

    “其实炖雪梨不削皮也可以啦,把梨子的中心挖空,放进黄糖,拿牙签插好,再上锅炖就行了。但是那样吃起来太麻烦了,要保留梨皮的营养,也可以像这样,”她指尖灵巧地一转,一整条弯弯绕绕的皮就落在了碗里,“连着皮一起煮,最后喝的时候再把皮扔掉就行啦。然后我们要切梨,放黄糖……”

    她立在厨柜前呆了一会儿,在想黄糖放哪里,头发乱糟糟的,翘起几根呆毛,被烛光映在厨柜上,影子像一颗毛茸茸的煤球。

    李少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来切吧,病号指导我就行。”

    长安一转身,避过他要来拿刀的手,脸颊红彤彤的,皱着眉教训道:“我教你你就好好看着,乱动什么!削梨都不会,你还会切吗?”

    李少游牙痒痒地掐住了她的脸。

    切成小块的梨加老黄糖丢进碗里,需要煮好一会儿,长安拍拍手,解围裙的时候摸到了自己后领上的标签。

    “咦?”

    她发出疑惑的声音,愣在原地,摸了又摸,双臂有些艰难地往后伸着。

    李少游快要笑死了,帮她解了围裙,双手顺势搭下去,把她整个人都从后圈在怀里,弯下腰,下巴顶在她毛茸茸的头上,两眼弯成愉悦的弧度,“好了好了,辛苦我们的乖长安,先出去休息好不好?”

    一边哄着,一边就着这姿势半推半抱地将人带出去了。

    厨柜侧边,静静立了半饷的手机里,目睹了全过程的聂远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连咖啡杯倾斜倒出些在桌上都毫无所觉。

    李少游,你完了呀。

    他目瞪口呆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酒驾不好,大家不要学。

    第22章 番茄鸡蛋面

    李少游问了长安,冰糖雪梨要炖一个小时,于是他推着小姑娘回房,哄她先打个小盹儿。

    长安缩在被子里,呆了一会儿,突然问他:“我衣服穿反了吗?”

    李少游憋笑:“没有,标签翻出来了。”

    她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突然转移话题:“哦……我饿了。”

    “想吃什么?”

    “想吃,嗯……想吃面。”

    李少游蹙眉思索,想起冰箱里好像有几个番茄:“番茄鸡蛋面怎么样?”

    长安点头,却在他起身时还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李少游觉得这发烧可能是细菌感染,还是名为重回童年的细菌,让平日总是懂事乖巧还很体贴的长安变得黏人,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生病了就撒娇耍赖,缠着人不放。但他又觉得暖心,起先恼她不回消息,不舒服也不打电话给他的莫名怒意终于散尽,于是坐回来,继续哄她:“想要我陪你吗?我去做好吃的,就在楼下,很快就回来。”

    她的眼睛湿湿的,鼻子带一点红,声音也更软糯:“我想听广播故事。”

    她的手机早已经没电了,李少游找了会儿自己的手机,想起忘在厨房,就问她:“我去拿我的手机给你?”

    长安指了指衣柜另一边的角落,说:“那里有收音机。”

    李少游打开衣柜,就看见角落里静静躺着一台夏普gf700,表皮光洁如新,又在烛光里泛着银色的岁月感。

    “是爷爷的,现在还可以用呢。”

    以前爷爷带着她坐在院子乘凉时,就总是抱着它,在摇椅上随着音乐微微晃,眯起眼睛,眼角的皱纹沉淀了傍晚温柔的风,一边给她打着蒲扇,一边轻轻地抚摸银色的机身,就像抱着多年的爱人。